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墮落了
老丈人出了車禍,臨死之前,想見老婆最后一面。
老婆卻一身豹紋化身鋼管舞女郎,跟公司領(lǐng)導(dǎo)在泳池宴會玩得忘乎所以。
我去求她,卻被門口保安踹翻在地。
她冷冷看著我,眼底盡是煩躁和憤怒:
“陳浩,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不知道現(xiàn)在是我事業(yè)上升期嗎?”
“因為你一點點男子的虛榮心,連我爸出車禍這樣惡毒的話都編得出來?”
“你真是個廢物!虧我爸把你當(dāng)親兒子對待!”
老丈人孤獨地死在了醫(yī)院。
臨終前,他讓醫(yī)生交給我一張遺囑,說不但支持我跟妻子離婚,還把小姨子托付給我。
“陳浩,是沈清配不上你,你跟她離婚后就娶沈柔吧。”
“大女兒是個白眼狼,可你作為我女婿已經(jīng)做得夠多了,后半輩子為自己而活吧?!?/p>
我看著老丈人的遺愿,哭得撕心裂肺。
后來,我與沈柔結(jié)了婚,不僅兒女雙全還將事業(yè)做得蒸蒸日上。。
而我的前妻沈清,卻沾了不該沾的癮。
————
“射中了!”
“哈哈,趙總你真是太厲害了,次次都能射中!”
我被保安踹進(jìn)泳池的時候,沈清正窩在趙隸的懷里,笑得花枝亂顫。
她一身火辣豹紋服,黑絲配十公分高跟鞋,露腰又露腿。
因為激動,她貼合在趙隸身上,又扭又蹭:“趙總,你好厲害呀,這么遠(yuǎn)都能射中?!?/p>
“就這厲害了?射標(biāo)而已,我厲害的還多著呢?!?/p>
“咯咯咯,趙總你真是太壞了......”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如此模樣,但現(xiàn)在的我卻已經(jīng)顧不上其他。
我渾身濕透地走到沈清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衣服:“清清,別玩了,趕緊跟我回去!再晚就來不及了!”
因為力氣太大,她本就露出半截的豹紋抹胸瞬間裂開一道豁口,露出里面黑色蕾絲設(shè)計的情趣內(nèi)衣。
沈清瞬間暴怒,一邊拉扯著衣服,一邊狠狠推搡著我。
“不要臉的東子!”
“你這個臭乞丐,竟敢對我動手動腳,滾!”
罵這話的時候,沈清毫不心虛,似乎完全忘記了我才是她的合法丈夫。
真正不要臉的是她和那個趙總!
我是合法丈夫,我?guī)ё咦约豪掀?,卻被罵不要臉?!
可老丈人危在旦夕,隨時可能撒手人寰,我沒有時間跟她掰扯這些。
我極力壓抑著怒火,勸她跟我回去:“沈清,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和你吵架的,你爸快不行了,等見了他最后一面,你想怎么處理我們的事都行!”
沈清微微一愣,不過很快變得更加憤怒。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震響整個宴會廳。
她這一巴掌扇得極其用力,連帶著五官都有些扭曲變形:
“臭乞丐,閉上你的臭嘴!”
“一個小時前我還和我爸視頻通話了,老頭說要去后山挖筍,你跟我說他出車禍了?后山哪來的車?”
“告訴你,你敢再詛咒我爸,我現(xiàn)在就弄死你!”
她越說越氣,還轉(zhuǎn)身拉著趙隸,催促著他將我趕出去。
“趙隸,你看啊,這就是我爸收養(yǎng)的白眼狼?!?/p>
“我爸把他當(dāng)親兒子對待,他倒好,為了騙我回去,卻詛咒我爸出車禍!”
“真是狼心狗肺,舔狗舔到喪心病狂了?!?/p>
趙隸肥碩的大手摟著她的小蠻腰,肆無忌憚游走著,滿臉挑釁地看著我:
“我說哥們,你一個男人搞這種小動作不覺得丟人嗎?”
“我是沈清領(lǐng)導(dǎo),也是她好友,今天是公司年會,大家都在一起玩玩,也沒干別的事,你氣急敗壞地做什么?”
