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鋼琴邊,隨手按下一個琴鍵。低沉的音符在死寂的客廳里突兀地響起,帶著嗡嗡的回響。
這聲音似乎刺激到了地上的陸予執(zhí)。他猛地一顫,努力睜開被打腫的眼睛,看到我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里面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想掙扎,想說話,卻只發(fā)出破風箱般的嘶嘶聲。
“陸先生,”我開口,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異常清晰,帶著一種近乎溫和的殘忍,“聽說你的演奏會反響不錯?疏桐對你評價很高。”
聽到“疏桐”兩個字,陸予執(zhí)的身體篩糠般抖起來,眼神里透出絕望的哀求。
我俯下身,看著他因恐懼而扭曲的臉:“她說,你彈琴的樣子,”我頓了頓,清晰地吐出那幾個字,“像條狗。”
陸予執(zhí)渾身劇震,喉嚨里發(fā)出“嗬”的一聲,像是瀕死的哀鳴。
我直起身,不再看他,對旁邊的黑衣男人抬了抬下巴:“開始吧。小心點,別弄死了。陸先生還要靠這雙手‘搖尾乞憐’呢?!?/p>
兩個男人立刻上前,動作精準而冷酷。一人死死按住陸予執(zhí)的身體,另一人打開那個銀色箱子,拿出了一把沉重的、專門用來粉碎骨頭的工業(yè)鉗。
“不…不!求求你!江總!饒了我!饒了我!”陸予執(zhí)爆發(fā)出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叫,拼盡最后力氣掙扎,但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他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樹。
拿著鉗子的男人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像在處理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他精準地卡住陸予執(zhí)右手的小指,然后,猛地發(fā)力!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清晰到恐怖的骨骼碎裂聲在客廳里炸開!緊接著是陸予執(zhí)非人般的、撕裂喉嚨的慘嚎!那聲音凄厲得足以刺穿耳膜!
男人沒有停頓,動作穩(wěn)定得可怕。鉗子移向無名指。
“咔嚓!”
“啊——?。?!”
中指。
“咔嚓!”
“……”
每一次骨裂聲,都伴隨著陸予執(zhí)更高亢、更絕望的嘶吼。他身體瘋狂地扭動、抽搐,像一條被釘在砧板上的魚,眼淚、鼻涕、鮮血糊滿了整張臉,大小便失禁的惡臭彌漫開來。
十根手指。整整十次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每一次都精準地碾碎指骨最關(guān)鍵的關(guān)節(jié),確保這雙手即使接回去,也永遠不可能再彈出任何一個音符。慘叫聲從一開始的凄厲高亢,漸漸變得嘶啞、微弱,最后只剩下喉嚨深處漏出的、不成調(diào)的嗬嗬聲,伴隨著身體無法控制的痙攣。
客廳里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排泄物的惡臭和福爾馬林刺鼻的氣味。陸予執(zhí)像一具破爛的玩偶癱在血污里,只有胸膛還在微弱地起伏,證明他還活著。他那雙曾讓林疏桐癡迷的手,此刻軟綿綿地耷拉著,十根手指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血肉模糊,白色的骨茬刺破皮膚露出來,觸目驚心。
我走到鋼琴邊,看著那黑白分明的琴鍵。拿起那個裝著透明福爾馬林液的玻璃瓶,打開瓶塞。
冰冷的、帶著強烈刺激性氣味的液體傾瀉而下,淋在潔白的象牙琴鍵上。液體迅速流淌、浸泡。很快,整片琴鍵區(qū)域都覆蓋上了一層濕滑、反光的液體。福爾馬林的氣味混合著血腥,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詭異芬芳。
我拿起一塊干凈的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濺到琴身外沿的液體。
“陸先生,”我的聲音在死寂中響起,異常清晰,“你說,被福爾馬林泡過的琴鍵,彈起來會不會更有‘質(zhì)感’?”我頓了頓,目光掃過他血肉模糊的手,“哦,忘了,你的手…現(xiàn)在更像狗爪子了?!?/p>
地上的陸予執(zhí)似乎聽到了我的話,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只有那雙腫脹的眼睛里,殘留著極致的恐懼和空洞的絕望。
看著他那副徹底廢掉的模樣,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而暴戾的快感,如同電流般瞬間竄遍我的四肢百骸。這感覺,比簽下十億的合同更讓人通體舒暢。
背叛的代價,才剛剛開始支付。
窗外,漆黑的夜幕被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瞬間照亮了書房內(nèi)冰冷的陳設(shè)。緊接著,滾雷炸響,沉悶得如同重錘砸在人心上。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密集的雨點瘋狂地敲打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發(fā)出沉悶而急促的噼啪聲,像無數(shù)只手在拼命拍打。
林疏桐就是在這雷雨交加的時刻沖進家門的。她身上那件香檳色的昂貴禮服被雨水徹底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狼狽的曲線。精心打理過的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慘白的臉上,雨水混合著淚水不斷淌下。她甚至沒有換鞋,高跟鞋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踩出一個個濕漉漉的印記。
她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慌不擇路的鳥,跌跌撞撞地沖進客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的我。
“硯舟!”她嘶喊著我的名字,聲音因為恐懼和劇烈的奔跑而完全變了調(diào),帶著哭腔和一種瀕臨崩潰的顫抖。她撲過來,試圖抓住我的手臂,“予執(zhí)!陸予執(zhí)他…他被人抓走了!就在演奏會結(jié)束之后!我…我聯(lián)系不上他!他的電話打不通!他的公寓…公寓里全是血!硯舟!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幫我找到他!”
