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燃在陳欒睡著后,就去找了醫(yī)生。
“謝謝周先生,我們現(xiàn)在不知道這位…”
“陳欒?!?/p>
“好的,陳先生的具體情況還要安排會診才能知道,但是精神科的專家說盡量讓病人情況穩(wěn)定,所以…”
周未燃看著他的欲言又止的樣子,點點頭,“我懂了,你想讓我去?不可能?!?/p>
“周先生,人是您陪著來的,您也說了,也算是您撞的?!?/p>
周未燃氣笑了,“道德綁架我?”
“當然不是,周先生,我只是醫(yī)者父母心,希望周先生可以幫幫我,算了,如果您不愿意幫忙也沒什么,您已經(jīng)幫他很多了?!?/p>
“如果我不幫忙,你們打算怎么做?”
“打鎮(zhèn)定劑吧,總不能不去治療?!?/p>
周未燃想到剛才陳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還有他們倆的擊掌,算了,他就是心太軟,真是糟心。
“行吧,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果還是不行,那就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p>
“好的,謝謝周先生。”
周未燃覺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但是話都說出去了,他周未燃也不是不大度的人,就是一點小事而已。
周未燃想快點擺脫對方,第二天早早去了醫(yī)院,坐在病房的沙發(fā)上等著陳欒起來,他昨天想了一晚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好像就是被套路了。
陳欒醒了,睜開眼回了一會神,“哥哥,還在嗎?”
周未燃頭疼,怎么一醒就找他,真是賴上他了,“我在,我在,別叫了,我是哥哥,你要聽我的,知道嗎?”
陳欒看著周未燃思考了一下,乖巧點頭。
“那等會我?guī)пt(yī)生過來,就是穿白衣服的,給你看病,你乖一點,懂嗎?不聽話我就走了?!?/p>
陳欒想想,只要哥哥不走,什么都可以。
沒一會醫(yī)生帶著精神科專家過來了,陳欒一開始有點害怕,就過去抓住了周未燃的手,和他順勢十指相扣,周未燃沒想到對方都這樣了手勁還這么大,他都懷疑這個男人是裝的。
專家看著這一幕也不見驚訝,開始在筆記本上記錄起來,周未燃就很不好了,他頭一次和人十指相扣,這也太曖昧了,他和學(xué)長連手都沒牽過,周未燃臉都黑了一個度,心中默念他是病人,才忍著沒有動手。
“你乖,聽話,等會他問什么你就答什么,知道嗎?”
陳欒點點頭。
“那你先放開我?!?/p>
陳欒搖搖頭。
陳欒不愿意,他又甩不開,只能作罷,“算了,你們問吧。”
專家點點頭,走到陳欒床邊。
“先生,您還記得您的名字嗎?”
陳欒像是根本沒聽到,也不看著他,就一眨不眨盯著周未燃。
專家又問了一遍,還是得不到回應(yīng)。
周未燃看不下去了,“不是說了讓你聽他的話嗎?再這樣我走了,他問你呢,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嗎?”
“我叫阿欒?!?/p>
被周未燃兇了,陳欒感覺再不聽話哥哥怕是要真的走了,連忙回答了問題,之后專家問什么他就回答什么,陳欒不愿意放開周未燃的手,醫(yī)生只能把儀器推到病房,給陳欒在病房做了個全面檢查。
等一屋子檢查的人都走了,陳欒還是緊抓著他的手不放,他實在受不了了,手上全是汗,“你能放開我嗎?”這熟悉的對話。
這次陳欒往他身邊挪了挪,他總能在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里嗅到一點香甜的味道,果然是哥哥身上的,他鬼使神差的開口了,“阿欒想吃糖?!?/p>
雖然他腦袋都包的嚴實,但是說到底也是個具有攻擊性的大男人,周未燃聽著這小孩一樣的話,面容一閃即逝的有點小扭曲。
心中默念這是病人,盡量拿出哄孩子的樣子。
“想吃糖?那你以后不要抓著我的手不放,我就給你糖吃,怎么樣?”
陳欒想了想點點頭,然后放開了他的手,“阿欒想要草莓味的。”
陳欒也不清楚什么糖啊,什么草莓味啊,但是那點甜甜的味道縈繞在鼻尖,就脫口而出了。
他說的比較小聲,周未燃柔了柔被抓了很長時間的手,正想著對方手還挺好看,骨節(jié)分明的,就更沒有聽清了。
“你說什么?”
“草莓味”
“好說,好說。”這傻子居然還想著吃糖。
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盧星宇發(fā)消息說被他爸管控了三天,好不容易逃出來,約他去酒吧。
【小宇子:你不會也被你哥管控了吧,不應(yīng)該啊。】
【小宇子拍了拍大總裁跪下擦鞋】
【大總裁:不去,忙呢?!?/p>
【小宇子:忙什么呢?就你那娛樂公司你還有的忙?】
【大總裁:關(guān)你屁事?!?/p>
【小宇子:ok,ok,小的告退,你繼續(xù)忙吧,希望你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寵幸一下我們?!?/p>
【大總裁:滾?!?/p>
收了手機,一個小護士過來告訴周未燃會診結(jié)果出來了,周未燃起身去找醫(yī)生,陳欒看著他要走,頓時有點慌了神,“哥哥,別走?!?/p>
“我不走,我去給你買糖,草莓味的糖,會回來的,你如果不聽話,我就再也不會來看你了。”
陳欒聽到不聽話就再也不來,頓時安靜下來,乖巧點頭。
專家會診室里,周未燃長腿一翹,坐在椅子上,一副霸總姿態(tài)。
“周先生,我能問一下您和陳先生是什么關(guān)系嗎?”
