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節(jié)是自習。
班主任老劉抱著一摞卷子進來。
臉色不太好。
[老劉：吵什么吵！當菜市場呢？]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
[老劉：看看你們上次月考的成績！] 他把卷子重重拍在講臺上。[一個個還有臉鬧？]
他目光掃過全班。
像探照燈。
[老劉：尤其是某些同學！]
他的視線。
精準地落在我這個方向。
帶著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厭煩。
[老劉：次次墊底！拉低全班平均分！拖后腿還拖出慣性了？]
雖然沒有點名。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說誰。
前座的張強回過頭。
沖我做了個夸張的鬼臉。
[張強：聽見沒？說你呢！廢物點心！]
周圍響起壓抑的嗤笑聲。
我低著頭。
盯著桌面上的一道劃痕。
手指在桌下慢慢蜷緊。
前世金鑾殿上。
誰敢這樣指著皇后的鼻子罵？
[老劉：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老劉敲著桌子。[下個月市里有個文藝匯演！每個班必須出個節(jié)目！]
[老劉：關系到班級榮譽！都給我上點心！]
他目光在教室里逡巡。
[老劉：有特長的主動報名！別藏著掖著！]
教室里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文藝匯演？
蘇晚的記憶里。
這種活動向來與她無關。
她沒有任何“特長”。
除了沉默。
[蘇晴：老師！]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蘇晴舉起了手。
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蘇晴：我可以報名！] 她站起身，落落大方。[我學過幾年鋼琴！]
[哇！晴晴還會彈鋼琴？]
[好厲害！深藏不露??！]
驚嘆和贊美聲響起。
老劉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老劉：好！蘇晴同學不錯！有擔當！] 他贊許地點點頭。[還有沒有其他同學？]
沒人舉手。
蘇晴臉上的笑容更盛。
帶著點矜持的得意。
[蘇晴：老師，] 她眼波流轉，聲音甜美。[我覺得一個人表演有點單調(diào)呢。]
她話鋒一轉。
目光。
像是不經(jīng)意地。
飄向了我這個角落。
帶著一絲看好戲的惡意。
[蘇晴：我妹妹蘇晚…] 她故意頓了頓，引來更多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她…好像會點古箏？]
古箏？
蘇晚會古箏？
開什么國際玩笑？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我。
眼神各異。
驚訝。
懷疑。
看好戲。
蘇晴迎著我的目光。
笑容甜美無害。
[蘇晴：晚晚，對吧？] 她聲音溫柔得像摻了蜜。[我記得你小時候…學過一點的？]
她的眼神深處。
閃爍著冰冷而惡毒的光芒。
像毒蛇吐信。
她故意的！
她根本不確定蘇晚會不會！
她只是想把我推上去！
讓我在全校面前出更大的丑！
把我徹底踩進泥里！
前世她就是這樣。
在宮宴上“舉薦”我表演早已生疏的劍舞。
讓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盡洋相。
成為整個后宮的笑柄！
惡毒的把戲。
換了個皮。
又來了！
老劉皺起眉。
懷疑地看著我。
[老劉：蘇晚？你會古箏？]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
前座的張強嗤笑出聲。
[張強：她？古箏？別逗了！她認得那幾根弦就不錯了！]
哄笑聲再次響起。
蘇晴依舊笑著看我。
眼神帶著無聲的挑釁。
[蘇晴：晚晚？] 她催促著，聲音甜膩。[別害羞嘛！為班級爭光呀！]
我慢慢抬起頭。
迎上蘇晴那雙看似含笑。
實則淬毒的眼睛。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不是害怕。
是興奮！
蘇晴。
你親手把刀。
遞到我手里了。
前世。
蘇清婉的琴技。
師從宮廷第一樂師。
一曲《廣陵散》。
曾讓帝王擊節(jié)。
群臣傾倒！
古箏？
那是我玩剩下的東西！
我放在桌下的手。
緩緩松開。
指尖因為用力而有些發(fā)白。
我深吸一口氣。
在所有人或嘲笑或鄙夷的目光中。
慢慢地。
站了起來。
動作很慢。
帶著一種刻意的僵硬和怯懦。
我低著頭。
聲音細弱。
帶著明顯的不自信。
[我：…會一點。]
[我：…很久沒彈了。]
話音一落。
教室里一片嘩然！
[張強：我去！她還真敢認？！]
[路人丙：吹牛吧？就她？]
[路人丁：等著看她丟人現(xiàn)眼吧！]
蘇晴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眼底的惡毒幾乎要溢出來。
[蘇晴：太好啦！] 她拍著手，語氣夸張。[我就知道晚晚可以的！]
老劉眉頭皺得更緊。
顯然也不信。
[老劉：蘇晚，這不是開玩笑的！]
我抬起頭。
目光怯怯地掃過蘇晴得意的臉。
最后落在老劉身上。
像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
聲音依舊很小。
卻清晰地傳遍教室。
[我：…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