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線透過窗簾縫隙鉆進來時,江逾白是被頸間的癢意弄醒的。
他動了動,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纏得很緊——有兩只手臂牢牢環(huán)著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口,呼吸帶著溫?zé)岬某睔?,順著衣料往里鉆。
江逾白的心跳漏了一拍,昨晚那些模糊的片段瞬間清晰起來。
他低頭,撞進一片柔軟的發(fā)頂,鼻尖縈繞著那股熟悉的、帶著點清甜的洗發(fā)水香味。
“唔……”懷里的人似乎被他的動靜弄醒了,發(fā)出一聲軟糯的嘟囔,手臂收得更緊了,像只怕被丟下的小貓,把臉往他懷里埋得更深。
就在這時,江逾白的目光頓住了。
在那片柔軟的黑發(fā)間,靠近頭頂?shù)奈恢?,豎著一對毛茸茸的東西——是貓耳朵。
粉白色的絨毛,尖尖的耳尖微微透著粉,隨著她蹭動的動作,輕輕抖了抖,像是在表達某種情緒。
江逾白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還沒睡醒,眨了眨眼,又用力閉了閉,再睜開時,那對貓耳朵依然好好地立在她頭上,甚至因為他的注視,耳尖輕輕動了一下,像是有點害羞。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變成女生已經(jīng)夠荒謬了,現(xiàn)在居然還長出了貓耳朵?
江逾白僵在原地,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擾了懷里的人。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絨毛的質(zhì)感,柔軟得像是一摸就會塌下去,耳尖那點粉和她眼睛的顏色幾乎一致,透著種說不出的嬌憨。
懷里的少女似乎終于完全醒了,她懶洋洋地抬起頭,粉色的眼睛還蒙著層剛睡醒的水汽,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視線對上江逾白的瞬間,明顯愣了一下。
然后,她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正緊緊抱著他,臉頰“騰”地一下就紅了,連帶著耳根都染上粉色。
她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想松開手,卻因為動作太急,反而更用力地拽了江逾白一下。
“對、對不起!”她慌亂地開口,聲音軟糯又急促,帶著點羞赧的鼻音,“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她下意識地抬手想捋一下頭發(fā),指尖卻碰到了頭頂那對毛茸茸的東西。
少女的動作瞬間僵住了。
她慢慢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又緩緩抬起,眼神茫然地看向江逾白,粉色的瞳孔里寫滿了困惑:“江逾白,我頭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江逾白喉結(jié)滾了滾,指了指她的頭頂,聲音有點干澀:“你……長了對貓耳朵?!?/p>
“貓耳朵?”少女愣住了,她試探著又抬手摸了摸,指尖觸到那柔軟的絨毛和尖尖的形狀時,整個人都傻了。
“啊——!”一聲短促的尖叫卡在喉嚨里,她猛地從江逾白懷里彈起來,卻因為動作太急,差點從床的另一邊滾下去。
江逾白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指尖觸到她細膩的皮膚時,還是忍不住燙了一下。
他把人拽回來,看著她驚慌失措地對著空氣亂摸,粉色的眼睛里迅速蓄滿了水汽,像只被嚇到的小貓。
“別慌,可能……過會兒就沒了?”江逾白試圖安慰她,可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昨天的變化到現(xiàn)在都沒消失,反而又多了對貓耳朵。
少女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又猛地抬頭看向江逾白,眼眶紅紅的:“我是不是……要變成怪物了?”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軟糯的調(diào)子此刻聽起來格外可憐,頭頂?shù)呢埗湟哺抢聛恚馕⑽⑾麓?,像是也染上了主人的沮喪?/p>
江逾白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
他看著她泛紅的眼角,看著那對無精打采垂著的貓耳朵,忽然覺得這場景有點過分可愛,又有點過分讓人心疼。
他伸出手,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輕輕碰了碰那對貓耳朵。
觸感比想象中更柔軟,絨毛細膩得像上好的天鵝絨,指尖碰到時,那耳朵抖了一下,少女的身體也跟著顫了顫,粉色的眼睛驚訝地看向他。
“沒、沒那么糟?!?/p>
江逾白的耳尖又開始發(fā)燙,他飛快地收回手,假裝咳嗽了兩聲,“至少……挺可愛的?!?/p>
話一說出口,他就后悔了。
少女的臉?biāo)查g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連帶著脖子都染上粉色。
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底的情緒,頭頂?shù)呢埗鋮s悄悄豎了起來,耳尖還泛著點可疑的紅。
房間里安靜下來,只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陽光透過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意。
過了好一會兒,少女才小聲開口,聲音細若蚊吟:“真、真的嗎?”
