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jīng)]想到時鄞還惦記著這件事呢,看戲吃瓜的人都走了,想要給他下馬威的正主估計也把這事忘了,偏偏時鄞還放在心里。
時鄞走到岑越之前畫了十字的地方站立,他個子比岑越還高點,抬起頭舉目望過去,噗嗤一聲,時影帝破功了。
“噗,岑越你真夠損的?!睍r鄞哈哈大笑。
岑越無奈搖頭,他走到時鄞旁邊,和他一起看過去,說:“耿豪說我偷拍,但是他那個女助理做事不夠精明,看到曉峰拿手機(jī)就沖過來,沒有想起來回頭檢查檢查。要是我偷拍,不就說我拍耿豪進(jìn)女廁所嗎?”
劇組人口流動大,好幾百號人來來去去,移動廁所向來是重中之重。
大牌演員們有保姆車,其他群演和工作人員哪有這高端待遇,但是人有三急,總不能讓別人隨地大小便吧?
而且這移動廁所,建得也不能太遠(yuǎn),也不能太顯眼,都往視線死角放。
時鄞還是覺得太好笑了,這個岑越實在有意思,他說:“我后悔了,我應(yīng)該等你和他們一起去找曾文興的,到時候,曾文興過來一看,坐實了自己挑的男一號去女廁所,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p>
岑越看時鄞笑岔氣的樣子,心說,好歹一個大影帝,那么多人的男神,有點偶像包袱行不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找了曾導(dǎo),就算跌了耿豪的面子。但是事后曾導(dǎo)肯定也對我沒好感,心里覺得我不會做人,剛剛一來得罪人。”
時鄞笑完了,帶岑越一起離開,聽了岑越的話,品了品,咂摸出來一點言外之意出來,回道:“你這話是在提點我啊?!?/p>
岑越哪敢提點他,正要回話,時鄞擺了擺手道:“沒事,這事算我的。耿豪那邊你放心,他不會再找你麻煩的。我回頭和文浩然打個招呼,你別看文浩然人看著剛正不阿,其實骨子里很會做人,很多事愿意轉(zhuǎn)圜,所以,制片喜歡和他合作?!?/p>
時鄞也是沒想到,他不過就是多關(guān)注一點岑越,還是給岑越帶來麻煩。
岑越一個無名小卒,在劇組初來乍到,哪有資格得罪男一號?
還不是耿豪想討好他,他沒理,耿豪柿子挑軟的捏,直接找岑越撒撒火氣唄。
但是時鄞又想,我他媽愿意關(guān)注誰就關(guān)注誰,不想理誰就不想理誰,耿豪算個什么東西,來教老子做事?
岑越正專心走路,沒注意到時鄞眼睛里一閃而過的冷意。他這次沒帶經(jīng)紀(jì)人過來,經(jīng)紀(jì)公司那邊也沒他沒個章程,沒有業(yè)內(nèi)人脈的消息,他在劇組兩眼一抹黑。
這時聽到時鄞開口說劇組的事,他集中注意力,聽得很認(rèn)真。
對于時鄞說這事算他,連忙道:“時老師,我已經(jīng)沒事了,再說了,我自己會小心的。”
說實話,之前他對時鄞的態(tài)度一直是得過且過,時鄞愿意和他說話,他就應(yīng)付著,不愿意理他,他也不主動靠近。
但沒想到,在自己有難的時候,時鄞看見了,便想也不想出頭給他解圍,而且還捎帶售后服務(wù),讓岑越大大意外。
人非草木,岑越的心也不由暖暖的,這時老師的敬稱也叫得發(fā)自內(nèi)心起來。
仔細(xì)回想他和時鄞的相識,一開始就是一場誤會,沒必要多放在心上。
時鄞聽了他的話,看了他一眼,見他滿臉認(rèn)真,直接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腦殼。
他臉子一撂,佯怒道:“你小心?你怎么小心?整個劇組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他今天沒把你當(dāng)回事,派個小助理過來耍耍威風(fēng),以后可就說不準(zhǔn)了。哪天我戲份殺青離開了,你還真指望曾文興給你出頭?把你換了不過一句話的事?!?/p>
耿豪片酬多少錢,岑越多少錢?
耿豪什么戲份?投資說不定就看著主演是耿豪才砸錢進(jìn)來的。
岑越呢?投資連他這個人是都不知道。
岑越和耿豪起了矛盾,不管誰對誰錯,利益相關(guān),錯得人就是岑越。
誰讓你岑越不紅呢。
娛樂圈就是這么現(xiàn)實。
不紅就是萬惡之源,是你沒能力,是你菜,是你沒本事。
岑越冷不丁被時鄞敲了一下腦殼,一敲一個正著,疼得他頭一縮。
手真黑!
岑越捂著腦門,趕忙往旁邊躲了一點。
時鄞還沒訓(xùn)完話呢,一見岑越還敢躲,頓時把他扯回來,喝道:“躲什么!這么金貴,敲一下都不行了?”
說著還要去揪他的耳朵。
“時老師,時老師,我們要到了!”岑越趕緊又捂住自己的耳朵,轉(zhuǎn)移時鄞的注意力。
到了化妝間,人就多了起來。時鄞一看那么多道視線,只能收了手,但是還提溜岑越道:“就在我的化妝間卸妝吧,中午你也別去吃劇組的,跟我一起出去吃點熱乎的,下午我們直接去片場,省得你白白等我?!?/p>
在時鄞的化妝間卸妝,岑越求之不得,換衣服都方便一點,不需要去排隊。
但是一起和時鄞吃飯,他還記得陳英上午說過,時鄞中午要和導(dǎo)演、制片、還有編劇一起吃飯。
那么多頭頭腦腦,他過去算個什么事啊。
便笑道:“不用了,時老師,我中午想休息一會兒,您什么時間去劇組,讓陳英給我一個消息就行了?!?/p>
時鄞不是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岑越那么聰明,也不會不明白。
他聞言,把岑越看了一會兒,道:“真心的?”
岑越當(dāng)然明白時鄞的意思,仍笑著重重點頭,“謝謝時老師的好意,但是真的不用,我就想好好演戲。我說過,我靠自己也能紅,這句話,也是真心的?!?/p>
時鄞還在看他,眼珠一錯不錯,聲音沒什么情緒道:“那要是紅不了呢?”
岑越不懼和他對視,他回道:“那就是我能力不夠,認(rèn)了?!?/p>
時鄞挑了挑眉,對他的話不予置評。這回倒沒再盯著他,而是轉(zhuǎn)過頭,目視著前方,沉默了一會兒,道:
“隨你的意思吧。走吧,先去卸妝,燈光暗的時候,看你還行,現(xiàn)在日光下,一看,簡直辣眼睛,趕緊去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