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程憶寒她……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夏矜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精致的甜點上,卻絲毫沒有驅(qū)散夏矜臉上的愁云。她拿著小叉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盤子里的布丁,唉聲嘆氣。
“就那個芒果!還有她說的那些話!我這幾天翻來覆去地想,覺都沒睡好!”她指著自己的眼下,語氣悲憤,“你們看我這個黑眼圈!”
坐在對面的林念笙和許之昱交換了一個眼神。林念笙托著腮,眉頭緊鎖,努力消化著夏矜描述的內(nèi)容,最后苦惱的搖搖頭:
“嘶……這個嗎……涉及到我的知識盲區(qū)了。”她攤攤手,“畢竟,程學(xué)姐的心思,比大學(xué)物理還難琢磨。我是沒什么頭緒?!?/p>
旁邊的許之昱倒是若有所思,她輕輕推了推眼鏡,緩緩地開口:“我感覺吧……是也不是?!?/p>
林念笙立刻湊過去,伸出食指戳了戳許之昱軟乎乎的臉蛋,打斷道:“是也不是?玩游戲呢?許老師,展開說說唄。”
“別鬧,”夏矜一個眼神飛刀甩向林念笙,然后急切地看向許之昱,像是看見一線生機,“之昱,你接著說,到底什么意思?。俊?/p>
許之昱被夏矜熱切的眼神看得有點壓力,清了清嗓子,組織了一下語言:“我的意思是,從兩個層面看?!?/p>
“第一層,‘是’——她絕對是故意的。”許之昱的語氣肯定,“單從她冰箱里常備你喜歡的椰子水來看,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p>
“什…什么問題?”夏矜眨眨眼,依舊一臉迷茫,像個等待正確答案的小學(xué)生。
旁邊的林念笙瞬間領(lǐng)悟了許之昱的潛臺詞,隨即用一種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著夏矜,“笨!你想想,什么情況下,會準備別人喜歡的東西在自己家里?。?!”
夏矜感覺腦子里的某根弦像是被輕輕撥動了一下,她試探著開口:“什么情況?不會是…暗戀我吧?”這個念頭她自己都覺得驚悚。
“哎呀!你這個榆木腦袋!”林念笙一副被氣暈的樣子,“是她一定在計劃帶你去她家里坐坐!椰子水就是特意為你準備的!”林念笙輕輕敲了敲桌面。
許之昱適時地接過話:“嗯,也可以這樣理解,但是往更深層想,”她遞給林念笙一個配合的眼神,“如果她自己也想喝椰子水,但是卻因為某人喜歡,而選擇了這個牌子,這說明什么?”
林念笙接收到信號,立刻進入分析模式:“嗯……這說明,說明程憶寒心里一直記得你的喜好!而且說不定時刻把你放在心里呢!”她越說越激動,已然沉浸在自己的藝術(shù)里無法自拔了。
夏矜聽的目瞪口呆,連忙抬手打斷她們的分析,“停停停,寶子們,你們繼續(xù)引導(dǎo)?!?/p>
她的眼神在兩人身上反復(fù)橫跳,最后落在林念笙身上,“之昱說的還有點道理,您老人家,這是過分解讀吧!”
什么去她家里坐坐?!什么時刻把她放在心里?!這都什么跟什么???!
夏矜感覺自己不是來尋求幫助的,而是被忽悠過來聽古早狗血文解說的。大好的周末時光,竟然來聽了一場雙簧!
“哎呦,別急,你別管我怎么解讀,你就說,這么想是不是有邏輯,沒問題?”林念笙連忙安撫夏矜的情緒。
夏矜勉強地點點頭,“是有點道理,你們繼續(xù)。”
許之昱繼續(xù)說:“再然后,就是她拆穿你的時候,她完全是在看穿了你所有小心思的之后,才一步一步地引誘你進入圈套。說白了,就是在逗你,喜歡看你手忙腳亂的樣子,喜歡看你在她面前害羞?!?/p>
夏矜的臉隨著許之昱的分析又有些泛紅,腦子里不自覺地又開始播放那天的情景。她蔫蔫地點點頭,“我也覺得,她就是故意的……太壞了!”
“但是,”許之昱話鋒一轉(zhuǎn),豎起兩根手指,“第二層,‘不是’——就是說,這不完全是惡作劇這么簡單?!?/p>
“哦?”夏矜和林念笙同時來了興趣,“這又怎么說?”
“如果程學(xué)姐是單純覺得你好玩,想看你出糗,”許之昱分析道,“那在圖書館,你社死的時候,她完全可以嘲笑你,或者事后繼續(xù)調(diào)侃你很久。但是她沒有,而是第一時間幫你解圍,帶你離開那個尷尬的環(huán)境?!?/p>
夏矜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實,程憶寒當時沒有笑她,那句“回家”也說得果斷又及時,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的很體貼。
“在你逃課被她抓包時,她也只是說了‘下不為例’,沒有教訓(xùn)你。”
夏矜繼續(xù)點頭。
“最關(guān)鍵的,”許之昱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目光銳利,“她用椰子水來試探你,就說明,她已經(jīng)看穿了,你買水果給她是一種刻意的‘討好’,但是她卻沒說破,反而是一種……包容的方式在回應(yīng)你。你看,就算你這幾天疏遠她,她也沒追問,很體面?!?/p>
這番分析邏輯清晰,將程憶寒的行為解讀了個透徹。夏矜越聽越覺得有道理,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是啊,這么看程憶寒一點都不過分……
就在這時,旁邊的林念笙突然撅起嘴,用一種酸溜溜還帶著點小委屈的眼神盯著許之昱,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她的胳膊:“喂喂,我怎么聽著聽著…感覺出濃濃的欣賞?。磕汶y道是隱形粉絲?”
