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沉淀了無盡的夜與血。他只穿一身緊束的玄青勁裝，濕透的發(fā)梢貼在輪廓冷硬的頰邊，

渾身透著淬過刀鋒的寒氣。他的目光在周興頸后那刺眼的紫斑上掃過，

瞳孔幾不可察地縮了縮，旋即看向周慈。沒有言語，直接從懷里掏出一物。

竟是一個巴掌大的粗陶酒壇。壇口用油紙封著，邊緣洇出淡淡水汽。他往前遞了遞。

一股溫?zé)岬臍庀⒒旌现鴺O其細微、卻在這冰冷絕望中異常清晰的桂花甜香，悄然彌漫開來。

“東市拐角老陳頭鋪子前的溫酒，剛打的?！彼穆曇魤旱脴O低，

帶著一種砂石摩擦般的粗糲感，奇異地在雷雨聲中異常清晰。“拿著，暖暖手。

”周慈渾身繃緊如拉到極限的弓弦。雨聲、父親的喘息、燈芯噼啪的細響，

混著他身上凜冽的雨水和淡淡血腥氣（是血腥氣嗎？她疑心自己錯覺）。

恐懼讓血液都凝滯了。她非但沒接，反而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土墻，

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戒備?！澳闶钦l？想干什么？”聲音嘶啞，像生了銹。

他幽深的眼底無波無瀾，只看著她布滿血絲卻異常倔強的眼睛。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

砸在腳下的泥地上?！捌钅??！彼_口，直接報出姓名，簡單得像在念一個刻在墓碑上的字。

目光銳利如針，毫不避諱地刺向核心：“陳南善的仇人?！标惸仙?！這三個字像帶火的烙鐵，

燙得周慈心口猛地一縮！眼底冰封的絕望被這名字硬生生撞出一道裂縫！“我能幫你，

”祁墨的聲音沉冷依舊，每個字卻像鑿子敲在冰面上，“避了這門親事?！北芑?？

在這只手遮天的大太監(jiān)面前？周慈喉嚨發(f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