江逾白看著她頭頂那對豎著的、明顯帶著點期待的貓耳朵,喉結(jié)動了動,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嗯?!?/p>
少女的嘴角似乎輕輕彎了一下,雖然很快又壓了下去,但江逾白還是看到了。
她頭頂?shù)呢埗湟哺p輕晃了晃,像是在表達主人的開心。
江逾白忽然覺得,也許多一對貓耳朵,也不是什么壞事。
至少,現(xiàn)在她看起來,好像沒那么害怕了。
少女指尖絞著床單,耳尖紅得快要滴血。頭頂?shù)呢埗溥€豎著,絨毛在晨光里泛著柔和的光澤,偶爾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顫動。
江逾白起身時動作太急,差點從床邊滑下去。
他穩(wěn)住身形,背對著她套上外套,聲音悶悶的:“我去做早飯,你……要不要先洗漱?”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伴著一聲細弱的“嗯”。
他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眼,正撞見她踮著腳往浴室走,寬大的裙擺掃過地板,頭頂那對貓耳朵隨著腳步輕輕晃悠,像掛在發(fā)間的小鈴鐺。
廚房的水龍頭嘩嘩流著水,江逾白盯著水池里的雞蛋,腦子里卻全是剛才那畫面。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觸碰絨毛的柔軟觸感,連帶著心跳都比平時快了半拍。
“那個……牙刷在哪?”浴室里傳來她的聲音,帶著點怯生生的試探。
他手忙腳亂地關(guān)了水龍頭,從柜子里翻出新的牙刷和杯子遞過去。
浴室門只開了條縫,露出她半張泛紅的臉,粉色的眼睛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接過東西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兩人像觸電似的同時縮回手。
“謝、謝謝。”她的聲音從門縫里擠出來,帶著點含混的水汽。
江逾白轉(zhuǎn)身回廚房時,耳尖還燒得厲害。煎蛋的香味飄出來時,浴室門開了,少女扶著門框站在門口,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只是那對貓耳朵依然顯眼地立在發(fā)頂。
淺藍色的裙子洗得有些發(fā)白,卻襯得她皮膚更白,粉色的眼睛眨了眨,像只等著開飯的小貓。
“可以吃了。”他把牛奶倒進玻璃杯,推到她面前。
早餐是煎蛋配吐司,她小口小口地啃著吐司,頭頂?shù)呢埗潆S著咀嚼的動作輕輕動著。
江逾白假裝看窗外,余光卻總?cè)滩蛔⊥沁咁?,看著那對毛茸茸的東西在晨光里晃悠,心里像揣了只亂撞的小兔子。
“那個……”她忽然放下吐司,手指捏著杯沿,“耳朵會不會一直這樣?”
