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
“你知道了啊。”她的語氣依然溫柔,卻讓我毛骨悚然,“靳寒需要門當戶對的妻子,林氏集團的千金下周就從英國回來了,你這樣的女孩,玩玩可以,當真就……”
我掛斷電話,胃里翻涌著惡心。
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個精心設(shè)計的局,陸靳寒需要個擋箭牌應(yīng)付家族催婚,而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最合適的人選。
護士推門進來:“蘇小姐,可以出院了,有位先生在外面等您。”
我以為是陸靳寒,心臟漏跳一拍,可抬頭看見的卻是他的特助陳默。
“陸總讓我來處理后續(xù)事宜。”陳默遞給我一張支票,“這是補償。”
我盯著支票上那一長串零,突然笑出聲來。
原來在他眼里,我們的感情、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都可以用錢來衡量。
我把支票撕成兩半,“告訴他,我不需要。”
走出醫(yī)院時,天空飄著細雨。
我裹緊沾血的大衣,在路邊攔出租車。
就在這時,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停在面前,車窗降下,露出陸靳寒輪廓分明的側(cè)臉。
“上車?!彼畹?,甚至沒看我一眼。
我站著沒動,雨絲打在臉上,和眼淚混在一起。
“蘇禾,別讓我說第二遍。”他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我蒼白如紙的臉上,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我忽然覺得很累,累到連恨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輕聲說:“陸靳寒,我們結(jié)束了?!?/p>
他像是聽到什么笑話般勾起嘴角:“因為我說你假懷孕?蘇禾,這種把戲你玩得還少嗎?”
我搖搖頭,轉(zhuǎn)身走向剛停下的出租車。
身后傳來車門重重關(guān)上的聲音,接著手腕被狠狠拽住。
他壓低聲音,“鬧夠了沒有?我和林薇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甩開他的手,露出輸液留下的淤青,“重要到讓你母親每天給我下藥?重要到讓我永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陸靳寒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裂痕:“什么下藥?什么失去?”
“陸總!”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他。
林薇撐著傘從醫(yī)院出來,小腹微微隆起,“產(chǎn)檢做完了,醫(yī)生說寶寶很健康呢?!?/p>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陸靳寒的手僵在半空,而我看著林薇至少五個月的孕肚,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來在我還傻傻地每天喝助孕茶時,他和林薇都有孩子了。
林薇親昵地挽住陸靳寒的手臂,“蘇小姐是吧?常聽靳寒提起你,謝謝你這些年照顧他?!?/p>
我看向陸靳寒,他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fù)成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蘇禾,回去再說。”他壓低聲音警告我。
雨越下越大,我抬手攔下出租車,在上車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陸靳寒,祝你新婚快樂?!蔽倚χf,眼淚卻止不住地流。
“對了,戒指我放在手術(shù)室了,物歸原主。”
出租車啟動的瞬間,我透過雨簾看見他猛地變了臉色,朝車子追了幾步,又被林薇拉住。
后視鏡里,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雨幕中。
就像從未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