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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賀家。
賀宇州正一個人在房間里畫畫。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無旁騖,絲毫不受外界的干擾。
我輕輕靠近他,低聲喚他:“小州。”
賀宇州立即抬頭看我,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悠悠,你、終于……回來了?!?/p>
“嗯。”我朝他溫柔地笑著。
眼前的男人,雖然已經(jīng)26歲,但卻仍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無邪,說話也斷斷續(xù)續(xù)。
當(dāng)初賀太太本是想讓我照顧他五年,但這五年來,賀宇州好像越來越依賴我,只要我離開他片刻,他便會焦躁不安,四處尋我。
后來賀太太問我,愿不愿意以妻子的名義永遠(yuǎn)陪在他身邊?
我怔住了。
永遠(yuǎn)?
可我還有永遠(yuǎn)嗎?
五年來,我的腎衰越來越嚴(yán)重,不僅需要每天忌口,還要吃大量的藥物來控制病情發(fā)展。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么時候。
我本想拒絕賀太太,可賀宇州卻拉著我的手,滿臉渴望地求我:“悠悠,當(dāng)我老婆,我要你、當(dāng)我老婆,一直……在一起。”
不知怎么,我一時心軟,竟稀里糊涂地答應(yīng)了。
還有兩周,就是我和賀宇州的婚禮。
第二天,我和賀宇州一起到婚紗館拍婚紗照。
考慮到賀宇州的情況,我們只是象征性地在室內(nèi)拍了幾張。
回去的路上,卻意外碰到了傅景年和他的幾個朋友。
傅景年嘴里咬著一根煙,視線淡淡地落在我挽著賀宇州的手上。
他的朋友們譏諷地笑了起來:
“喲,沈悠悠,這就是你為了錢要嫁的那個傻子???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可惜啊,是個傻子!”
“有錢又有什么用?聽說這個傻子連話都不會說?還要人伺候吃喝拉撒?你嫁著他,不就是給自己找了個兒子嗎哈哈哈……”
“就是!這傻子哪里比得上我們年哥?呆頭呆腦的,看起來就像個二愣子!”
我本想帶著賀宇州徑直走過去,但聽著他們一口一個傻子,我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絲怒火。
“你們嘴巴放干凈點!宇州只是自閉而已,并不是什么傻子!”
一直沉默的傅景年,嘴邊突然揚(yáng)起一抹譏諷的笑,盯著賀宇州,譏誚開口:“他不傻?沈悠悠,我看他這副樣子木訥笨拙的樣子,跟傻子好像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一個什么都不懂傻子,能讓你快樂嗎?”
“就是!”他的朋友跟著附和,“畢竟你當(dāng)初在酒吧的事跡可是出了名的,睡過這么多男人的女人,跟個不會行房事的傻子在一起,還能忍受得住空虛和寂寞嗎?說不定,這傻子的頭頂現(xiàn)在已經(jīng)綠得發(fā)光了吧?哈哈哈……”
“住、嘴!”我身旁的賀宇州突然怒喝了一聲。
他滿臉怒氣,胸膛劇烈起伏,結(jié)結(jié)巴巴地怒斥他們:“你們,不許、不許……詆毀悠悠!”
“哈哈哈哈!”
他的憤怒不僅沒有威懾到這群人,反而讓他們哄堂大笑:“一個傻子,話都說不利索,還想英雄救美?簡直是太好笑了!”
賀宇州義憤填膺,忽然揚(yáng)起拳頭,朝他們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