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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綺夢喘著氣松開我。
車里一片沉寂。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我清清嗓子,問林綺夢住哪兒,先送她回家。
沒想到她立刻變回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說不能回家,也不能去別的地方。
現(xiàn)在反而要回片場。
我很疑惑。
林綺夢解釋說,她父親林啟峰本來就反對她沾染娛樂圈,只有假裝片場一切正常,才能保證林啟峰不會禁止她繼續(xù)搞短劇的項目。
我想了想,讓鄭峰調(diào)頭。
砸場子的人已經(jīng)走了。
劇組值夜的幾個人正在收拾東西,看見我們回來都有些驚愕。
林綺夢像個沒事人一樣,微笑著讓他們把自己的鞋拿來,穿上后施施然走進休息室。
我心說這心態(tài)可以啊,怎么拍劇的時候沒這個勁頭?
林綺夢打了幾個電話,然后教給我們,如果走法律程序應該怎么說。
千叮萬囑千萬不要有多余的話,有人問就是經(jīng)濟糾紛,就是保護劇組財產(chǎn)。
幾個混小子嬉皮笑臉,看看她,看看我。
我讓他們趕緊滾蛋,找地方自己窩著,小心那些人半夜殺個回馬槍。
轉(zhuǎn)頭又告訴林綺夢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間的沙發(fā)上睡。
然而她睡不著。
我知道剛剛經(jīng)歷過的事情,讓她腦子里還殘留著興奮勁兒,只能陪她聊天。
從小時候和幾個混小子的搞笑事情,聊到大學畢業(yè)之后艱難求生。
林綺夢聽的很入神,要把我們的故事寫進劇本。
我笑了,問她是不是可以給點兒版權費。
林綺夢沒好氣的瞪我一眼,讓我賠她受到驚嚇的精神損失費才對。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在她的房間里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著毯子,而林綺夢趴在桌子上,頭發(fā)散落。
臺燈依舊亮著。
短劇的拍攝如期進行。
我低估了這些人勾心斗角的虛偽。
米婭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照常來劇組監(jiān)督拍攝。
而林綺夢也沒有任何阻止。
我很奇怪,問她為什么還能容忍米婭在這里。
林綺夢冷笑一聲,在我耳邊說,米婭不過是枚棋子,對付她沒用。
商場如戰(zhàn)場,想要搞定對方,得想辦法干掉傅震霆才行。
不過現(xiàn)在她也沒有好主意,況且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短劇的項目做好。
我點點頭,看了眼林綺夢。
她的唇離我那么近。
林綺夢發(fā)覺我的眼神,悄悄在我后腰掐了一下。
沖突也有好處,米婭很少再找麻煩了。
拍攝出乎意料的順利。
林綺夢是女主角,她的戲份很多,而我的戲也越來越多。
尤其修改劇本之后,幾個混小子的戲份也多了。
我明白里面的門道,就跟弟兄們說,人家給錢給臉,咱們就盡心盡力。
要是米婭找麻煩,要聽林綺夢的安排,別跟二桿子似的上去就懟。
后面的事兒,肯定不會靠拳頭解決。
然而米婭沒有任何反應。
這讓林綺夢都感到特別驚異,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十來天的時間,短劇拍攝越來越好。
我發(fā)現(xiàn),我和林綺夢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她總是肩膀不經(jīng)意地抵在我身上,指著劇本和我討論接下來的鏡頭。
林綺夢的聲音很輕柔,轉(zhuǎn)頭的時候,發(fā)絲掃過我的手背,總能讓我微微僵硬。
我有點失控了。
心底的那種悸動越來越強烈。
嘛的,我不會喜歡上這個漂亮妞了吧?
如果是我年輕氣盛的時候,喜歡自然就去追。
但現(xiàn)在不行,我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少年,我有自己需要考慮的事情。
別的不說,就跟我混飯吃的幾個弟兄就是為了家人掙錢。
如果我冒然去追求林綺夢,失敗的話,會不會毀掉大家現(xiàn)有的工作?
所以我想和林綺夢保持距離,可我退后一步,她就貼近一步。
劇組人員早已注意到我們的舉動,大家時不時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我們。
但沒有人說破,就連米婭也很玩味的留給我們獨處的空間。
我心說,這他嘛算怎么回事兒?
直到周末下午,拍攝剛結(jié)束,傅震霆忽然給劇組發(fā)來聚會邀請。
他在豪華酒店訂了晚宴,邀請所有人員參加。
正在討論劇本的林綺夢和我對視一眼,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立刻讓我開車去商業(yè)街,給我置辦出席晚宴的行頭。
說實話,我穿慣了皮夾克牛仔褲,西裝讓我活動手腳都覺得別扭。
林綺夢抻平我的衣領,笑著說。
「都說山豬吃不來細糠,你倒好,流氓穿不了西裝?!?/p>
她的笑起來確實好看。
我間鬼使神差的低頭去吻她。
林綺夢沒有躲閃。
又軟又香。
猛然間,我回過神來,趕緊撤身。
她默然,繼續(xù)給我整理衣服。
然后摟著我的胳膊,站在鏡子前輕笑。
我忽然有種表演的欲望。
抬手勾住她的下巴。
「女人,你是我的了?!?/p>
林綺夢狠狠掐住我的后腰,疼的我都忍不住倒抽涼氣。
她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笑著說。
「男人,你這是在玩兒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