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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筆錄的刑警瞬間黑臉,猛地一拍桌子。
“你把警察當(dāng)傻子是吧?你們結(jié)婚五年沒懷孕,專門跑去醫(yī)院做的試管,結(jié)果孩子他爹另有其人?”
“你們?nèi)サ氖侨揍t(yī)院,不是無證經(jīng)營的黑診所!”
倒是張維面色不變,拍了拍小警察,示意我繼續(xù)。
“這件事兒我們?nèi)宥贾?。?/p>
“我沒騙你們,你們可以做DNA比對呀?,F(xiàn)在醫(yī)學(xué)很先進的,胎兒也可以測DNA,測一測不就知道了?!?/p>
張維低下頭在手機里打了幾行字。
接著,就聽見門外有人淅淅索索跑動的聲音,估計是聯(lián)系醫(yī)院去了。
張維好像想到了什么,斟酌著開口:
“這個羅雄偉只是你堂哥?”
“當(dāng)然不止,他還是我救命恩人呢!”
我叫羅三。
我家戶口本上,只有我和弟弟兩個孩子。
可實際上,我媽一共生了六個孩子,
我上面還有兩個姐姐,下面還有兩個妹妹。
都是一出生就被殺掉了。
因為她們是沒用的女孩兒。
大姐是出生就被扔進糞坑溺死了,二姐是丟進開水里燙死的。
三妹、四妹死的時候,我已經(jīng)記事了,眼睜睜看著她們被埋在地里,當(dāng)了肥料。
小警察難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可我對這些事情卻習(xí)以為常了。
“那你,你是怎么......”
我是怎么活下來的?
羅家村不要女孩兒。
有點錢的就去做B超,查出來時女孩兒直接打掉;
像我家這樣沒錢的,就直接生下來,是女孩兒就殺了。
可是殺著殺著,村里就只剩下光棍兒了。
有錢的還能從拐子手里買外地女人,沒錢的當(dāng)然也有沒錢的門路。
比如我,出生就被賣給了羅雄偉。
他每個月出生活費,讓我爸媽把我養(yǎng)到13歲。
可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直以為我被留下來,是為了幫忙照顧弟弟。
所以5歲起我就跟著爸媽下地干活、生火做飯、喂豬喂雞,搶著做家里的臟活累活。
有一天,我爸給我買了瓶飲料。
我開心壞了,抱著飲料不肯撒手,以為自己終于像弟弟那樣,會得到爸媽的疼愛了。
卻沒看見身后,我爸貪婪的笑。
再醒來時,羅雄偉正騎在我身上,撕扯著我的衣服。
我從沒有見過那么瘋狂的、令人惡心的眼神。
聽著我大聲的尖叫,羅雄偉變得更加癲狂,那雙臟兮兮的手在我身上瘋狂摩挲。
我第一次慶幸自己從小干活養(yǎng)成了很大的力氣,拼命推開他,跌跌撞撞跑出去。
可剛打開門,一個巴掌就狠狠劈在我臉上。
“是誰?”
“當(dāng)然是我爸阿!”
小警察倒吸一口涼氣。
連張維的臉色也變了。
我如果生下男孩兒,我爸能再從羅雄偉手里拿到一筆錢,他當(dāng)然要確保我的“服務(wù)質(zhì)量”了。
所以他像扛麻袋一樣把我扛進去,重新扔回到羅雄偉的床上,然后死死地按住我的手。
下身傳來撕裂的劇痛,就像我整個人被活生生撕成兩半一樣。
之后是無盡的血、喊叫和眼淚......
結(jié)束之后,我像一塊破爛抹布一樣癱在床上。
臨走前,我爸一腳狠狠踹在我已經(jīng)麻木的腿上。
他告訴我,要么生出兒子,要么死在羅雄偉家。
可是第二個月,我來例假了。
看見我褲子上的血跡,羅雄偉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他紅著眼睛,掐著我的脖子罵是我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他說我花了他那么多錢,如果生不出兒子,就打死我。
看著小警察同情的目光,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但是,你們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么?”
“就是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是充滿了求生的本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