“大夏天的,千萬別沖動,不如坐下來喝兩杯?實在不行,晚上我們一起玩玩?”
泳池派對上的其他人哄堂大笑,全都聽出趙隸話里的意思。
我渾身血液都躥了起來,恨不得拿水果刀捅死這個油膩男。
但我還是忍住了。
因為我很清楚,趙隸敢公然侮辱我,是因為沈清的縱容。
這個時候,我還不能因為殺人進(jìn)警局,老丈人還在醫(yī)院等著我。
我冷著臉,失望地盯著沈清看了半晌,轉(zhuǎn)身就走。
誰知剛走出泳池派對,迎面就撞上滿臉焦急的小姨子沈柔。
沈柔大學(xué)剛剛畢業(yè),雖然沒有沈清妖艷,卻也是清水出芙蓉,比沈清更惹人憐愛。
“姐夫,我姐呢,她沒跟你一起出來?”
“你姐她不信爸出車禍!”
我有些悲涼,眼圈也變得通紅。
就在這時,泳池派對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一道水柱從泳池直射天際。
耳邊響起沈清近乎破聲的尖叫和歡呼。
“啊,趙總你輕點,我受不了了——”
趙隸摟著沈清撲通在泳池里,兩人現(xiàn)場上演鴛鴦戲水,興奮得旁若無人。
“沈清,好久沒看你跳脫衣舞了,現(xiàn)場high一個?”
沈清雙眸似水,聽到他的話,不帶猶豫地爬上泳池旁邊的舞臺。
她本就舞蹈專業(yè)畢業(yè),加上身材曼妙,容貌妖冶,一上臺就引得一片狼嚎哄鬧。
我隔著水幕,看著她在舞臺上頂胯,扭腰,擺臀。
飛吻,撩發(fā),舔唇卷舌,做各種風(fēng)騷撩撥姿勢。
本就破損的豹紋衣裙隨著她的動作,一件件落地......
曖昧瞬間彌漫整個泳池派對。
歡呼聲,尖叫聲幾乎把屋頂掀破。
趙隸雙眼充血,咬著雪茄的嘴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鼻子里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笑著:“真是浪......他媽的!真帶勁!”
“別跳了!爸爸都快死了,你到底還有沒有長心?”
沈柔簡直被眼前的場面驚呆。
足足愣了半晌才沖上舞臺,一把脫下外套,蓋住還在賣弄風(fēng)情的妻子。
沈清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我來鬧事她根本沒放在眼里,但沈柔的到來很顯然讓她猶豫了下。
“沈柔,你不好好上課,幫著陳浩來騙我是吧?”
“姐姐!”
沈柔氣的聲音都在抖:“爸真的出了車禍!再說姐夫?qū)Π帜敲葱㈨槪趺纯赡苋鲋e?你快跟我回去,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
沈柔抬手去拉沈清,卻被趙隸圓滾肥碩的身子擋住。
他咬著雪茄,盯著清純靚麗的沈柔,滿眼猥瑣:“哎,這就是你說的小妹?沒想到出落得這么標(biāo)致,來,清清妹子也就是我妹子,讓哥抱一下?!?/p>
“你走開!”
沈柔冷著臉,狠狠拍開他的手:“滾!”
沈清見狀,趕忙掙脫掉妹妹的手,閃到趙隸懷里,撒嬌道:“趙總,我妹妹還小,不懂事,你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p>
扭頭看向沈柔,她的聲音很明顯冷了幾分:“小柔!你怎么可以對趙總這么沒禮貌?趕快道歉!”
沈柔被氣得臉色通紅:“姐!你是不是瘋了?他就是個垃圾,不僅已婚,還養(yǎng)了好幾個情人?!?/p>
“他仗著有錢可以玩,但姐姐你怎么能這么糊涂?他只是看你漂亮,玩玩你而已!等你老了,他就會換更年輕的?!?/p>
“可姐夫不一樣,他對你這么好,當(dāng)年為了救你還斷了一只手,你都忘了嗎?”
“我對你太失望了,你根本配不上這么好的男人,你.......”
