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里存著寫了三年的小說大綱，從前總說“等媽媽好了再寫”，現(xiàn)在終于能打開文檔。

顧淮川成了我的第一個讀者，每天下班就窩在沙發(fā)里翻我的手稿，看到哭的地方會抽鼻子，

看到甜的地方會敲我額頭：“沈昭昭，你當年寫我冷臉的時候，良心不會痛？

”昨晚我寫完最后一章，合電腦時脖子酸得發(fā)僵。轉頭看他，他正蜷在懶人沙發(fā)里打盹，

手稿攤在肚皮上。月光從飄窗照進來，照著他鬢角的白絲，

照著他手機屏保——是我和媽媽在病房的合照，媽媽舉著輸液管比耶，我笑出了淚。

“顧淮川?！蔽彝扑?。他迷迷糊糊睜眼，睫毛上還沾著睡痕?！拔覀兊墓适拢?/p>

能不能拍成電影？”他坐直了，伸手捏我鼻尖：“只要你寫，我就拍?！苯裉烊メt(yī)院換藥，

媽媽靠在床頭喝小米粥。周小滿舉著體溫槍追她：“李阿姨熬的粥是甜的！不能多喝！

”媽媽躲著笑，銀鐲子叮當作響。我站在門口看，顧淮川的手悄悄覆上來，

指腹蹭過我腕間——那里也戴著個銀鐲子，和媽媽的是一對?！搬t(yī)生說，”他湊在我耳邊，

“明天就能把床頭搖高三十度了?！蔽彝鴭寢尠l(fā)亮的眼睛，

突然信了周小滿總說的那句話：“天塌了有我扛一半?！爆F(xiàn)在，大概是天要晴了。

11媽媽術后第五天，我端著顧淮川送來的鴿子粥推門時，正撞見她靠在床頭啃蘋果。

“昭昭！”她慌忙把蘋果藏在背后，銀鐲子撞出清脆的響聲，“護士說能吃軟食了，

我就……就嘗一口。”我哭笑不得，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

顧淮川每天早上六點去菜市場挑老鴿子，

李阿姨說他蹲在攤位前跟人學挑鴿爪——“要挑指甲尖泛粉的，肉才嫩”?！皨?，

這是鴿子粥。”我盛了半碗吹涼，“顧先生特意交代要溫著喝?！眿寢尳油氲氖诸D了頓。

她盯著我腕間的銀鐲子看，和她手上那對是我十八歲時用兼職工資買的，

當時窮得啃了半個月饅頭。“昭昭，”她突然說，“這小伙子……是你男朋友？

”我手里的勺子“當啷”一聲掉在碗里。顧淮川剛好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