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書?!蔽艺f,“你寫還是我寫?”
既然他人親自回來了,那就和離,大家都體面。
他沒作聲。
我抬眸看去,他仿佛入定了一般一動不動,只定定看著我。
沉默良久,他才啞著嗓子問,“你說什么?和離書?”
我點(diǎn)頭。
“我們昨晚才...你,愛上別人了,那個林公子了?”
他語氣生硬哀傷,問的好生委屈。
我卻覺著有些好笑,該委屈難受的人難道不是我嗎?
當(dāng)初與他一同上京趕考的人都陸續(xù)回來了。
我終日翹首以盼,卻遲遲不見他的蹤影。
終是忍不住,眼巴巴的跑去問人家。
得到的回答是:我夫君高中探花,被皇上賜婚不會回來了。
九個人,一個答案。
鎮(zhèn)上都傳遍了。
新福鎮(zhèn)出了個了不得的探花郎,于京都成家立業(yè),坐享榮華富貴。
這一度成為鎮(zhèn)上最大的談資。
而我,成了別人口中他的糟糠妻。
被下堂的糟糠妻。
受盡了非議與冷嘲熱諷。
我斂下我的萬千情緒,用盡量平靜的語氣道:
“你此番回來不是要同我和離的?你現(xiàn)在是探花郎了,恭喜啊,祝你前途似錦,官運(yùn)亨通?!?/p>
他看了我片刻,眸色漸漸轉(zhuǎn)冷,“夫人是不是少說了個好消息,皇上還給我賜了婚?!?/p>
我整個人僵了僵。
臭男人。
態(tài)度可真惡劣。
果然,人有了選擇后就會變得挑剔,遇到更好的就會忘記從前的。
“那恭喜了”,我強(qiáng)忍著情緒違心道。
歇斯底里不是我的作風(fēng)。
各自美麗何樂不為?
“倒也不必恭喜…”他臉上明明帶著笑,說出的話卻冷冰冰的。
這時(shí),阿莫急吼吼推門而入,“小姐,林公子怎么躺在門外,你們昨晚...”
她驚嚇地止住了話頭,“姑、姑爺?”
溫卿看看我,轉(zhuǎn)頭問阿莫,“你昨晚去哪了?”
我朝阿莫擠眉弄眼,被他微微側(cè)身擋住了。
“小姐昨日給我放假了?!?/p>
我心里嘆了一口氣,這丫環(huán)猴子派來的。
溫卿似笑非笑地看了我?guī)籽?,薄唇輕啟。
“夫人,縱酒傷身,這幾日不如就好好呆家里,抄抄書。”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的懲罰。
一群羊從我腦子里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