沈柔聲淚俱下,整個身子都在抖。
“沈柔,你給我閉嘴!”
“我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們兩個管?真不知道陳浩給你和爸灌了什么迷魂湯,一個個幫著外人說話!”
“特么才是你姐姐,你幫著外人欺負(fù)我,還有沒有良心?”
“不是說爸爸出車禍了嗎?我跟你們回去看看就是了?!?/p>
沈清不耐煩走到衣柜前,拿起手提包和外套。
見狀,趙隸趕忙假惺惺表示道:“既然這樣,我讓司機送你們,畢竟清清的爸爸就是我爸爸,要是沒事大家皆大歡喜,司機還能把清清送回來......”
話沒說完,沈清卻站住了,盯著手機上的定位軟件,皺眉:
“怎么回事,我爸的手機不是還在移動嗎?”
“為了防止我爸阿爾茨海默病迷路,我特意給他下載了定位軟件,現(xiàn)在不是還在動嗎?”
“你們居然騙我說我爸快死了,可真是喪心病狂??!”
她惡狠狠地瞪著我:“陳浩,你惡不惡心?為了騙我回去,聯(lián)合我妹妹一起做戲!”
說完將手提包往桌上一砸,再次沖到趙隸懷里,陰沉沉道:“趙總,我們不用管他,繼續(xù)玩!”
“這個舔狗就是這副德行,為了讓我甘心留在他身邊嗎,什么手段都耍得出來,真是讓人惡心!”
聽到這話的沈柔徹底急了。
“姐姐,爸真在搶救!他的手機被肇事者撿走了,現(xiàn)在都不知道在哪?你趕緊跟我走!”
沈清的眉頭皺了又散,眼底帶著狐疑,似乎在思索這件事的真實性。
趙隸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又見好好的派對被打斷,當(dāng)即將怒氣撒到我身上,陰陽怪氣道:
“呵呵,難怪別人都說姐夫和小姨子穿同一條褲子,看來小柔和姐夫的關(guān)系不一般啊?!?/p>
“為了幫姐夫,連親姐姐都敢騙,嘖嘖嘖......”
他本就長得猥瑣,說的話更是油膩惡心,殺人誅心。
沈清的火一下子被拱了起來,不由分說地給了沈柔一個巴掌。
“啪!”
這一巴掌的力道,簡直不亞于剛才打陳浩那一下。
沈柔嬌俏的小臉?biāo)查g被打出清晰的掌印,而沈清還在惡毒地謾罵:
“沈柔!我沒想到你竟然這么賤!連親姐姐的男人都惦記!”
“我告訴你,就算我把陳浩當(dāng)狗,但他也只能是我的舔狗,你想都不要想!”
“滾!”
“等看到爸的時候,你看我怎么把你勾引姐夫的丑事說出來!”
“不僅和陳浩聯(lián)手撒謊,還咒他出車禍慘死!你們兩個的良心被狗吃了?”
說完,還不忘用極其鄙夷的眼神瞪著我。
“陳浩,這么多年,你本事沒長,心眼倒是長了不少,連自己的小姨子都想勾搭,你連禽獸都不如么?”
“當(dāng)初答應(yīng)我爸嫁給你,我可真是瞎了眼!”
沈清完全不顧周圍的人,對著沈柔和我造謠污蔑。
我為了老丈人,什么都能忍。
可沈柔大學(xué)都還沒畢業(yè),哪里受過這樣的羞辱。
她捂著被打紅的臉,雪白的牙齒把下嘴唇咬得鮮血淋漓。
“姐,我們可是親姐妹啊,你......你怎么能這么污蔑我?”
“我和姐夫是清白的,我們沒有奸情——”
“滾,我不想再聽你們狡辯!你們蛇鼠一窩,想勾搭也離我遠(yuǎn)些!”
“滾滾滾,趕緊地滾!”
