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核驗室的藍光幽暗得瘆人，照得人臉跟鬼似的。金屬儀器嗡嗡低吼，活像一群餓急了的狼崽子在磨牙。元老枯樹皮似的手攥著針管，針尖寒光一閃——噗嗤！直接扎進小寶藕節(jié)似的胳膊里！暗紅色的血順著透明管壁往上涌，眨眼就抽了半管子。'變異基因必須銷毀！'元老嗓子眼兒里擠出的聲音跟破風(fēng)箱似的，'顧家的血統(tǒng)容不得半點雜質(zhì)！'
'我操你祖宗?。?防彈玻璃轟然炸開，蘇曉跟個炮彈似的撞進來，玻璃碴子嘩啦啦濺了一地。她手里攥著的燃燒瓶還呲呲冒火星子，活像捏了顆炸雷。'老不死的！敢動我兒子？！'她眼珠子血紅，虎牙咬得咯吱響，'信不信老娘現(xiàn)在就去刨了顧家祖墳！備份DNA庫全給你揚嘍！'
混亂中小寶突然'嗷嗚'一口咬住顧霆手指頭——小奶牙硌得生疼，金燦燦的紋路順著他指尖的傷口就往上爬，活像活物似的往血管里鉆！'嘀嘀嘀——?。。?儀器突然發(fā)瘋似的尖叫，屏幕上的數(shù)字跟打了雞血似的狂飆：'基因鎖解除！生育功能恢復(fù)21%！'
'媽的……'顧霆渾身劇震，殘腿跟過電似的酥麻——五年死寂的玩意兒居然他娘的有了動靜！他掄起那條瘸腿'哐當(dāng)'一腳踹飛元老，老東西跟破麻袋似的砸在儀器上，噼里啪啦爆出一串電火花。'老子的種輪得到你們插手？！'他吼聲震得天花板掉灰，胳膊死死箍住哭抽抽的小寶。
突然'咔噠'一聲輕響——冰涼的槍口抵上他太陽穴。蘇曉喘著粗氣站在背后，聲音冷得掉渣：'抱歉啊將軍……'她指尖還滴著燃燒瓶的油，'我真實身份是國際刑警——五年前您被植入的壓根不是追蹤芯片。'槍管又往前頂了頂，'是生物炸彈。'
死寂。只剩儀器短路冒煙的滋啦聲。顧霆牙關(guān)咬得死緊——頸側(cè)槍口的金屬味兒混著小寶的血腥氣往鼻子里鉆，燙得他腦仁嗡嗡響。這瘋女人……五年了演得真他媽夠勁！
通風(fēng)管突然'滴答'掉下一坨黑乎乎的油狀物，啪嗒砸在冒煙的儀器上——轟?。?！藍汪汪的火苗猛地竄起三米高，熱浪裹著焦臭味劈頭蓋臉撲來！'臥倒！'顧霆本能地把小寶往懷里一塞，殘腿吃不住力'咚'地跪倒在地。碎裂的玻璃碴子嵌進膝蓋，血瞬間洇透了軍褲。
'炸炸炸！就知道炸！'蘇曉罵罵咧咧地扯他衣領(lǐng)，'這玩意兒遇氧就爆——顧家祖墳底下埋了十噸！'她槍口還抵著他腦袋，另只手卻麻利地給小包扎流血的手臂，'兒砸別怕，媽帶你訛……不是，討公道去！'
火光亂晃中，顧霆盯著她后頸——那兒有道陳年舊疤，跟滇南雨夜里替他擋槍的位置分毫不差。生物炸彈……國際刑警……五年單親媽……他娘的這女人身上到底疊了多少層皮？！'你……'他喉頭發(fā)緊，'到底圖什么？'
'圖錢啊！'蘇曉翻個白眼，虎牙沾著煤灰亮閃閃的，'撫養(yǎng)費精神損失費封口費——哎你瞪什么瞪？老娘臥底五年工資還沒環(huán)衛(wèi)工高！'她突然壓低聲音，'再嗶嗶連你養(yǎng)老金一起訛！'
小寶突然'哇'地吐出一口黑水，小身子跟烙鐵似的燙手。金紋順著血管往顧霆心口鉆，殘腿的灼痛猛地炸開——像有千萬根針往骨髓里捅！'醫(yī)護……'他喘著粗氣想摸通訊器，卻被蘇曉一腳踩住手腕。
'醫(yī)護個屁！'她扯開他軍裝前襟，露出心口淡金色的詭異紋路，'生物炸彈啟動信號就在元老身上——剛才那腳踹爽了吧？現(xiàn)在咱仨捆一塊兒炸！'槍口惡狠狠碾他太陽穴，'不想變煙花就趕緊想法子！'
顧霆眼前發(fā)黑?；鸸馓蛑K曉汗?jié)竦膫?cè)臉，這瘋婆娘眼里燒著兩簇野火，明明槍管抖得跟篩糠似的，嘴角卻還咧著笑。五年……滇南雨夜替他擋槍時也是這副鬼樣子！'操！'他猛地攥住她握槍的手，'炸彈引爆器在哪兒？！'
