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團長的聲音比寒風還冷，“剛才清點人數(shù)，又少了七個。

” 他從懷里掏出個凍硬的窩頭，掰成小塊分給眾人，“夾金山還沒翻完，后面的路更難走。

但咱們得記住李茂才 —— 他用棉衣燒火，不是讓咱們凍死在這兒的?！毙⊥蹩兄C頭，

忽然發(fā)現(xiàn)團長的大衣袖子空蕩蕩的。他猛地想起昨天夜里，

團長悄悄把自己的棉絮塞進了三個傷員的被子里。第二天清晨出發(fā)，

小王在雪地里撿到個紅布包。打開一看，是半塊繡花的鞋墊，針腳密密匝匝的，

上面繡著朵歪歪扭扭的牡丹花。他認得這針腳 —— 李茂才總在夜里借著月光縫補衣物，

手指被扎得全是小孔?！斑@是李干事的吧？” 旁邊的老兵湊過來看，眼眶紅了，“他說過，

等革命勝利了，就回家給媳婦繡雙新鞋墊?！毙⊥醢鸭t布包塞進油布包最底層。

他忽然覺得這包東西沉得厲害，不是因為鹽巴和藥材，而是因為那些沒說出口的牽掛。

隊伍走到半山腰時，突然遭遇雪崩。雪塊像奔馬似的從山頂滾下來，

把最前面的擔架隊卷進了雪溝。團長嘶吼著帶頭往雪溝里跳，戰(zhàn)士們手拉手組成人墻，

在齊腰深的積雪里刨挖。小王的手指很快凍僵了，指甲縫里全是血。他摸到塊硬邦邦的東西，

以為是擔架，扒開雪一看，卻是個凍成冰坨的水壺 —— 壺身上刻著個 “張” 字，

是老張的?！罢业搅耍∵@里有活的！” 有人大喊。小王循聲望去，

只見三個傷員被戰(zhàn)士們托著往上爬，身上還裹著團長的大衣。而團長自己，正跪在雪地里，

用體溫融化著個小鬼凍僵的手指。雪崩過后，隊伍折損了一半。剩下的人互相攙扶著，

在雪地里踩出深淺不一的腳印。小王忽然發(fā)現(xiàn)，

每個人的棉衣都變得薄薄的 —— 有人把棉絮給了傷員，有人撕了衣角包扎傷口，

還有人學著李茂才的樣子，偷偷往灶膛里塞過棉絮?！翱矗∈翘?！”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小王抬頭，看見云層裂開道口子，金色的陽光灑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遠處的山腳下，

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