江逾白看向她,正撞見她眼底的不安。
那對貓耳朵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緒,輕輕耷拉下來,耳尖蹭著她的發(fā)絲。
“不知道?!彼\實地回答,頓了頓又補充,“但就算一直這樣,也沒什么?!?/p>
少女抬起頭,粉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
“很可愛?!苯獍妆荛_她的目光,端起自己的牛奶喝了一大口,掩飾著耳根的熱意,“比林野以前那副兇巴巴的樣子好看多了?!?/p>
這話逗得她“噗嗤”笑出了聲,軟糯的笑聲像糖塊融化在空氣里。
她笑著笑著,又忽然意識到什么,臉頰紅起來,低下頭小聲說:“他才不兇呢?!?/p>
江逾白看著她微微泛紅的側(cè)臉,看著那對重新豎起來、耳尖泛著粉的貓耳朵,嘴角忍不住向上彎了彎。
吃完早飯,少女坐在沙發(fā)上看書,陽光落在她發(fā)頂,給貓耳朵鍍上一層金邊。
江逾白在書桌前寫題,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里,總夾雜著她翻動書頁的輕響,偶爾還有她被故事逗笑時,那聲細弱的、帶著點甜的笑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沙發(fā)那邊傳來輕輕的響動。
抬頭時,正看到她歪著頭靠在抱枕上睡著了,手里還捏著半本翻開的書。
陽光照在她臉上,長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頭頂?shù)呢埗滠涇浀厮聛?,貼在發(fā)絲上,像兩團毛茸茸的棉花。
江逾白放輕腳步走過去,蹲在沙發(fā)邊看了一會兒。
她的呼吸很輕,嘴角還帶著點淺淺的笑意,像是夢到了什么開心的事。
他伸手想把書從她手里抽出來,指尖剛碰到書頁,她忽然動了動,睫毛顫了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粉色的眼睛里還蒙著層睡意,她看著近在咫尺的江逾白,愣了幾秒,忽然抬手,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
“你的耳朵也紅了?!彼穆曇魩е鴦偹训纳硢。浥吹孟衩藁ㄌ?,“和我的……有點像。”
江逾白的呼吸瞬間頓住。
她的指尖很軟,帶著點微涼的溫度,像羽毛輕輕掃過他的皮膚。
他能聞到她發(fā)間淡淡的香味,能看到她眼底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影子,還有那對近在咫尺、毛茸茸的貓耳朵。
他猛地往后退了些,拉開距離,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
少女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臉頰“騰”地紅透了,飛快地收回手,低下頭小聲說:“對、對不起……”
頭頂?shù)呢埗涠读硕?,像是也在為剛才的舉動害羞。
江逾白站起身,背對著她,聲音有點不自然:“我去倒杯水?!?/p>
他走到廚房,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拍了拍臉。
冰涼的水順著臉頰滑下來,卻壓不住耳根的熱度。
鏡子里的自己,耳尖紅得像要滴血,和沙發(fā)上那對粉色的貓耳朵,倒真有幾分相似。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忽然笑了。
也許這樣下去,也沒什么不好的。
至少,這個原本空蕩蕩的房子里,有了會笑的聲音,有了毛茸茸的貓耳朵,還有了……讓他心跳失控的瞬間。
客廳里,少女抱著抱枕,偷偷抬眼看向廚房的方向,粉色的眼睛里藏著點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
頭頂?shù)呢埗漭p輕豎起來,朝著那個方向,像是在認(rèn)真聽著什么。
陽光穿過窗戶,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斑,把兩個小心翼翼的影子,拉得很近很近。
臨近中午,江逾白把校服外套疊好放進書包,轉(zhuǎn)身時看見少女正坐在沙發(fā)邊緣,指尖無意識地摳著裙擺。
陽光落在她發(fā)頂,那對粉色貓耳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像兩片不安的羽毛。
“我得去學(xué)校了。”他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平靜,“下午放學(xué)就回來,給你留了面包和牛奶,在冰箱里?!?/p>
少女抬起頭,粉色的眼睛里浮著層薄霧:“嗯。”聲音軟軟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低落。
