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脖子上瞬間鼓起密密麻麻的包。我蹲在崖邊，喉嚨發(fā)緊，吹響了蜂路笛。笛聲穿過煙霧，

像一根細(xì)線，把蜂群往我這邊引。蜂群在我頭頂盤旋，卻不蜇我。它們認(rèn)出了笛聲，

也認(rèn)出了我。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像站在風(fēng)暴眼，四周全是嗡嗡的憤怒，

而我手里只有一根竹管。墨鏡男逃了，皮卡車在土路上揚(yáng)起一串黃塵。我癱坐在懸崖邊，

腿軟得像煮過頭的面條。等我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洞口還在冒煙。我爬下去，

洞里一片狼藉：蜂巢被割走大半，殘留的蜜糖混著灰，像一灘灘凝固的血。更可怕的是，

古洞石壁上太爺爺?shù)拿直粺熝冒l(fā)黑，幾乎認(rèn)不出。我跪在洞里，抱著一塊蜂巢，

哭得像個三歲的孩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對誰說，對太爺爺，對蜂，

還是對自己。6 回巢：父親歸來反轉(zhuǎn)來得比蜂刺還疼。我本以為蜂群會散，會遠(yuǎn)走高飛，

再也不回來?？傻诙煸缟?，我推開院門，看見密密麻麻的蜂聚在屋檐，

像給房子披了件金斗篷。我嚇得不敢動。爺卻拄著拐杖站在堂屋門口，

沖我咧嘴——那是他摔傷后第一次笑?！胺浠貋砹??！彼f。

我傻眼：“可洞被毀了……”“毀的是窩，不是路?！睜斨噶酥肝沂掷锏姆渎返眩?/p>

“你吹的調(diào)子，它們記得?！蔽疫@才想起，昨夜我邊哭邊吹笛，吹到月亮西沉，

吹到嗓子出血。爺讓我把蜂引到梯田。我照做，卻沒想到蜂群真的跟在我后面，

像一條金色的河流，順著田埂流淌。更意外的是，蜂群開始在新搭的“蜂梁”上筑巢。

那些蜂梁是我用杉木削的，每一根都刻了我和爺?shù)拿?。我蹲在田埂上，看著蜂們進(jìn)進(jìn)出出，

心里第一次生出奇怪的踏實(shí)感——原來它們不是要逃，而是在找新家。墨鏡男沒再來，

但他的皮卡車卻停在村口，車門上貼了張白紙：“高價收購梯田蜂蜜，二百一斤。

”村里老人圍在車旁，七嘴八舌。我走過去，把那張紙撕了?！安毁u?！蔽艺f?！盀樯叮?/p>

”“賣了，蜂就沒了根。”我轉(zhuǎn)身時，聽見背后有人嘀咕：“小崽子，翅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