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池子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著泡，白茫茫的霧氣糊得人眼都快瞎了，活像蒸籠蓋掀開了似的。顧霆一把攥住蘇曉的浴袍領子，指節(jié)掐得發(fā)白——那布料濕漉漉地貼在她身上，勾勒出瘦削的骨架，可他卻覺得掌心跟握了塊烙鐵似的燙?！癠盤呢？！”他吼聲炸雷似的，震得水面都起了波紋，“竊取軍事機密——你他媽到底藏哪兒了？！” 唾沫星子混著熱氣噴到蘇曉臉上，她眼皮都沒眨一下，反手就把懷里正撲騰的小寶塞進他胸口。
“哎喲喂，將軍大人搜身搜上癮了？”蘇曉嗤笑，濕頭發(fā)黏在額角，滴答著水珠，“不如摸摸您兒子心口——滾燙著呢！跟您當年被植入的那塊追蹤芯片一個德性！” 她話音沒落，小寶突然渾身一抽，小臉憋得紫漲，“哇”地噴出一口水沫子，正好澆在顧霆軍裝扣子上。
顧霆下意識摟緊孩子——那小小身子跟塊火炭似的燙手！更邪門的是，小寶瞳孔猛地縮緊，泛起一層金燦燦的紋路，活像他五年前重傷時鏡子里自己的眼！“操……”顧霆喉頭發(fā)干，殘腿的舊傷疤突突狂跳，像被這金光刺醒了似的疼。
“元老們在池底埋了電磁脈沖裝置！”蘇曉突然嘶吼出聲，聲音劈叉得帶出血腥味，“專炸芯片的——顧霆你他媽醒醒！他們要滅口！” 她猛地撕開后背浴袍，防水繃帶“刺啦”一聲崩開，露出那道蜈蚣似的彈孔舊傷——位置、形狀，連尾端的凹陷都跟顧霆腰眼上的疤一模一樣！霧氣繚繞中，那傷口泛著詭異的紅暈，像剛挨過槍子兒似的新鮮。
顧霆腦子“嗡”地一片空白。五年前滇南雨夜的腥風血雨猛地撞進腦?！訌棿┩钙と獾膼烅?、泥濘里冰冷的窒息感、還有昏迷前那雙琥珀色眼睛……他媽真是這瘋女人替他擋的槍？！殘腿的灼痛轟然竄上天靈蓋，催出一股蠻勁，他掄起拳頭就砸向池邊地磚！“哐哐”幾聲悶響，瓷磚碎片飛濺，底下裸露出糾纏的電線網，藍汪汪的電流“滋滋”亂竄。
“爸爸……別怕……”懷里小寶突然睜開眼，奶音軟乎乎地撓他耳根，“寶寶保護你……” 小家伙伸出熱乎乎的小手，啪嗒按在顧霆砸出血絲的拳頭上——那觸碰像道暖流，瞬間壓下了翻涌的暴怒?？上乱幻耄瑴厝氐住拔恕钡匾宦暰揄?，水面猛地拱起三米高水柱，劈頭蓋臉砸下來！轟隆隆的震蕩波把人都掀飛出去，白霧炸成碎沫，混著電弧的焦糊味兒嗆得人直咳。顧霆死死箍住懷里的小團子，在漫天水浪里踉蹌站穩(wěn)——殘腿吃不住力，但腰眼被小寶胎記貼著的地方滾燙如火，竟硬生生扛住了這波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