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樣子不能出門——不說那張完全陌生的漂亮臉蛋,單是頭頂這對貓耳,就足夠引來無數(shù)目光。
江逾白看著她攥緊裙擺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忽然想起以前的林野,永遠是咋咋呼呼的樣子,從來不會露出這種像被拋棄的小貓似的神情。
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蟄了一下,有點發(fā)癢。
“我把手機留給你?!?/p>
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放在茶幾上,“有事就給我發(fā)消息,或者……打個電話也行?!?/p>
少女的睫毛顫了顫,視線落在手機上,又很快移開,點了點頭:“你快走吧,別遲到了?!?/p>
江逾白走到門口換鞋,回頭時正撞見她偷偷往這邊看,見他望過來,又慌忙低下頭,耳尖紅得像熟透的櫻桃,連帶著頭頂?shù)呢埗既旧宵c粉。
“那我走了。”他推開門,午后的陽光涌進來,在她腳邊投下片明亮的光斑。
“路上小心?!?/p>
她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輕得像一陣風(fēng)。
關(guān)上門的瞬間,江逾白靠在門板上,深深吸了口氣。
鼻尖似乎還縈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耳邊總想起她剛才那聲軟乎乎的叮囑。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果然又開始發(fā)燙。
屋里,少女聽見關(guān)門聲徹底消失,才慢慢抬起頭。偌大的客廳只剩下她一個人,空氣安靜得能聽到掛鐘滴答的聲響。
她走到茶幾邊,拿起江逾白留下的手機,指尖劃過冰涼的屏幕,忽然有點茫然。
以前的這個時候,她應(yīng)該和江逾白一起在去學(xué)校的路上,聽他念叨昨晚沒解出來的數(shù)學(xué)題,或者被他吐槽又忘了帶課本。
可現(xiàn)在,她只能縮在這個小小的房子里,等著他回來。
她走到窗邊,扒著窗簾縫隙往外看。江逾白的身影剛轉(zhuǎn)過街角,背著書包的樣子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少女看著那個背影慢慢變小,直到消失不見,才慢吞吞地縮回手,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頭頂?shù)呢埗枘璧卮怪?/p>
時間過得格外慢。她翻完了江逾白書架上半本漫畫,又對著電視里無聲的畫面發(fā)呆,最后索性蜷在沙發(fā)上。
抱著他昨天蓋過的毯子——上面有淡淡的皂角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讓人心安。
迷迷糊糊睡著時,她好像又變回了林野,正和江逾白在籃球場上搶球,他跳起來投籃時,額前的碎發(fā)落在汗?jié)竦哪橆a上,笑得像偷了糖的小孩。
可下一秒,場景又變成了現(xiàn)在的房間,江逾白坐在書桌前寫題,陽光落在他挺直的側(cè)臉上,睫毛很長。
“江逾白……”她在夢里嘟囔了一聲,頭頂?shù)呢埗p輕動了動。
不知過了多久,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把她驚醒。少女猛地坐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向門口,粉色的眼睛里瞬間亮了起來。
江逾白推開門,就看到她抱著毯子坐在沙發(fā)上,頭發(fā)有點亂,頭頂?shù)呢埗嵬崤づさ亓⒅裰粍偹训男∝垺?/p>
夕陽的光從他身后照進來,給她周身鍍上一層暖融融的金邊。
“我回來了。”他換鞋的動作頓了頓,忽然覺得這場景有點眼熟——像是小時候放學(xué)回家,媽媽總會坐在沙發(fā)上等他。心臟像是被溫水浸過,軟得一塌糊涂。
少女“嗯”了一聲,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飛快地從沙發(fā)上跳下來,跑到他面前,仰著頭看他:“今天……順利嗎?”
“挺好的。”江逾白把書包放在地上,視線落在她歪掉的貓耳上,忍不住抬手幫她撥了撥,指尖觸到柔軟的絨毛時,兩人都頓了一下。
少女的臉頰“騰”地紅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頭頂?shù)呢埗鷧s因為這觸碰,輕輕豎了起來,耳尖泛著粉。
江逾白收回手,假裝咳嗽了兩聲:“老師留了張卷子,我不會做,你……要不要一起看看?”
