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的水榭回廊懸滿琉璃燈,映得湖面波光粼粼,宛如碎銀鋪地。蘇云錦提著裙擺,
繡鞋剛踏上青石階,便聽見周姨娘的笑聲從花廳傳來——那聲音比平日高了三分,
像繃緊的琴弦,透著幾分刻意。 "錦兒,快來!"周姨娘轉(zhuǎn)身時(shí),
額間墜著的紅珊瑚珠串"叮"地散開,珠子滾落一地。 云錦彎腰去撿,指尖剛觸到珠子,
瞳孔驟然一縮——那哪是什么珊瑚?分明是北狄貴族才用的血髓玉,
每顆內(nèi)部都藏著沙粒大小的狼頭暗紋! 她猛地抬頭,正對上蕭景珩似笑非笑的目光。
"周夫人這額飾,倒像十年前戶部侍郎亡妻的遺物。"他指尖輕叩茶盞,
袖中滑出半頁泛黃禮單,"巧的是,侍郎夫人……正是死于軍糧霉變案。
" 周姨娘面色不變,指尖卻捏緊了葡萄,紫紅漿液"啪"地濺在云錦袖口,
竟嘶嘶冒出白煙! "哎呀,手滑了。"周姨娘掩唇輕笑,眼底卻閃過一絲陰冷。
云錦不動(dòng)聲色地拂袖,心中警鈴大作——這毒,竟和父親死前中的一模一樣!
借口更衣離席后,云錦循著銅錢蛇幻象的指引,摸進(jìn)了蕭景珩的書房。 月光透過格柵,
在案幾上投下斑駁光影。她目光掃過書架,
忽然定在一卷《九章算術(shù)》上——那竹簡竟?jié)B出黑血般的墨跡! 鬼使神差地,
她按照前世審計(jì)公式演算起來,指尖剛落下最后一筆,竹簡"咔"地裂開,
露出暗格中的青銅錢匣。 "蘇小姐動(dòng)我私賬?" 低沉嗓音在背后響起,云錦渾身一僵,
卻聽出蕭景珩話中并無怒意,反而帶著微妙的笑意。 她緩緩轉(zhuǎn)身,
見他指尖撫過錢匣上的蛇紋,而自己掌心的烙印竟隨之發(fā)燙!
"嘩啦——"錢匣突然自行打開,數(shù)百枚銅錢凌空飛旋,組成一幅邊關(guān)地形圖!
"前朝銅錢卜……"蕭景珩盯著她逐漸變成豎瞳的眼睛,低聲道,
"看來蘇老爺把秘術(shù)傳給了女兒。" 云錦心跳如鼓——他竟知道銅錢蛇的秘密?
回宴途中,春杏突然絆了一跤,袖中金裸子滾落在地。 云錦眼疾手快,
一把扣住她手腕:"這身衣裳熏的什么香?" 丫鬟臉色煞白,
金裸子上的狼頭紋在月光下清晰可見——和周姨娘額飾如出一轍! "小姐饒命!
"春杏癱軟在地,"姨娘讓奴婢把毒抹在您裙褶……" 話音未落,她七竅突然涌出黑血,
整個(gè)人如爛泥般癱軟下去,轉(zhuǎn)眼化作腥臭膿水,腐蝕得地磚"滋滋"作響!
"曼陀羅汁混鶴頂紅,"蕭景珩用銀簪挑起殘留的金箔,冷笑,
"倒是和毒殺蘇老爺?shù)呐浞揭恢隆? 云錦盯著地上仍在蠕動(dòng)的膿液,
胃里翻江倒海——這哪是尋常毒藥?分明是北狄巫術(shù)!
膿液腐蝕出的密道入口幽深如蛇口。 蕭景珩點(diǎn)燃火折子,
火光映出青銅門上的詭異符文——竟需要血祭才能開啟! 云錦咬牙劃破掌心,
鮮血滴落的剎那,數(shù)百個(gè)吊著的銅錢蛇鐵匣如風(fēng)鈴般晃動(dòng)起來,每個(gè)都刻著軍糧調(diào)包的數(shù)量。
最中央的匣子鎖著半張羊皮,展開一看,竟是北狄王帳與江南米商的盟約!
落款處赫然是周姨娘的閨名——"周雁容"! "原來如此。"蕭景珩冷笑,
"軍糧霉變是假,借漕運(yùn)散布尸毒才是真。" 云錦正要細(xì)看,他突然扯開她衣領(lǐng):"別動(dòng)!
" 指尖掠過鎖骨,挑出根幾乎透明的銀針,針尾綴著米粒大的銅錢蛇。 "追蹤針,
"他眸色陰沉,"看來我們被'蛇母'盯上了。
五更梆子響時(shí),
云錦在閨閣梳妝鏡前發(fā)現(xiàn)了可怕的變化——她的睫毛正逐漸變成蛇類的透明鱗膜!
里的洗臉?biāo)蝗挥吵龈赣H扭曲的臉:"錦兒快逃……銅錢蛇要的不是賬本……" 水面沸騰,
浮現(xiàn)北疆戰(zhàn)場堆積如山的尸體——每個(gè)士兵嘴里都含著發(fā)霉的米粒! 最駭人的是,
鏡中倒影竟自己開口:"記住,七月十五鬼市開……" ——聲音赫然是白日死去的春杏!
云錦踉蹌后退,撞翻了燭臺(tái)?;鹕喔Z上紗帳的剎那,她看到無數(shù)銅錢蛇從陰影中游出,
組成四個(gè)血字: **"蛇母蘇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