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陳野被爐膛里柴火“噼啪”的聲響吵醒。他走出房門時，看見老者正蹲在柴堆旁分揀柴火，晨光透過松枝的縫隙灑下來，在老者的灰布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粗柴被歸在左邊，堆得像座小丘；細(xì)柴被放在右邊，碼得整整齊齊；還有些中等粗細(xì)的，單獨放在中間，像是特意留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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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過來試試?！崩险呖匆娝?，舉起手里的斧頭，斧刃在晨光里閃著冷光，卻被磨得很鈍——不是用來劈砍的鋒利，而是“不會劈碎細(xì)柴”的溫和。“今天的任務(wù)，把這些柴劈好，要能剛好塞進(jìn)爐膛，不能太粗塞不進(jìn)，也不能太碎不經(jīng)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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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野接過斧頭，入手比想象中輕。他先選了塊碗口粗的柴，學(xué)著老者昨天的樣子，舉起斧頭就劈——可斧頭偏了，擦著柴身落在地上，震得他虎口發(fā)麻，柴身上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他揉了揉虎口，再試一次，這次終于劈中了，可柴身裂得歪歪扭扭，一半太粗，塞不進(jìn)爐膛的入口；一半太碎，一拿就散成了木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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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的是‘蠻勁’，不是‘巧勁’?！崩险咦哌^來，握著他的手調(diào)整姿勢，掌心的老繭蹭著陳野的手背，帶著踏實的力量。“劈柴要看‘木紋’，順著木紋的方向劈，再粗的柴也省力；逆著木紋，再細(xì)的柴也劈不開。就像你做產(chǎn)品，要看‘用戶的需求’，順著需求做，再難的問題也簡單；逆著需求，再簡單的功能也沒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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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野跟著調(diào)整姿勢，老者的手帶著他舉起斧頭，指尖能感覺到斧頭落下的方向——不是對著柴身的“中心”，而是對著木紋最明顯的“縫隙”?！斑恰钡囊宦?，粗柴順著木紋裂開，斷面整齊，大小剛好能放進(jìn)爐膛。他試著劈了幾塊，漸漸找到感覺：粗柴要“沉力落斧”，讓斧頭順著木紋“撕開”柴身；細(xì)柴要“輕力磕擊”，讓斧刃在柴身留下裂痕后，用手輕輕一掰就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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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還沾著柴屑，“你之前做系統(tǒng)，把‘200種功能’堆進(jìn)去，就像把粗柴細(xì)柴混在一起劈，用一樣的力道，結(jié)果粗的‘劈不開’（老人學(xué)不會），細(xì)的‘劈碎了’（年輕人覺得冗余），誰都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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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野坐在柴堆旁，看著自己劈好的柴——粗的歸粗，細(xì)的歸細(xì)，整整齊齊地碼在爐邊，等著被送進(jìn)爐膛。他突然想起小張的“一鍵控家”建議，當(dāng)時覺得“太簡單，沒競爭力”，現(xiàn)在看著手里的細(xì)柴，突然明白：“簡單”不是“沒技術(shù)”，而是“順著老人需求的木紋”；“快捷”不是“功能少”，而是“順著年輕人需求的力道”——就像劈柴要“看柴用力”，做產(chǎn)品要“看需求設(shè)計”，答案從來不是“我以為的完美”，而是“用戶需要的適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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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總怕‘功能少了沒人買’，卻沒問過‘功能多了有沒有人用’?！标愐皳炱鹨粔K細(xì)柴，輕輕掰成兩段，“那位客戶的母親，連WiFi都連不上，就算給她200種功能，又有什么用？就像這細(xì)柴，用劈粗柴的勁劈，只會碎得沒用；給不需要的人堆功能，只會讓他們望而卻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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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煮了壺松針茶，茶香混著柴火氣飄過來，清冽中帶著暖意。他倒了杯茶遞給陳野，茶湯呈淺黃綠色，杯底沉著幾片松針：“認(rèn)知的破局，就像劈柴——先看清‘柴的模樣’，再用‘對的力道’。你要找的答案，不是‘加多少功能’，也不是‘降多少價’，而是‘用戶需要什么力道’——老人要‘一鍵’，你就給‘一鍵’；年輕人要‘快捷’，你就給‘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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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柴堆里的細(xì)柴：“這些細(xì)柴看著不起眼，卻能快速引火，讓爐膛里的粗柴慢慢燃燒。就像‘一鍵控家’功能，看似簡單，卻能讓老人‘走進(jìn)’你的系統(tǒng)，進(jìn)而接受更多適合他們的功能——你之前看不見，是因為眼里只有‘斧頭的勁’（自己的執(zhí)念），沒看見‘柴的模樣’（用戶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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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陳野在尋知廬的石桌上畫新的產(chǎn)品草圖。石桌表面被磨得光滑，還留著之前刻下的痕跡。他握著炭筆，把“200種功能”一個個劃掉，最后只留下“一鍵開關(guān)”“語音控制”“緊急呼叫”三項——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像斧頭順著木紋落下的輕響，每一筆都很堅定，沒有了之前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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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時，他把草圖遞給老者看，老者指著“緊急呼叫”的模塊：“這個好，老人萬一有急事，按一個鍵就能聯(lián)系家人，比復(fù)雜的操作實用多了?！标愐翱粗险叩难凵瘢蝗挥X得心里亮堂了——認(rèn)知破局的第一步，從來不是“找到多完美的方案”，而是“放下自己的執(zhí)念，看見別人的真實需求”。就像劈柴，劈對了力道，再難的柴也能劈好；找對了需求，再難的困局也能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