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救救我!”蘇倩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歇斯底里的絕望,“下一個肯定是我了!對不對?江嶼他不會放過我的!他會怎么對付我?我會不會像劉莉一樣……或者像陳鋒那樣生不如死?晚晚,看在我們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你求求他!求他放過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給他磕頭都行!求你了!”
蘇倩的恐懼像冰冷的針,密密麻麻地扎在林晚的心上。她何嘗不想求?可她拿什么去求?江嶼對她,早已沒有半分夫妻情分,只有被背叛的怒火和冷酷的報復(fù)欲。求他?只會自取其辱。
“我……我試試?!绷滞淼穆曇籼撊鯚o力,連她自己都不信。掛了蘇倩的電話,她站在雨里,渾身濕透,刺骨的寒冷讓她牙齒都在打顫,但更冷的是心。她必須做點什么!不能再這樣被動地等待毀滅降臨!不是為了蘇倩,也是為了她自己!她要反擊!哪怕是以卵擊石!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被絕望和憤怒燒灼的腦海里成型——公開自毀!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到自己身上!讓江嶼看看,他珍視的“江太太”的名譽,她可以親手撕碎!她要把自己變成最大的丑聞,變成江嶼無法忽視的恥辱!或許,這樣能轉(zhuǎn)移他的怒火,或許,這樣能讓他覺得,報復(fù)她已經(jīng)足夠,從而放過其他人?
這個念頭像毒藤一樣瘋狂滋長。她顫抖著手,點開了那個擁有百萬粉絲的本地八卦爆料大V的微博私信窗口。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艱難地敲打著,每一個字都帶著血和淚:
【爆料!江氏集團總裁夫人林晚自曝!同學(xué)會放縱內(nèi)幕!】
內(nèi)容:我是林晚,江嶼的妻子。昨晚的同學(xué)會,是我主動要求玩那個蒙眼摸人的游戲。我喝了很多酒,故意去摸男同學(xué)的身體,包括陳鋒的腹肌。我甚至主動要求閨蜜蘇倩拍下照片。我這么做,就是為了報復(fù)我丈夫江嶼長期以來的冷暴力!我恨他!我就是要給他戴綠帽子!那張照片,是我故意讓蘇倩發(fā)給他刺激他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策劃的!與蘇倩、陳鋒、劉莉他們無關(guān)!要報復(fù),沖我一個人來!
按下發(fā)送鍵的瞬間,林晚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她靠在濕漉漉的電線桿上,大口喘著氣,冰冷的雨水順著臉頰流進嘴里,又苦又澀。她知道自己在玩火,在自焚。這份爆料一旦被大V發(fā)出去,她將徹底身敗名裂,成為整個城市茶余飯后的笑柄,成為釘在江家恥辱柱上的蕩婦。江嶼,絕對不會放過她。
但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破釜沉舟的反擊!她要賭!賭江嶼的驕傲!賭他無法容忍自己的名字和“綠帽子”這種詞聯(lián)系在一起!賭他會為了維護江家的臉面,把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到她一個人身上!
消息發(fā)送后,如同石沉大海。林晚的心懸在嗓子眼,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終于,手機屏幕亮起,是那個八卦大V的回復(fù):
【???臥槽!真的假的?!江太太?信息量太大!我們需要核實身份!請?zhí)峁┠茏C明你是林晚本人的照片或資料!】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證明?她看著自己濕透狼狽的樣子,一咬牙,舉起手機,對著自己蒼白的臉和身后那棟她無比熟悉的、江氏集團的高聳寫字樓拍了一張自拍。背景里,江氏集團那巨大的LOGO清晰可見。
她把照片發(fā)了過去,附上一句話:【這就是我!如假包換!立刻發(fā)出去!】
這一次,對方回復(fù)得很快:【收到!馬上安排!今晚頭條預(yù)定!江太太,你……保重!】
保重?林晚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還有“重”可保嗎?她扔掉了手機,像一個等待最終審判的囚徒,失魂落魄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沉重?zé)o比。她知道,當那份自毀式的爆料登上頭條時,就是她和江嶼之間徹底宣戰(zhàn)的時刻。
推開家門,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氣壓迎面撲來。江嶼回來了。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門口,窗外是城市璀璨卻冰冷的燈火。他手里端著一杯酒,身影挺拔,卻散發(fā)著比窗外的寒冬更凜冽的氣息。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了?那個大V動作這么快?還是……他本來就在等著看她如何掙扎?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江嶼緩緩轉(zhuǎn)過身。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暴怒的跡象,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冰冷的玩味笑容。那笑容讓林晚遍體生寒。
“回來了?”江嶼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他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目光像手術(shù)刀一樣刮過林晚濕透狼狽的身體,“看來,我的江太太,在外面玩得很精彩?”
他放下酒杯,拿起沙發(fā)上的平板電腦,慢悠悠地點了幾下,然后,將屏幕轉(zhuǎn)向林晚。
屏幕上顯示的,赫然是那個八卦大V的微博后臺!林晚剛剛發(fā)送的爆料內(nèi)容,一字不差地呈現(xiàn)在那里!甚至包括她那張帶著江氏集團LOGO的自拍照!
嗡的一聲!林晚的腦子徹底炸開了!她最后的底牌,她破釜沉舟的反擊……原來在出手的瞬間,就已經(jīng)被江嶼捏在了掌心!那個大V……根本就是江嶼的人?或者,江嶼的力量已經(jīng)強大到可以瞬間監(jiān)控到任何針對他的風(fēng)吹草動?
“自曝丑聞?把臟水全潑自己身上?想當悲情英雄,保護你的‘朋友’們?”江嶼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扎進林晚的心臟,“林晚,你還是這么天真,又這么……愚蠢?!?/p>
他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帶來巨大的壓迫感。林晚下意識地后退,直到脊背抵上冰冷的墻壁,退無可退。
“你以為,用這種方式自取其辱,就能讓我覺得丟臉,然后收手?”江嶼停在她面前,微微俯身,冰冷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帶著濃烈的酒氣和一種殘忍的興味,“不,你錯了。”
他伸出手指,冰涼的手指帶著薄繭,極其緩慢地、帶著侮辱意味地拂過林晚被雨水打濕的、冰涼的臉頰。
“你這樣做,只會讓我覺得……”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如同惡魔的低語,“我的報復(fù),還遠遠不夠。遠遠不夠精彩。”
他的手指猛地用力,捏住了林晚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直視他深不見底、翻涌著暴戾寒芒的眼睛。
“既然你這么喜歡當主角,”江嶼嘴角的弧度扯開,露出一個近乎猙獰的、毫無溫度的笑容,“那我就讓這場戲,唱得更熱鬧一點。讓你,好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身敗名裂’。”
林晚瞳孔驟縮,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她的自毀反擊,不僅沒有換來一絲轉(zhuǎn)機,反而像是往即將熄滅的柴堆上澆了一桶油,徹底點燃了江嶼更瘋狂、更殘酷的報復(fù)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