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s診所。
“你看他手里拎著的什么?”
“蛇,媽媽是條蛇——”
稚嫩孩童音剛落,本該在過道的小女孩被她媽媽抱起來,每往前一步還不忘瞪圓眼睛看著那恒溫箱里吐著信子的高白王蛇。
吳所畏本不以為意,見診所內(nèi)大半病人皆滿眼驚惶,這才將手中的恒溫箱換了個手拎。
他徑直走到姜小帥所在的問診臺前。
裝著小醋包的恒溫箱被擺到問診臺。
姜小帥捏著毛絨玩偶筆的手一頓,抬眸看著恒溫箱內(nèi)還蜷縮著身子的小醋包笑了笑:
“這是你心想到的創(chuàng)業(yè)點子?”
吳所畏:“……”
他拉開椅子坐下,杵著個腦袋,愁容滿面。
“昨天不是和你說,我救了個男的?!?/p>
姜小帥聞言輕點腦袋。
肘膝杵桌,手掌握拳托臉,靜看著他。
“這是他兒子,但他現(xiàn)在失憶了,他那個朋友說無余力照顧它,就想拜托我來照顧——”
認靈寵作自己兒子倒沒什么稀奇,從吳所畏說被他救下的那人失憶,再到托吳所畏這個養(yǎng)蛇新手來照顧他的愛寵,姜小帥就覺有些不對勁。
還沒等他說出心底疑惑。
吳所畏緊接著說:“我在醫(yī)院碰見了岳悅,岳悅對池騁他媽一個勁的獻殷勤,還說要在醫(yī)院照顧池騁,幸好池騁是個明眼人,打碎了岳悅妄圖嫁入豪門平步青云的美夢——”
“她這么賤?當著你的面都不演一下的?”
吳所畏冷呵一聲,眼底嘲諷轉(zhuǎn)瞬即逝,莫名涌上股悲傷,撅著嘴小聲嘟囔著:
“前男友了,還有什么可演的——”
他現(xiàn)在的樣子,和剛和岳悅分手時的樣子完全沒差別,那時候還稍微有些動力自信,覺得岳悅會不舍得同他分手。
但現(xiàn)實是看著岳悅同那個不太年輕但有錢的王震龍在一起,再后來,是為了去攀附更有錢有權(quán)的池騁而去討好鐘文玉。
吳所畏暗暗想著,不由自主用拳頭砸著桌面,心底憤憤不平,他現(xiàn)下已不想同岳悅和好,只想撕碎她嫁入豪門的美夢,和變成她想攀附的有錢人。
可——他驀地又耷拉下腦袋,眸底剛?cè)计鸬幕鹈缬窒?,可靠著賣糖人,他何時才能在京城站住腳跟。
他的一切反應皆被姜小帥盡收眼底。
姜小帥眸光一亮,似想出了好點子。
指著還在恒溫箱內(nèi)熟睡著的小醋包說:
“若照你所說,岳悅想攀附池騁嫁入豪門,那你就先和池騁打好關系,借著他的權(quán)和勢成功逆襲,豈不快哉!”
吳所畏聞言瞬時茅塞頓開。
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對?。 ?/p>
“池騁他媽對我印象還不錯,還加了微信,還有池騁那個朋友,有了小醋包,我和池騁間的聯(lián)系斷不了——”
“對?。 苯浺布拥嘏淖榔鹕?,“池騁的所聞所見,絕對能幫你在京城站住腳,到那時就算岳悅回心轉(zhuǎn)意,你也可以高傲的將她甩了!”
“就這么辦!”
吳所畏重重地點了點頭,拎起恒溫箱徑直朝著診所外走,臨走前只給姜小帥留了句:“我先走了小帥,去拜師學藝——”
說完,姜小帥就見吳所畏坐上了路邊出租車。他有點納悶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去哪里拜師學養(yǎng)蛇,但現(xiàn)在這狀態(tài)也挺好,至少不像霜打的茄子了,活力滿滿充滿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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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吳所畏開始忙了起來,交了兩千塊拜師費,在城南一家蛇廠開始學養(yǎng)蛇,學著學著他發(fā)現(xiàn)蛇也沒那么可怕,纏繞在手臂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還特意為小醋包準備了綠色生態(tài)恒溫箱,小醋包肉眼可見的對這新環(huán)境很滿意,怡然自得地對著吳所畏吐信子。
醫(yī)院不讓帶蛇,否則吳所畏真想拎著小醋包來給池騁看看,他絕對不是那種收了錢不辦正經(jīng)事的無良奸商。
“大畏,這幾日真是辛苦你了,又要幫小騁照顧蛇,又要來醫(yī)院探望——”
說到蛇,鐘文玉臉色愈發(fā)難堪。
吳所畏削著蘋果皮,笑嘻嘻地沒心機。
“沒事阿姨,反正我也沒事可做?!?/p>
削完蘋果,吳所畏順手遞給池騁,池騁二話沒說捧著蘋果啃了起來,是甜的。
郭城宇這幾日宿在醫(yī)院,眼見的憔悴。
拎著買好的晚飯進門,兩只手被占滿,只得用腳提著去關門,剛勾上門框,病房門被關上一半,突然鉆出張女人的臉,把郭城宇嚇得身子一抖,爆了粗口。
“我艸!”
幸好受了驚嚇的下意識捏緊著手,否則他跑了好幾家店才買全的晚飯就要進垃圾桶了。
他強擠出抹笑,知池騁不愿見岳悅,就挺身擋在門前,問:“有事嗎?”
岳悅還穿著那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面色紅潤,還特意抹了支極襯氣色的唇彩,薄唇油亮亮地輕彎起,雙手交錯落在身前。
故意捏意著嗓音,露出少女的羞怯。
“想來看看池騁的傷口好些了沒,我這幾日尤為惦念,吃不下睡不著,人都瘦了好幾——”
“我看姑娘面色紅潤,好的很?!?/p>
郭城宇這抹笑發(fā)自內(nèi)心,帶有獨屬他的溫柔氣韻,對岳悅而言那刻薄言語早被這抹笑吞噬。
“這是我為了不讓阿姨擔心,特意抹了口紅——”
“是岳悅嗎?”病房內(nèi)的鐘文玉聽見動靜,揚聲問道。
“阿姨,是我呀阿姨——”
岳悅聞聲立刻抓住郭城宇分神間隙,嬌聲迎了上去,郭城宇又被撞了個踉蹌。
病房門與病床之間有個短短的視線盲區(qū)。
走過拐角,岳悅才發(fā)現(xiàn)吳所畏也在。
視線落在吳所畏身上時閃過絲不耐煩,看向鐘文玉與池騁時又瞬間消散。
“阿姨,幾天沒見,您有沒有想我呀——”
郭城宇拎著晚飯進門,吳所畏嫻熟搖動病床,再幫池騁調(diào)整好身下靠枕,確認池騁現(xiàn)下姿勢最舒服,才去幫著郭城宇擺盤。
這一下,又將鐘文玉注意力拉回。
沒等去回岳悅的話,就滿眼關切看著還忙活不停的吳所畏,叮囑道:“大畏,你跟著忙活了一下午,留下來一起吃。”
背對著她和岳悅的吳所畏回身。
“好的阿姨?!彼菢藴实穆洱X笑,視線在岳悅注視下輕掃而過時,還不忘得意地輕挑起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