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妻子的白月光在門外中了暑,她以為是我害的。為了給白月光出氣,
她轉(zhuǎn)頭把我丟進(jìn)沙漠?!澳阈乃歼@么狠毒,不嘗嘗之瑜受過的苦,怎么會知道自己錯了!
”我又熱又渴,幾近虛脫,打電話向她求救,卻只換來她的冷笑?!爸ぶ惺畹臅r候,
你為什么不照顧他?”沙漠荒無人煙,通訊損壞。她以為是我不肯認(rèn)錯,故意不出聲。
一怒之下,她停了送來沙漠的物資。我躺在沙丘上,狂暴的風(fēng)沙刮過我的臉,
連睜眼的氣力都沒了。三天后,她消了氣,命令助理把我?guī)Щ貋怼!耙撬€不認(rèn)錯,
就讓他繼續(xù)在沙漠里待著?!薄笆裁磿r候給之瑜道歉,什么時候讓他回來!”她不知道的是,
我早就成了一具干尸了。1“讓他在沙漠里待著,什么時候認(rèn)錯了,什么時候再回來!
”妻子的助理瑟縮了一下,怯生生地開口:“可是太太,先生已經(jīng)三天沒消息了,
沙漠里......”“閉嘴!不準(zhǔn)再替他說話!”宋琬茹的眼睛一瞇,眼里怒火更甚。
“他不肯低頭,就別想回來!除非他愿意給之瑜道歉!”助理嘴唇動了動,
“可是先生他會不會......”“他怎么了?他不是一向強(qiáng)壯得很嗎?
”宋琬茹冷笑一聲,語氣森寒?!八植皇侵ぃ眢w不好?!薄八寄芊胖ぶ惺畈还?,
那就讓他自己也好好受一受!”“可是......”“行了!他要是真受不了,
早就求救了!”宋琬茹不耐煩地打斷助理的遲疑。“就讓他在沙漠里好好反省反省,
以后少給之瑜找麻煩!”這時,林之瑜虛弱地扶著門框走了出來。宋琬茹看到林之瑜,
眼中的狠厲瞬間消散,轉(zhuǎn)而化作濃濃的心疼?!爸?,你怎么出來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
”她扶著林之瑜坐下?!拔乙呀?jīng)讓人去教訓(xùn)黃子明了,等他給你道歉就放他回來。
”林之瑜臉色蒼白,虛弱地咳嗽兩聲?!扮憬?,還好有你在?!薄爸皇牵?/p>
姐夫進(jìn)沙漠三天了,他不會怪我吧?”“他總是誤會我,
我真的沒有想破壞你們的感情......”他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又掩唇咳嗽了兩聲。
看著林之瑜那副虛偽做作的樣子,我竟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慌忙捂住嘴巴,還好,
宋琬茹和林之瑜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是啊,我已經(jīng)死了,又怎么會被發(fā)現(xiàn)呢?我的靈魂,
是從那具被曬成干尸的軀殼里飄出來的。漫天的風(fēng)沙和無邊無際的荒漠困住了我殘破的身體,
卻困不住我的靈魂。我渾渾噩噩,卻還是找到了宋琬茹,像從前一樣,跟在她身后。此刻,
她正柔聲細(xì)語地哄著林之瑜,好看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八??!”“之瑜,你放心,
以后我會看好他,不會再讓他有機(jī)會欺負(fù)你了?!薄斑@一次,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否則以后還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你!”看著林之瑜蒼白的臉色,宋琬茹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她轉(zhuǎn)頭吩咐助理:“把運(yùn)往沙漠的物資全部叫停,我倒要看看,他能撐到什么時候!
”林之瑜按住她肩膀,搖了搖頭?!扮憬悖懔税?,姐夫他不喜歡我就算了,
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和他之間也不愉快......”宋琬茹不屑地笑了笑,“他不會的,
黃子明他啊,就是條搖尾乞憐的狗,趕都趕不走?!彼p蔑的語氣,
仿佛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品,一件可以隨意丟棄的垃圾。我以為我會哭的,可是,
我已經(jīng)死了啊。死人,是流不出眼淚的。2我被送到沙漠的時候,
手里只有一瓶宋琬茹留下的水。我攥著水瓶,望著她,眼里滿是祈求。“琬茹,
我不能留在沙漠,我.....”我抖著手,一手抓著診斷書,一手抓著她的衣角不肯放。
漫天黃沙中,我只剩下這最后的倔強(qiáng)?!胺攀?!”她用力甩開我,語氣冰冷。“你不能中暑,
之瑜就能了?”“你以前爭風(fēng)吃醋也就算了,我說了多少次,我和之瑜這么多年的感情,
要在一起的話,早就在一起了!”“可你呢?你死性不改!還把之瑜關(guān)在門外,
他差點(diǎn)中暑暈倒你知不知道!”我無助地癱坐在地上,宋琬茹不耐煩地移開視線?!皠e裝了,
之瑜身體不好,你連這個都要學(xué)?”“你就在這好好反省吧!什么時候知道錯了,
就打電話給之瑜道歉,我再來接你!”我想起什么,慌亂地摸索著口袋。
可越野車的引擎聲已經(jīng)響起,揚(yáng)起漫天風(fēng)沙,將我淹沒。直到車尾燈消失在視野里,
我才顫抖著掏出口袋里的診斷書,任憑它被風(fēng)沙吞噬。“可是,我,
我肝癌晚期了啊......”我掙扎著爬起來,朝著汽車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