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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遠屏息,手指一頓。
那個背影,他熟悉到發(fā)痛。
是我。
我穿著校服,青澀無比,手里拿著卷著的資料本,顯然是來教室拿什么。
她看到里面的一幕,怔了好幾秒,隨即轉身就走。
“誰啊?”視頻里,老師察覺到了異動,臉色一變。
沈菲菲神情一沉,有些不安:“是隔壁班那個叫什么......溫文熙,沒關系的?!?/p>
老師搖頭:“她看到了,要是說出去......”
“說出去?”沈菲菲冷笑了一聲,從講臺上跳下來,眼中浮起一絲狠意,“她不會說的,她沒這個膽子?!?/p>
“可萬一呢?”
“放心吧,她是個冷性子,從來不多管閑事,她這種人,不會惹麻煩。”
她頓了頓,靠近老師耳邊:“實在不行,我讓周明遠出面,他聽我的話,你知道的?!?/p>
“那小子?”
“他喜歡我啊,呵,一個傻子,我說什么他信什么?!鄙蚍品屏昧肆妙^發(fā),眼底毫無憐憫,“他是我最聽話的一條狗?!?/p>
畫面戛然而止。
周明遠僵在原地,喉嚨像被刀片割過般干澀疼痛。
他再度點開視頻,從頭看到尾,眼神一寸寸變冷,一寸寸崩潰。
他記得那年高考前,沈菲菲來找她,她哭了,說壓力大,說她很努力但怕考不上。
于是他陪著她復習,放棄了很多社團活動,甚至不惜與老師起沖突替她說話。
他還記得她說班主任對她不好,說有老師騷擾她。
他信了,一字一句全信了,哪怕后來有人說溫文熙在背后八卦她,他也立刻沖過去罵了溫文熙。
他把手機舉在面前,雙手發(fā)抖,喉嚨滾動,卻再說不出一句話。
沈菲菲說他是舔狗,說他傻得好騙,說他會替她“出頭”。
而他也真的相信了她,幫她掩蓋了骯臟,甚至一次次地傷害唯一曾在他生命中不爭不搶、默默存在的我。
他現(xiàn)在才知道,他的自以為是,是刀,是劍,是匕首。
一刀一刀,扎進了我的心。
荒唐、可笑、痛苦如潮水般淹沒了他。
他捂住臉,整個人崩塌地靠在墻邊,壓抑的哭聲溢出喉嚨。
夜色沉沉,陰云密布。
市郊一棟裝修浮夸的別墅門口,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路邊。
周明遠面無表情地站在車前,他盯著那扇熟悉的鐵藝門,眼底是一片駭人的死寂。
幾分鐘前,他剛把命令發(fā)出去,動用了幾乎整個周家的社會資源,只為查清我的下落。
此刻,他站在沈菲菲家門前,不為別的,只為清算。
就在他抬手準備敲門時,忽然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囆β暫蜁崦链ⅰ?/p>
“你輕點......疼啊?!迸藡舌恋穆曇舾糁T板飄出來。
“不是你剛才還叫我再用力一點?”男人譏笑著回應,聲音里帶著得意和放肆。
緊接著,是床板輕微撞墻的聲音。
周明遠的眉頭頓時皺緊,身子猛地僵在原地。
“嘖,你這房子還真舒服,周明遠給你買的吧?”男人笑著說。
沈菲菲輕哼一聲,媚聲回應:“他當然愿意為我花錢。他不是一直把我當白月光嗎?呵,男人啊,只要你掉幾滴眼淚,再來點可憐兮兮的理由,他們就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