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把安安辭退，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宋祁言的執(zhí)著，或者說，低估了阮菲在他心里的分量。
兩天后，周婧又給我發(fā)來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高級日料店。
宋祁言和安安坐在一起，他正側(cè)著頭，聽安安說話，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神情，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周婧配文：【我他媽！這對狗男女！殊殊，我現(xiàn)在就過去掀桌子！】
我回她：【別去?！?/p>
【為什么？！難道就這么看著他們逍遙快活？】
我看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
照片里，宋祁言穿的，是我去年生日時送他的那件羊絨衫。
他曾說，這是他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因為有我的味道。
現(xiàn)在，他穿著這件衣服，去和另一個女人約會。
一個，像他初戀的女人。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時候我們剛在一起不久，他還沒那么愛我，我也沒那么了解他。
有一次，他帶我去參加他朋友的聚會。
席間，有人喝多了，開玩笑說：“言哥，你這新女朋友，跟阮菲可不是一個路數(shù)的啊。”
“阮菲那才叫帶勁，能陪你上天入地?！?/p>
“這位林小姐嘛，太文靜了，像個大家閨秀，適合娶回家當老婆?！?/p>
我當時就坐在他旁邊，聽得清清楚楚。
我看到宋祁言的臉色沉了下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沒反駁，也沒為我說話。
后來，他喝醉了。
我扶他回家，在床上躺下。
他閉著眼睛，嘴里卻一直在囈語。
我湊近了聽，才聽清，他在一遍遍地喊著一個名字。
“菲菲……”
“菲菲，別走……”
他的眉頭緊緊皺著，臉上是痛苦的神色，手在空中亂抓，像個無助的孩子。
我當時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又酸又疼。
我以為，他愛的是我。
原來，他心里還住著另一個人。
第二天他醒來，我問他昨晚夢見了什么。
他揉著宿醉的頭，一臉茫然：“不記得了，好像是做了個噩夢。”
我看著他，終究還是沒把那兩個字說出口。
我安慰自己，誰還沒有個過去呢？
只要他現(xiàn)在愛的是我，就夠了。
可我錯了。
過去，從來就沒有過去。
它只是被暫時封存起來，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卷土重來。
而安安，就是那個時機。
我關(guān)掉手機，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華燈初上，車水馬龍。
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第一次讓我感到如此陌生和寒冷。
我拿起手機，翻出一個很久沒有聯(lián)系過的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那邊傳來一個慵懶的女聲。
“阮菲小姐嗎？”我說，“我是林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