許之昱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彎起嘴角,笑瞇瞇地說:“單純欣賞優(yōu)秀的人而已,不要吃醋,我最喜歡你?!?/p>
沉浸在思考中的夏矜:“……”夠了!
“hello?兩位?我很不想打斷你們談情說愛,但是能不能管一下我的死活呢?真就0個人在意我嗎?”夏矜崩潰的說。
許之昱看著夏矜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隨后她眼神變得認真起來,“所以,我個人判斷——她是在觀察你反常的舉動,然后縱容你,或者說,她在用這種方法逗你?!?/p>
“欲擒故縱嗎?”夏矜被這個詞砸的腦子發(fā)懵,臉頰又開始隱隱發(fā)燙。
“對!”林念笙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就像逗小狗,你明知道它想要偷吃零食,卻故意把零食放在它面前晃,看著它著急的樣子,雖然有點壞,但是可能是因為你覺得它這樣很可愛?!?/p>
許之昱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p>
夏矜聽完眉頭緊皺,整個人都呆住了。這是什么形容?所以程憶寒不是單純的捉弄她,而是覺得她可愛?把她當成小寵物、當成小狗逗著玩???
就在夏矜沉浸在世界觀崩塌的余震中無法自拔時,旁邊的林念笙已經(jīng)完全進入戀愛腦模式了。
她軟綿綿地往許之昱肩頭一靠,仰起小臉,用一種甜膩的撒嬌語氣拖長了調(diào)子:
“哇塞~ 原來如此哦~ 姐姐~~” 她故意用指尖輕輕戳了戳許之昱的心口,“怪不得你當初追我的時候,也總愛逗我!原來也是把我當‘小狗’玩呢~ 嗯?”
許之昱被這突如其來的“翻舊賬”和親昵的“姐姐”稱呼弄得瞬間紅透了耳尖,連帶著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粉色。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帶著點寵溺和無奈,輕輕撓了撓林念笙的下巴,聲音低得像耳語:“胡說什么呢……你不是自愿的嗎?”
她說完,才猛地意識到夏矜還在對面瞪大眼睛看著,趕緊收回手,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小聲提醒道:“咳……好了,別鬧了,夏夏還在呢。”
夏矜:“…………” 好的,現(xiàn)在我不但被當成狗,還要現(xiàn)場觀看別人家的小狗是如何甜蜜撒嬌并被順毛的。這頓飯,吃得她身心俱疲,狗糧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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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預(yù)兆地,程憶寒就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帶著一種奇異的溫柔和掌控感。
她坐在一張寬大舒適的椅子上,逆著光,輪廓柔和。夏矜感覺自己不受控制地走了過去,像被無形的絲線牽引。
然后,微涼的指尖輕輕托起了她的下巴。那觸感如此真實,帶著程憶寒指尖特有的、因常年握筆繪圖而生出的薄繭。
夏矜下意識地想要躲閃,身體卻違背意志地停在原地。
程憶寒的目光垂落,深邃的眼眸里不再是戲謔或?qū)徱?,而是寵溺的專注。她的指尖沒有離開夏矜的下巴,反而用指腹極輕、極緩地摩挲著,那動作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曖昧。
接著,那只手向上移動,輕柔地撫摸著夏矜的頭頂,順著發(fā)絲緩緩滑下。每一次撫摸都像帶著微弱的電流,讓夏矜從頭頂?shù)郊棺刀挤浩鹨魂嚻娈惖乃致楦?,舒服得讓她幾乎想喟嘆出聲。她甚至能感受到程憶寒掌心的溫度。
“小狗……” 程憶寒的聲音在夢中響起,低沉、磁性,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慵懶和親昵,像羽毛搔刮在夏矜最敏感的心弦上,“你不乖哦……”
這句帶著指責卻又無比溫柔的話,像打開了某個開關(guān)。夏矜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也徹底拋棄了白天的羞恥和掙扎。
一種巨大的、無法抗拒的臣服感和渴望被安撫的沖動席卷了她。
她幾乎是本能地、順從地、甚至帶著點歡欣雀躍地,屈膝趴伏下來。她把毛茸茸的腦袋輕輕地搭在了程憶寒并攏的腿上。臉頰貼著那柔軟舒適的衣料,鼻尖縈繞著獨屬于程憶寒的清冽氣息。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真的長出了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嗚……” 夢里的夏矜發(fā)出一聲模糊的、帶著鼻音的嗚咽,像極了被順毛的小動物發(fā)出的滿足哼唧。
她用臉頰眷戀地蹭了蹭程憶寒的腿,然后抬起頭,濕漉漉的眼睛盛滿了全然的依賴和討好,聲音軟糯得能滴出水來:
“姐姐……我最乖了……” 她甚至主動用腦袋去頂程憶寒撫摸她頭發(fā)的手,尋求更多的安撫,“我最喜歡……最喜歡給姐姐當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