'哎喲喂！現(xiàn)在知道急了？'蘇曉陰陽怪氣地笑，'剛誰踹元老踹得跟踢足球似的？'她突然拽過小寶的手按在顧霆心口——'滋啦！'金紋碰觸皮膚的瞬間炸起一團電光，儀器殘骸'砰'地爆出更多火花！
'媽媽！燙！'小寶哭喊著掙扎，小短腿亂蹬。顧霆悶哼一聲——那金紋跟活物似的往心脈里鉆，燙得他五臟六腑都快熟了！更邪門的是殘腿居然猛地一顫，多年死寂的神經(jīng)像被重新點燃，刺痛混著酥麻竄遍全身！
'將軍！地下掩體要塌了！'副官的聲音從炸裂的通訊器里嘶吼，'記者全涌進來了！直播信號……'話沒說完又是'轟隆'一聲巨響，頭頂鋼筋水泥嘩啦啦砸落！
'媽的！'顧霆暴喝著掄起冒煙的儀器殘骸擋砸落的碎石，火星子噼里啪啦濺在軍裝上。蘇曉趁機薅住他頭發(fā)往通風(fēng)管拽：'這邊！老娘早摸過路線——哎你瘸腿能不能快點？！'
'閉嘴！'他咬牙拖著殘腿爬，每挪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小寶趴在他背上嗚嗚哭，熱乎乎的眼淚全滲進他后頸。金紋還在往心口蔓延，燙得他視線都在晃——這他媽哪是生物炸彈，分明是烙鐵焊進五臟六腑！
通風(fēng)管深處突然滾出個金屬圓罐，咕嚕嚕停在他們腳邊。'嘀——'罐體亮起紅光，元老虛弱的獰笑從擴音器里炸開：'顧霆……一起下地獄吧……顧家的恥辱……必須清除……'
'清除你大爺！'蘇曉一槍托砸碎擴音器，拽出里頭糾纏的電線，'兒砸！尿它！'小寶哆嗦著滋出一道小水柱——呲啦！電線冒起青煙，金屬罐'嗡'地一聲熄火了。
'看見沒？'蘇曉得意揚下巴，'老娘的育兒智慧抵得上十個拆彈組！'她踹開罐子，突然'咦'了一聲——罐底粘著張老照片：五年前的滇南雨林，她渾身是血拖著昏迷的顧霆，而遠處樹叢里……元老舉著注射器冷笑。
'……原來是你。'顧霆聲音啞得劈叉。五年前所謂的'毒梟流彈'……根本是自家人下的黑手！殘腿的灼痛轟然炸開，像有滾油澆進骨髓里。他猛地攥緊拳頭，骨節(jié)咔咔作響。
通風(fēng)管外突然人聲鼎沸，閃光燈晃得跟白晝似的。記者們的嚎叫浪潮般涌進來：'顧將軍！請問您真的恢復(fù)生育功能了嗎？''蘇女士真是國際刑警？''元老院涉嫌謀殺是否屬實？'
'喲呵！送錢的來了！'蘇曉眼睛唰地亮了，扯開嗓子就喊：'獨家爆料十萬！組團采訪打八折！哎那個舉話筒的——對就是你！先轉(zhuǎn)定金！'
顧霆額角青筋暴跳。背上小寶還在抽噎，心口的金紋燙得他喘不過氣，這瘋女人已經(jīng)掰著手指頭算起敲詐金額了。五年死水般的命運……他媽的就該把這母子倆塞回滇南雨林！
'將軍！'副官連滾帶爬鉆進來，'軍委急電——要求您立即公開基因恢復(fù)真相！'他瞥見顧霆心口的金紋，話音猛地卡殼。
蘇曉立馬搶過通訊器：'真相就是顧家元老謀殺未遂！趕緊打錢！不然下一秒我就直播將軍的腹肌……不是，罪證！'她邊說邊扒顧霆軍裝，'兒砸！哭大聲點！你爹要訛……維權(quán)了！'
小寶配合地干嚎起來，小腳丫亂蹬。顧霆在晃動的閃光燈里閉上眼——鼻腔里是硝煙味、血腥味、奶香味，還有蘇曉身上廉價洗衣粉的檸檬味。心口的金紋灼灼發(fā)燙，殘腿的刺痛密密麻麻啃咬著神經(jīng)。
多年冰封的絕嗣命運……竟被這倆禍害炸得稀碎。
'走吧。'他忽然彎腰扛起蘇曉，單臂摟緊小寶，'去軍委——'瘸腿邁過元老癱軟的身體，踏著一地狼藉往外走，'順便把這瘋婆子的賬結(jié)了。'
'哎喲喂！開竅了啊？'蘇曉倒掛在他背上還在撲騰，'我要現(xiàn)金！堆成山那種！'
窗外朝陽潑進來，把三人糾纏的影子拉得老長。記者們的尖叫、副官的冷汗、尚未熄滅的火星子……像場荒誕劇的幕間休息。顧霆感受著背上女人的咒罵和懷里孩子的抽噎，心口的金紋突突跳動——燙得他幾乎要笑出聲來。
這他媽的日子……終于有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