火候掐得剛好；九轉(zhuǎn)大腸色澤紅亮，入口軟糯毫無臟器腥氣；連最普通的醋溜白菜，

都炒得脆生生、酸香撲鼻，盤底不見一點多余的湯汁。伺候領(lǐng)導(dǎo)，

尤其是李懷德這種眼毒嘴刁的，光有手藝不夠，得懂規(guī)矩，知進退。菜要精致，

但不能浮夸；味道要足，但不能咸膩壓酒；上菜的時機，

更要卡在酒過三巡、胃口正開的時候。這些門道，他拿捏得越來越準(zhǔn)。李懷德那句上道兒了，

把他心里那些因為低頭賠小心而生出的郁悶，暫時熨平了些。值了。

四合院中院那棵光禿禿的老棗樹下，燈泡又被掛了起來，在寒風(fēng)中搖搖晃晃。全院大會，

為的是前院孫家和李家為共用灶臺倒煤灰那點雞毛蒜皮吵得不可開交。

易中海坐在他那把磨得油亮的藤椅上，端著搪瓷缸子，眉頭擰著，

正努力扮演著調(diào)停者的角色，只是那眼神深處，

總帶著點被王春霞當(dāng)眾扒皮后的灰敗和強撐的威嚴(yán)。劉海中在一旁幫腔，閻埠貴則縮著脖子，

撥拉著心里的算盤珠子。何雨柱抱著胳膊，斜倚在自家門框上，冷眼旁觀。

寒風(fēng)卷著地上的塵土，打著旋兒撲到他臉上，他也沒動。

直到易中海終于用“鄰里和睦”、“互相體諒”的老調(diào)調(diào)，把兩家暫時按捺下去，

宣布“散會”時，何雨柱才動了。他一步踏進燈泡昏黃的光暈里，

高大的身影瞬間吸引了所有剛要挪動的腳步。“等等。”聲音不高，

卻像冰坨子砸在青石板上，脆生生的，壓住了散場的嘈雜。所有人都愣住了，回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