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泊安滾燙而綿軟的身體落入懷中的瞬間,阿萊瑞克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扭曲了一下。
青年輕得幾乎沒有重量,仿佛一碰即碎,卻又散發(fā)著驚人的高熱。
汗水浸透的工裝緊貼著他清瘦的軀體,勾勒出脆弱卻誘人的線條。
深栗色的發(fā)絲濕漉漉地貼在阿萊瑞克頸側(cè)裸露的皮膚上,那滾燙的觸感帶著細(xì)微的電流,一路竄進他緊繃的神經(jīng)。
更致命的是那股氣息。
不再是之前若隱若現(xiàn)的甜暖,而是變得濃郁、粘稠、如同剛剛被搗碎的新鮮花蜜,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從生命本源散發(fā)出的、極度誘人的芬芳。
這氣息霸道地鉆入阿萊瑞克的鼻腔,無視他引以為傲的意志力,如同最上癮的毒藥,瞬間點燃了他血脈深處沉寂已久的、最原始的饑渴。
一股難以遏制的熱流猛地從小腹炸開,瞬間席卷全身。
阿萊瑞克那只完好的金色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堅硬生物甲胄覆蓋下的某個部位,正以驚人的速度充血、膨脹、堅硬。
一股強烈的、近乎暴虐的沖動如同火山噴發(fā)般沖擊著他的理智。
咬下去!
撕開那層礙事的布料,找到那散發(fā)出如此致命氣息的源頭!
不管是那微微起伏的、白皙脆弱的喉結(jié),還是被汗?jié)癜l(fā)絲半遮半掩的纖細(xì)后頸,或是那單薄衣衫下隱約可見的、隨著急促呼吸起伏的胸膛……甚至……是更深邃、更隱秘的地方。
用尖牙刺破那柔嫩的肌膚,狠狠吮吸那甘美的蜜汁。
讓他徹底染上自己的味道,讓他只能在自己的懷中顫抖、嗚咽。
這念頭如此清晰,如此強烈,帶著摧毀一切的破壞欲和獨占欲,讓阿萊瑞克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而灼熱,抱著賽泊安的手臂下意識地收得更緊,幾乎要將那滾燙的身體嵌入自己冰冷的甲胄中,形成一種密不透風(fēng)的、絕對的囚籠和占有姿態(tài)。
不。
停下。
阿萊瑞克在心底發(fā)出無聲的咆哮。
他的意志力瘋狂地鎮(zhèn)壓著這股荒謬而危險的欲望。
他是阿萊瑞克。
蟲族以鐵血和冷酷著稱的行軍蟻將領(lǐng)。
他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戒蜜訓(xùn)練,面對過無數(shù)種或濃或淡的蜜蟲氣息,從未有過絲毫動搖。
他怎么會……怎么會對這個剛剛注射了劣質(zhì)蜜蟲轉(zhuǎn)化劑的人類俘虜……產(chǎn)生如此不堪的反應(yīng)?
恥辱。
這是對自身的極大侮辱。
更是對無數(shù)死于對方設(shè)計武器之下的同胞的褻瀆。
阿萊瑞克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英俊的面容上,冷酷的線條繃緊到了極致,下頜線如同刀削斧鑿,緊抿的薄唇抿成一條毫無血色的直線。
那只冰冷的機械眼藍光閃爍,瘋狂地掃描著懷中賽泊安的生命體征:體溫異常飆升,心率紊亂,基因?qū)用嬲诎l(fā)生劇烈的、難以解析的沖突和蛻變。
這些冰冷的生理數(shù)據(jù)試圖將他拉回理性的軌道。
但那只完好的金色生物眼,卻如同被磁石吸引,根本無法從賽泊安昏迷的臉上移開。
汗水浸透的發(fā)絲凌亂地貼在光潔的額角,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脆弱的陰影,緊蹙的眉頭顯示著即使在昏迷中也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蒼白的臉頰上病態(tài)的潮紅如同暈染開的胭脂,襯得那毫無血色的唇瓣如同凋零的花瓣,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易碎的美感。
