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給你一個不公平——我來承擔?！薄澳俏乙步o你一個不公平。”他把蔥段推到一邊，

認真地看她，“你可以在我面前，軟一點?！彼龥]哭。她只是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站了一會兒。那會兒廚房只有切菜板的木香，和蔥白新鮮的辣味。 “我?guī)闳ヒ粋€地方。

”她忽然說。 “現(xiàn)在？” “現(xiàn)在?！彼麄冮_車出了城區(qū)，往東。路牌像一支支安靜的箭。

半小時后，車停在一座橋下。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她問。 “橋。

” “我第一次拿到基金合伙人的那年，開車來這兒，抱著方向盤笑了二十分鐘。

然后我訂了三個方案，把第一個喜歡的項目投了。”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我來這里，

是因為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簽第二個合伙人?！?“合伙人是誰？” “你?！?他怔住。

“如果我們把‘協(xié)議’改個名字，”她的聲音像剛放下的一把刀，不再晃，

“叫‘生活合伙人’，你愿不愿意？錢還是錢，規(guī)矩還是規(guī)矩，

但我們不再回避‘在意’這件事?！薄斑@不是更危險嗎？” “投資從來有風險。

” “你會虧的?！?“我可以承受?！彼⒅?，在橋下的風里，

青年人的眼睛清澈得像剛被月光擦過。 “那我也給你一個條款，”他慢慢說，

“合伙人期限：一生。違約金：彼此的一半早晨。”她笑，伸出手：“顧瑤，簽嗎？

” 他握?。骸瓣憚C，簽。”橋面上有車疾馳而過，風像被軋碎的玻璃，撒下來。

兩人都沒動，像一支剛寫完的句子，末尾的句點還熱著。

第六章 練聲課與第一次公開合影練聲課約在周六早上九點，鋼琴老師姓錢，三十出頭，

安靜到像隨身攜帶消音器。 “閉口哼，從C到高C，”錢老師示意，“你嗓子條件不錯，

但支點飄?！?“支點是腹??？”陸凜問。 “是你不想承認的生活重力。

”錢老師抬眼瞥一眼旁邊的顧瑤。顧瑤坐在落地窗邊，

手里拿著ipad在批小組的商業(yè)盡職調(diào)查報告，耳朵卻不由自主地隨著哼鳴波動。

她以為她不愛“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