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臉色一變，羞憤地一把搶過冊子：“我怎么可能看過！”」
是夜，微涼。
晚飯后我正要回房算賬，轉(zhuǎn)身撞見一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心下一驚，我正想大聲呼救，那賊人竟搶先捂住我的嘴將我拖至角落。情急惶恐之下，我死死咬住他的手。
“啊！快松口！”
嗯？裴言的聲音。
裴言“虎口”奪手，忿忿地瞪著我：“你屬狗的嗎？”
我自知理虧，怯生生地問道：“大……大人何故這身裝扮？”
裴言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偷東西不穿夜行衣，還穿官服不成？”
我一愣，心下一琢磨，即刻了然：“您要去偷賬本！”
裴言眼里閃過一絲欣賞，開口說道：“劉富實(shí)若是當(dāng)年參與了貪污洗錢，他糧行的賬冊必定也不干凈。若將其抓來，他必咬死不認(rèn)，賬本也未必肯老實(shí)交出來，倒不如鋌而走險(xiǎn)去他府內(nèi)走一遭?！?/p>
“大人，帶上小的吧。”我軟聲求道。
“胡鬧，你跟著添亂！”裴言轉(zhuǎn)身自顧往前走。
我不死心，上前扯著裴言的袖子：“大人，糧行賬本必累積如山，小的讀賬本一目十行，能幫您省不少心力呢。”
裴言慢下腳步，似在思量我的話。眼見他有些動搖，我立馬說道：“大人稍等，小的這就去換身衣裳，馬上回來?！闭f罷飛也似的跑回房去。
身后裴言并未出聲制止，我便當(dāng)他允了。
待我們抵達(dá)劉府時，夜幕已完全落下。
望著劉府半丈多高的院墻，我心下犯了難，轉(zhuǎn)頭看向裴言：“大人，這……怎么翻過去??？”
裴言雙手環(huán)抱，好整以暇地看著我：“踩著梯子不就過去了?！?/p>
我左看右看，別說梯子，連個墊腳的石塊兒都沒有。我兩手一攤看著裴言，卻見他一臉邪笑地盯著我，讓人不寒而栗。忽然一絲念頭閃過，我心叫不好，他不會是……想把我當(dāng)作人肉梯子吧……
好似要證實(shí)我的想法，裴言伸手壓著我的肩將我摁下。我癟著嘴，趴在地上幽幽道：“大人，您不是身手好嗎？”
裴言毫不憐惜地一腳踩在我的背上，傲嬌地哼了一聲：“力氣要賣在關(guān)鍵時刻?！闭f罷另一只腳也踩在我柔嫩的背上，一翻身跨上了墻頭。
我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靠裴言拉拽著也翻過墻，又不敢罵出聲來叫他聽見，只得嘟嘟囔囔，真是窩囊極了。
裴言一邊好笑地看著我，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張劉府宅邸圖。
看著密密麻麻的房屋分布圖，我的頭都大了，看向裴言，他也是眉頭緊蹙，忽而望著我問道： “若是你，這么重要的賬本，你藏哪？”
我低頭思考片刻，腦海閃過一絲清明：“臥房！”
裴言笑道：“聰明。走吧?！?/p>
隨后我們“順利”地找到劉富石地臥房。
唔……
除卻我無意間踢倒一花盆，引起巡夜管家注意讓裴言不得已學(xué)貓叫躲過，加上經(jīng)過假山時差點(diǎn)拽著裴言一同掉進(jìn)王八池子，再加上翻內(nèi)院墻時我“不小心”踹到裴言肩膀外……確實(shí)還算順利。
只是……
我臉紅耳熱地縮在窗外角落，裴言亦眼神閃躲，面露羞赧之色。
臥房內(nèi)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還有木床搖晃的吱呀聲……
我雖未經(jīng)情事，但劉捕頭他們私下總愛談?wù)撘恍┐驳谥拢氩宦牰疾恍?。我捂著耳朵，低著頭縮成一團(tuán)。
許久房內(nèi)才安靜下來，劉富石喊人將那小妾抬了出去。
片刻后，裴言拍拍我的肩，面上仍有些尷尬，輕聲說道：“捂緊口鼻。”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裴言也用左手捂住鼻子，右手從懷里取出一根迷香，點(diǎn)燃后將紙窗燒破一個窟窿后探了進(jìn)去。約半炷香后，裴言才小心翼翼推窗翻身進(jìn)去。我屏氣在窗外等候，生怕再弄出聲響。
裴言走向床邊，確認(rèn)劉富石睡死過去后，才返身扶我進(jìn)來。裴言小聲說道：“迷香藥效大約半個時辰，抓緊時間找東西?！?/p>
我們很快在內(nèi)間找到一摞賬本，我憑借著“火眼金睛”飛速翻閱完所有賬本，可惜都不是我們要找的。
眼看半個時辰就要到了，我有些氣餒：“大人，會不會咱們想錯了，我們要的賬本不在這?！?/p>
裴言倒是沉得住氣：“來都來了，莫慌?！彪S后又四處打量，最后目光落在床上。
我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整個屋子就只有那里沒動過了?！?/p>
我們對視一眼，一同走向前。劉富石常年山珍海味、養(yǎng)尊處優(yōu)，體型肥碩，我們合力才勉強(qiáng)將其推至里側(cè)，隨后開始四處摸索。
我掀開床板，在床鋪四處探尋，忽然摸到一突起處，驚喜道：“大人，這里。”裴言小心掀起床板，果然有一暗格！
翻開木蓋，我伸手一摸，是幾本冊子！因床榻里光線太暗，倒看不清冊子上寫的什么，只模糊看見封頁上畫著兩個光溜溜的小人，看不清在做什么，像是扭在一起打架。
我困惑不已，咦了一聲：“奇怪，我從未見過賬本上畫小人的，大人你見過嗎？”
裴言臉色一變，羞憤地一把搶過冊子：“我怎么可能看過！”手里像捧著燙手山芋般，裴言飛快地將帶有“打架小人”的冊子丟回暗格。
我一愣，心下反應(yīng)過來，剛才那些怕不是傳說中的春宮圖，我臉色瞬間漲紅，手顫抖著把“小人圖”丟回去。
最底下一本倒沒有小畫，我舉至月光下細(xì)看，正是我們要找的賬本！
“嗯……”劉富石一聲囈語嚇得我們一哆嗦，裴言立即將暗格和床鋪復(fù)原，帶著我原路折返。
眼看我們翻過了窗戶，正要轉(zhuǎn)身離開。誰知劉富石竟然醒了，瞥見窗外的黑影，劉富石驚慌失措，大聲呼喊：“來人！進(jìn)賊了！快來人！”
裴言低呼：“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