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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下的男人還在掙扎,可我什么都聽不見了。
胸口劇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灼燒著我的喉嚨。
周圍鄰居的驚呼和議論聲像潮水一樣涌入我的耳朵,嘈雜,卻又遙遠(yuǎn)。
“天哪,這是打得多狠啊,都見血了?!?/p>
“秦家這大兒子平時(shí)多老實(shí)一個(gè)人,這是被逼成什么樣了?”
就在這時(shí),一道尖銳的哭嚎聲刺破了所有雜音。
是顧念念。
她從地上爬起來,頭發(fā)凌亂,妝也哭花了,指著我,對(duì)著圍觀的眾人開始痛訴。
“大家快來評(píng)評(píng)理?。 ?/p>
“我一個(gè)還沒過門的媳婦,他這個(gè)做大哥的就這么欺負(fù)我!”
“不就是想要他那輛破車嗎?我們才是一家人??!”
她哭得聲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就是嫉妒!他自己沒孩子,就見不得我懷了他們秦家的長孫!他想讓我們秦家斷子絕孫??!”
人群中響起一陣騷動(dòng),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帶上了鄙夷。
就在這時(shí),鄰居王阿姨從人群里擠了出來。
“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p>
王阿姨的聲音不大,卻讓現(xiàn)場(chǎng)瞬間安靜了幾分。
“我們可都看著呢,是你哥先動(dòng)的手,也是你,拿著那塊板磚砸的人家裕文的頭?!?/p>
另一個(gè)大叔也跟著附和:“就是,我們都聽見了,你們非要人家裕文買的車,不給還被你們兄妹倆追著打!”
顧念念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
“這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來指指點(diǎn)點(diǎn)!”
她氣急敗壞地尖叫。
我媽見狀,趕緊上前拉住她,嘴里還在勸。
“念念,好孩子,別跟外人置氣,裕文也是為了你們好,為了你的婚禮,他可是連彩禮都掏了八十多萬??!”
八十多萬,這個(gè)數(shù)字一出來,圍觀的人群直接炸開了鍋。
“我的天!八十多萬的彩禮?這大哥做的也太到位了吧?”
“給了這么多錢還不知足,還想要車?這女的也太貪心了!”
“簡直是白眼狼??!拿著人家的錢,還打人家,真不是個(gè)東西!”
她被罵得啞口無言,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瞪著我。
就在這時(shí),人群外傳來一個(gè)氣喘吁吁的聲音。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是秦裕斌,他終于聽到門口的騷亂了。
他看到頭破血流的我,和坐在地上哭鬧不止的顧念念時(shí),整個(gè)人都愣住了。
“哥?念念?這……這是怎么回事?”
顧念念一見到他,哭聲更大了,連滾帶爬地過去抱住他的腿。
“裕斌!你快看你哥!他要打死我!”
秦裕斌的視線在我額角的傷口上停住,瞳孔猛地一縮。
我沒有回答,但周圍鄰居七嘴八舌的聲音已經(jīng)替我回答了。
“你這媳婦可牛啊,拿著板磚砸的!”
“你哥為了給你娶媳婦,彩禮都出了八十多萬!但結(jié)果呢?還沒過門就過來打你哥!”
秦裕斌的臉,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哥的頭,是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