他其實早就把卷子做完了,可看著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話就這么說了出來。
少女愣了愣,隨即用力點頭,粉色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好啊?!?/p>
夕陽透過窗戶,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書桌前,江逾白攤開卷子,少女湊過來看,柔軟的發(fā)絲偶爾掃過他的手臂。
頭頂?shù)呢埗S著她思考的動作輕輕晃動,像在幫著一起解題。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暮色,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悄悄漫過了整個房間。晨光透過窗簾縫隙漫進來時,少女是被尾巴尖掃過腳踝的癢意弄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粉色的瞳孔里還蒙著層睡意,下意識地往旁邊蹭了蹭,卻感覺后背撞到了什么毛茸茸的東西。
低頭一看,一條蓬松的、帶著淺粉色尖端的尾巴正搭在她的腰側(cè),尾尖隨著呼吸輕輕晃動,掃得皮膚發(fā)癢。
“嗯?”她愣住了,抬手戳了戳那條尾巴。
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尾巴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被戳后輕輕蜷了蜷,往她懷里縮了縮。
少女猛地坐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淺藍色的裙擺。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原本就纖細的身形似乎更嬌小了些,昨天還能勉強垂到膝蓋的裙擺,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蓋住腳踝,明顯是身高縮水了一截,變成了普通女生的模樣。
更讓她震驚的是頭發(fā)。
她抬手一摸,原本烏黑的發(fā)絲變得柔軟蓬松,指尖纏繞著幾縷溫暖的杏葉色,像浸了陽光的顏色,在晨光里泛著淡淡的光澤。
而頭頂那對貓耳依舊立著,絨毛的顏色也跟著頭發(fā)變成了淺杏色,耳尖那點粉顯得愈發(fā)剔透。
“這……”她張了張嘴,聲音還是那軟糯的調(diào)子,卻因為驚訝而微微發(fā)顫。
尾巴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慌亂,不安地在身后輕輕掃著床單,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
江逾白被這邊的動靜弄醒,睜開眼就看到少女坐在床上,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抖,一條淺粉色尾尖的杏色尾巴正無措地晃著。
他的呼吸頓了頓,昨晚臨睡前還沒有這東西。
“怎么了?”他撐起上半身,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少女猛地轉(zhuǎn)過身,粉色的眼睛里滿是無措,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頭發(fā),又指了指身后的尾巴,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江逾白這才注意到她的變化。杏葉色的長發(fā)披在肩上,襯得皮膚愈發(fā)白皙,原本就嬌小的身形更顯玲瓏,身后那條尾巴蓬松又柔軟,正隨著她的緊張輕輕擺動。
他下了床,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視線落在那條尾巴上。
尾尖的粉色和她眼睛的顏色幾乎一致,絨毛細膩得像上好的毛線。
“別動?!彼p聲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尾巴尖。
柔軟的觸感讓他指尖微麻,尾巴像是被刺激到,猛地往旁邊一甩,卻不小心掃過他的手腕,帶著點癢意。
少女的臉?biāo)查g紅透了,像是被燙到一樣往后縮了縮,雙手慌忙捂住身后的尾巴,粉色的眼睛里泛起水汽:“它、它自己動的……”
“我知道。”江逾白的聲音放得很柔,他看著她杏葉色的頭發(fā),又看了看她明顯變矮的身高,“好像……又變了點?”
少女點點頭,聲音帶著哭腔:“會不會一直變下去???明天會不會長出爪子來?”
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大顆大顆地砸在床單上,像斷了線的珍珠。身后的尾巴也蔫蔫地垂了下來,尾尖搭在地板上,看起來委屈極了。
江逾白的心忽然揪緊了。他最看不得她哭,尤其是現(xiàn)在,她杏葉色的長發(fā)垂在臉頰邊,粉色的眼睛紅紅的,像只被雨淋濕的小奶貓,讓他莫名地想把她抱進懷里哄。
他伸出手,笨拙地幫她擦了擦眼淚,指尖觸到她溫?zé)岬哪橆a時,兩人都頓了一下。
“不會的。”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篤定,“就算長了爪子,也沒什么?!?/p>
少女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粉色的眼睛看著他:“真的嗎?”
“嗯?!苯獍卓粗砗竽菞l無精打采的尾巴,忽然伸手,輕輕握住了尾尖那點粉色的絨毛,“你看,很軟,像……像棉花糖?!?/p>
他的比喻有點傻,卻意外地讓少女愣住了。她看著江逾白認(rèn)真的側(cè)臉,看著他握著自己尾巴的手,臉頰慢慢泛起紅暈,眼淚也忘了掉。
尾巴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緒變化,輕輕晃了晃,蹭了蹭他的手心。
江逾白的指尖微麻,像是有電流竄過。他飛快地松開手,站起身,耳尖紅得像要滴血:“我、我去做早飯,你……你先洗漱?!?/p>
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少女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臉頰,又看了看身后那條還在輕輕晃動的尾巴,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杏葉色的長發(fā)垂在肩頭,粉色的眼睛彎成了月牙,身后的尾巴開心地翹了起來,在晨光里劃出一道柔軟的弧線。
也許這樣變下去,也不是那么糟糕。
至少,他好像……并不討厭現(xiàn)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