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幾乎要戳到陳海的鼻子上，屏幕上亮著那條關(guān)鍵的舉報短信和照片。

“睜大眼睛看清楚！匿名舉報，提供了趙援朝這個名字，有他和丁義珍的合影，

有他乘坐的航班號！這條線索是線人直接給我的？還是說，

你覺得我侯亮平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他的語氣強硬得一塊石頭，

試圖用上級的權(quán)威和不容置疑的證據(jù)，將陳海心中滋生的疑云徹底碾碎。可他越是這樣，

陳海內(nèi)心的不安就越是洶涌?！拔覜]說總局會錯，也沒懷疑你的能力。

”“我只說一個最基本的事實，一個邏輯上完全講不通的地方?！薄八瑢ξ覀兞巳缰刚?。

而我們，對他一無所知。”陳海那句“我們對他一無所知”，一根淬了冰的鋼針，

扎進侯亮平的大腦，在他回家的路上反復(fù)攪動。車窗外的霓虹光怪陸離，映在他臉上，

卻照不進他眼底的晦暗。挫敗感，一種久違而陌生的情緒。他討厭這種感覺。他，侯亮平，

天之驕子，反貪總局的利劍，怎么能被一個身份不明的嫌犯逼到這個地步？

侯亮平煩躁地在走廊里踱步，皮鞋底與光潔的地板摩擦，發(fā)出刺耳的“吱吱”聲，

像是在切割這凝滯的空氣。他停下腳步，猛地轉(zhuǎn)身，雙眼像淬了火，

死死盯著陳海：“我們不能就這么干等著！他越是鎮(zhèn)定，就說明他心里越有鬼！

必須想辦法撬開他的嘴！”陳?？恐涞膲Ρ?，雙手插在口袋里，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他沒有看侯亮平，視線飄向走廊盡頭的窗戶，聲音里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怎么撬？亮平，

你還沒明白嗎？我們現(xiàn)在面對的可能根本不是一個普通的貪官。常規(guī)的審訊手段，對他沒用。

”“沒用？那是你沒用，還是我沒用？”侯亮平的火氣“噌”地一下又上來了，“陳海，

我告訴你，沒有我侯亮平撬不開的嘴！只要是人，就有弱點！”“那他的弱點是什么？

”陳海終于轉(zhuǎn)過頭，迎上侯亮平的目光，眼神里沒有退縮，只有沉甸甸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