她的手指冰冷濕滑,帶著雨水和污泥,觸碰到我昂貴的西裝袖口。我厭惡地、毫不留情地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她驚愕地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受傷和茫然?!俺幹邸??”她喃喃著,似乎不明白我為什么是這種反應(yīng)。
我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凝結(jié)著化不開的寒冰。窗外的閃電適時地再次亮起,慘白的光映亮我半邊臉,另一半則隱在濃重的陰影里。
“幫你?”我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嘩嘩的雨聲,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冰冷質(zhì)感,“幫你找那個…在背后罵我是‘冷冰冰的怪物’、‘只知道賺錢的機器’的舊情人?”
林疏桐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連嘴唇都變得灰白。她瞳孔猛地放大,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驚雷劈中??謶?,巨大的、滅頂?shù)目謶?,瞬間淹沒了她。
“不…不是的…硯舟…你聽我解釋…”她語無倫次,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試圖再次靠近我。
“解釋?”我打斷她,向前逼近一步,強大的壓迫感讓她不由自主地后退,“解釋你怎么在我面前裝溫順,背地里卻爬上他的床?解釋你怎么在我身下閉著眼睛,心里卻想著他彈琴的樣子——‘像條搖尾乞憐的狗’?!”
最后幾個字,我?guī)缀跏且е?,一字一頓地砸向她。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她的心臟。
林疏桐徹底崩潰了。她尖叫一聲,雙手捂住耳朵,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皠e說了!求你別說了!”她涕淚橫流,癱軟在地毯上,昂貴的禮服被泥水浸染得一片狼藉,“是我錯了!硯舟!是我鬼迷心竅!你放過他!放過予執(zhí)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以后再也不見他了!我發(fā)誓!求求你!求求你放過他!”
她跪在地上,手腳并用地向我爬過來,卑微地抱住我的小腿,仰起那張被雨水、淚水和絕望沖刷得一塌糊涂的臉,苦苦哀求。那副樣子,哪里還有半分平日里優(yōu)雅溫婉的“江太太”影子?狼狽,低賤,像一條真正的、搖尾乞憐的落水狗。
看著她的丑態(tài),看著這個背叛了我、用最惡毒的語言羞辱我的女人匍匐在我腳下,一股強烈的、近乎扭曲的快意在我胸腔里猛烈沖撞。這感覺,比剛才碾碎陸予執(zhí)的手指更加暢快淋漓!
我彎下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強迫她抬起那張?zhí)闇I縱橫的臉,直視著我冰冷的眼睛。
“放過他?”我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殘忍戲謔,“林疏桐,你是不是忘了,你姓什么?”
她茫然地看著我,巨大的恐懼讓她的大腦幾乎停止了運轉(zhuǎn)。
“你姓林?!蔽姨嫠卮穑种甘站o,滿意地看著她因為劇痛而扭曲的表情,“你父親林國棟,永安大學的林副校長,道貌岸然,背地里收受工程回扣、學術(shù)造假,靠著江家的資助才保住他那點可憐的清譽。你弟弟林宇辰,游手好閑,嗜賭成性,在外面欠了多少賭債?哪一次不是我讓人去平掉的?還有你那個住在療養(yǎng)院的媽,每個月天價的醫(yī)療費,是誰在付?”
我每說一句,林疏桐的臉色就慘白一分,眼中的絕望就加深一層,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你以為,”我湊近她的臉,近到能看清她瞳孔里我冰冷扭曲的倒影,“你背叛了我,只是你一個人的事?”
“不…不…”她徹底明白了,發(fā)出絕望的嗚咽,眼神渙散,“不要…求求你…不要動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我猛地松開她的下巴,像是甩開什么臟東西。她失去支撐,軟軟地癱倒在地毯上。
我直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如同俯視著一只渺小的、隨時可以碾死的螻蟻。窗外的暴雨聲更大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這場審判伴奏。
“林疏桐,”我的聲音冷酷得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游戲規(guī)則,我說了算。你們林家人,一個都跑不掉。”
“先從誰開始呢?”我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宣判,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至極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