這容顏,混合著那不斷散發(fā)出的、越來越濃郁的、仿佛能勾魂奪魄的蜜香,形成了一種致命的毒藥,讓阿萊瑞克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搖搖欲墜。
他強行壓下喉嚨深處幾乎要溢出的、屬于捕食者的低吼,猛地將賽泊安的頭更深地按向自己的頸窩,用自己暗紅色的披風(fēng)粗暴地、嚴(yán)嚴(yán)實實地將懷中的人整個包裹起來。
隔絕了周圍所有蟲族士兵那越來越貪婪、越來越熾熱的窺視目光。
這個動作帶著強烈的宣告意味。
這是我的獵物。
我的所有物。
“回艦?!?/p>
阿萊瑞克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極力壓抑卻依舊泄露出暴戾的氣息。
他抱著被裹成繭、只露出一縷深栗色發(fā)絲的賽泊安,大步流星地朝著蟲族登陸艦的方向走去,腳步沉重得仿佛要將合金地板踏穿。
周圍的蟲族士兵感受到指揮官身上那幾乎要凝結(jié)成實質(zhì)的恐怖低氣壓和一種仿佛領(lǐng)地受到侵犯般的警告,紛紛敬畏地低下頭,不敢再多看一眼那被披風(fēng)包裹的“戰(zhàn)利品”。
戰(zhàn)艦冰冷的合金通道內(nèi),回蕩著阿萊瑞克沉重而壓抑的腳步聲。
懷中的“繭”依舊散發(fā)著源源不斷的、令人心醉神迷的蜜香,透過披風(fēng)的縫隙,絲絲縷縷地纏繞著他。
他感覺自己的理智正在被那甜美的氣息寸寸腐蝕。
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轟鳴聲。
“將軍?!?/p>
副官,他與阿萊瑞克同樣高大,但氣質(zhì)更顯陰冷的蟲族將領(lǐng)快步迎了上來,他銳利的目光掃過阿萊瑞克懷中那明顯是人類的包裹物,聲音帶著一絲詢問和不易察覺的貪婪。
“目標(biāo)……如何處理?直接移交審判庭?還是……”
如何處置?
這個問題像一把冰冷的錐子,刺破了阿萊瑞克被欲望和暴戾充斥的混亂思緒。
移交審判庭?
那些家伙只會粗暴地審問、壓榨,甚至可能將這份散發(fā)著如此氣息的蜜源公之于眾。
光是想到其他雄性蟲族貪婪覬覦的目光,一股無名邪火就猛地竄上阿萊瑞克的心頭,讓他金色的瞳孔中瞬間閃過駭人的兇光。
不。
絕不能。
這個念頭來得如此突兀,如此蠻橫,甚至沒有經(jīng)過大腦的思考,直接源于他那被本能和占有欲侵蝕的靈魂深處。
就在副官等待命令的短暫沉默中,阿萊瑞克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不容置疑的強硬:
“他現(xiàn)在很特殊?!?/p>
“先安置在我的房間?!?/p>
“由我親自看管?!?/p>
話一出口,阿萊瑞克自己都愣住了。
副官更是猛地抬起頭,復(fù)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錯愕。
將軍的房間?
那個象征著最高權(quán)限、從未允許任何外人踏入的絕對私密領(lǐng)域?
用來安置一個剛剛俘虜?shù)南x族公敵、還是個處于轉(zhuǎn)化中的蜜蟲?
這簡直是……荒謬絕倫。
阿萊瑞克看到了副官眼中的震驚,這讓他心中那股莫名的煩躁和暴戾更加洶涌。
他猛地別開視線,不再看副官,抱著賽泊安,如同抱著一件失而復(fù)得的稀世珍寶,又像抱著一塊隨時會引爆的滾燙烙鐵,腳步有些凌亂地、幾乎是逃也似的朝著自己位于戰(zhàn)艦核心區(qū)域的專屬艙室快步走去。
他不敢深究自己為何會下達這樣的命令,不敢細(xì)想心中那份瘋狂滋長的占有欲和那幾乎要將理智焚毀的,對懷中人蜜源的渴望。
他只知道,此刻,他絕不能讓懷中這個散發(fā)著致命誘惑的禍水,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
哪怕……這意味著他將獨自面對那足以摧毀他畢生信念的、源自本能的滔天洪流。
艙門在他身后無聲地滑開,又沉重地關(guān)閉,將他與懷中昏迷的青年,一同隔絕在了冰冷戰(zhàn)艦內(nèi)最私密的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