“沒見過?!?/p>
專家沉思了一會,周未燃有點沒耐心,“你就告訴我,他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怎么能擺脫他?!?/p>
“是這樣,周先生,這位陳先生的腦部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他應(yīng)該是在危機時刻觸發(fā)了身體的保護機制,所以才會除了叫阿欒其他都不記得?!?/p>
“之所以他對不認識的人抗拒,應(yīng)該是在心理上不愿意相信他人,缺乏安全感?!?/p>
周未燃無語,“我也沒見過他啊?!?/p>
“如果按周先生的說法,那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周先生記錯了,也許你們見過,才導(dǎo)致他把所有安全感都寄托在了周先生身上。”
“第二種,就是周先生有哪一點與他熟悉的人有相似之處,才導(dǎo)致他覺得您很親切?!?/p>
周未燃實在無法茍同,很離譜,如果一個你從來沒見過的人,又是拉著你叫哥哥,又是依賴你,你也會覺得很奇怪,很無語,又不熟,誰也不是誰的替身啊。
“我就想知道,怎么才能擺脫他。”他現(xiàn)在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周未燃從不做無始無終的事。
“這個,就要為他尋找一個可靠的心理醫(yī)生,讓他相信這個世界很多人都可以被信任,至于他的自我保護機制,我相信一定有某個點可以讓他想起?!?/p>
周未燃呵了一聲,“你不要告訴我這和電視劇里演的一樣,什么帶著對方去他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做對方做過的事,讓他恢復(fù)記憶?”沒想到這么狗血的事發(fā)生在他自己身上。
“周先生這樣理解也可以?!?/p>
“那這就好辦了,你們把他帶走吧,給他找個好點的心理醫(yī)生,然后帶他去他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費用我出,不用擔心。”
話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專家也就沒有必要再多說什么了,給一直在旁聽的陶醫(yī)生使了個眼色。
“周先生,您昨天可是答應(yīng)我要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的?!?/p>
“我沒幫他嗎?你現(xiàn)在讓他把陳欒帶走,費用有我在不用擔心,這也是一種幫啊。”
“是這樣沒錯,但是陳先生現(xiàn)在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因為他比較抗拒我們,沒有您在,他可能不會讓我們近身的?!?/p>
周未燃深吸一口氣,那傻子真是麻煩,算了,就忍到對方被接走好了。
“我問你,他能吃糖嗎?”
“可以,可以,沒問題,但是只能適當嘗一點。”
“行,知道了。”
然后周未燃撥通了他萬年都不會聯(lián)系的助理,助理是周未淵給他選的,效率非常高。
當時周未淵發(fā)現(xiàn)弟弟周未燃對一些娛樂資源非常有見地,就索性給他開了個娛樂公司,暢燃娛樂,讓他不要總是玩玩樂樂,給周未燃找點事情做。
一開始周未燃也是在辦公室老老實實待著,暢燃娛樂因為周未燃的精準投資眼光,逐漸出圈,也捧出來幾個一線,后來周未燃就完全把公司交給助理,偶爾去公司選個劇,去劇組探個班什么的,無一例外,都是大暴,其余時間總是助理帶著大批需要批示的文件到處找他。
“小周總?!?/p>
“嗯,帶一包草莓味的糖到中央醫(yī)院?!比缓缶蛼炝穗娫?。
助理滿頭霧水,草莓味的糖?這肯定不是自家小老板吃的,可是自家小老板也不是喜歡孩子的人啊。
助理效率很高,很快就把糖買了回來,敲門進去,病床上躺著個男人,見他進來嚇了一跳,然后就看見自家小老板安撫性拍拍對方。
“小周總,您要的糖?!?/p>
周未燃沒接,“你拿一個,出去把糖砸碎,再給我?!?/p>
助理楞了一下,“哦,哦好,您稍等?!闭媸窃絹碓娇床欢习辶?。
等助理出去了,周未燃問陳欒:“你要的糖到了,想吃嗎?”
陳欒點點頭。
“我可以讓你吃,但是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像今天你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放,我說了還不聽話,這種行為,沒有第二次?!?/p>
陳欒想了想,明白了點,就是要阿欒聽話,阿欒一直很聽話啊,然后點了點頭,“好,阿欒會聽話的。”
助理把碎了的糖拿過來,看著自家老板撿了快最小的,喂給了床上的男人,然后耳尖就可疑的紅了。
周未燃也沒想到對方怎么還舔一下,頓時心臟就漏了一拍,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