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在瞬間褪盡所有血色，變得如同死尸般慘白，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

大顆大顆的冷汗從她額頭、鬢角滲出，如同小溪般滑落，砸在布滿灰塵的地面。

她的身體也在細微卻高頻地顫抖著，仿佛承受著萬鈞重壓，骨骼都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那深潭般的眼眸里，不再是平靜，而是倒映著無邊無際的、凝固的黑色冰海，

純粹的恐懼如同實質的寒冰，將她從內到外徹底凍結。連疤哥狂暴的破壞和老張崩潰的悲泣，

都無法撼動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令人靈魂戰(zhàn)栗的極致恐懼分毫。“情緒體驗結束！

”地羊尖利的聲音響起。那股操控人心的力量瞬間抽離。齊夏像一條離水的魚，

癱在地上劇烈抽搐、干嘔，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炸開，眼前陣陣發(fā)黑，

殘留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依舊纏繞著他的神經(jīng)。疤哥癱在玻璃碎渣里，大口喘著粗氣，

眼神渙散，狂暴的力量退去后是極度的虛弱。老張依舊跪在原地，肩膀聳動，無聲地哭泣。

只有阿阮，緩緩地、極其艱難地直起了身。她臉上的冷汗未干，嘴唇依舊毫無血色，

但那雙眼睛已經(jīng)重新歸于深潭般的沉寂，

只是眼底深處殘留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凍結般的寒意。

她甚至掏出一塊洗得發(fā)白、邊角磨損的手帕，仔仔細細地擦干了額頭的冷汗，

動作穩(wěn)定得近乎機械。然后，她看向還在怪笑的地羊，

聲音因恐懼的余波而帶著不易察覺的微顫：“我們可以走了嗎？

”地羊那閃爍不定的綠火眼窩注視了她幾秒，下頜骨咔噠咔噠地響了幾聲，似乎在困惑。

最終，它有些不甘愿地側身，讓開了路。“哼…算你純粹。滾吧。

”四人互相攙扶著（主要是老張拖著虛脫的疤哥，齊夏自己勉強行走），

如同剛從地獄刑架上放下的囚徒，踉蹌著逃離了那座散發(fā)著精神毒氣的商場。

死亡的陰影暫時退去，但代價慘重。疤哥的精神和肉體都遭受重創(chuàng)，虛弱不堪。

老張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中，沉默得像塊石頭。他們在一個相對完好的藥店庫房角落安頓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