沈清不耐煩地招呼著保安,把我們毫不留情地趕出去。
她則在轉(zhuǎn)身的瞬間,擺出一副委屈扒拉的模樣,和趙隸摟摟抱抱在一起。
“趙總,您千萬別因為那對狗男女生氣,我能進(jìn)這個公司,作為您的手下,對您的崇拜之情,您是懂得啦?!?/p>
“哈哈,我當(dāng)然明白你的心意了,不然也不能每次出差都帶上你啊,上次那瓶進(jìn)口紅酒還喜歡嗎?晚上我們再點兩瓶助助興?!?/p>
“哎呀,你真的好壞啊......”
沈清和趙隸打情罵俏,言語污穢到不堪入耳。
我的雙眼幾乎噴出火來,終究一咬牙:“小柔,我們走!她已經(jīng)沒救了!”
我拉著沈柔出了派對酒店,打車再次回到醫(yī)院。
老丈人躺在床上,渾身裹著紗布,插著管子,但是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在等待著什么。
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知道他在等待什么。
可等不到了!
“爸,你堅持住,我找最好的大夫給你做手術(shù)!”
我撲通跪倒在病床前,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我想起第一次和老丈人相遇的場景。
我是一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但是有人傳言說我爸爸是個罪犯,母親是個妓女,所以我生下來開始便性格孤僻,不愛與人相處。
我像孤魂野鬼般長大,不是和人斗毆,就是學(xué)人偷雞摸狗。
在旁人看來,我就是個野種。
不出意外的話,我的結(jié)局要么是鋃鐺入獄,要么是橫死街頭。
所以沈清瞧不起我。
她不是拿我的身世刺激我,侮辱我,而是用我的身世當(dāng)?shù)度校逦业男?,插得血肉模糊?/p>
但意外出現(xiàn)了。
那就是我的岳父。
他就像親生父親般救贖了我。
那時候的老丈人,只是個收破爛的大叔。
但為了讓我步入正途,滿大街地追我,給我送飯,逼我上學(xué)。
逼我住在他垃圾場,破舊的小洋樓里
他年輕時其實很會打架,我就是被他從一群小混混手里救下來的。
他監(jiān)督我的學(xué)習(xí),也教我功夫防身。
他知道我不是壞孩子,知道我打架斗毆,偷雞摸狗都只是為了活著。
他奔出幾十里地收破爛,只為了多給我交份學(xué)費。
他甚至打服了我的狐朋狗友,讓他們真正意義上成了我的朋友。
從出孤兒院,除了孤兒院院長外,沒有人這么關(guān)心過我。
多虧老丈人,我讀完了大學(xué)。
我原本能有份好工作,但我毅然決然選擇留在他身邊。
我和那群狐朋狗友聯(lián)手收垃圾。
老丈人還把沈清嫁給了我。
雖然我知道沈清是不情不愿的,但我卻激動得一晚上沒睡。
只因為我想當(dāng)老丈人的兒子,用這一輩子報答他的養(yǎng)育之情。
可現(xiàn)在,我的恩人要走了!
我哭得撕心裂肺,跪爬到老丈人床邊,哽咽得不成樣子。
“爸,您這么好的人就應(yīng)該長命百歲,您別離開我們......”
“別哭,好孩子別哭,生死有命,別哭......”
岳父嘴巴上的老大,每說一個字都艱難到呼吸急促。
但他的眼睛卻依舊看向門口,顫抖著唇瓣問道:
“沈......沈清,我的女兒?”
“爸,她,她正在開會,我們......她手機關(guān)機了,我沒......聯(lián)系上?!?/p>
為了不讓岳父傷心,我強忍著悲傷和憤怒,說這違心的話。
“呵呵,呵呵呵......”
岳父痛苦地昂起頭,悲極反笑,“你又騙我了,我自己的女兒......我,我還能不知道嗎?”
“陳浩,這些年你受苦了,是爸對不起你,為了讓你給沈清背鍋,耽誤了你這么多年?!?/p>
“如果不是為了我,你早就離婚了,是不是?”
岳父說得沒錯。
我和沈清的婚姻本就不是自愿的。
當(dāng)年她早戀,大學(xué)沒畢業(yè)就被人搞大了肚子。
孩子爸爸怕?lián)?zé)任,直接銷聲匿跡。
老丈人為了讓她順利畢業(yè),就讓我背了黑鍋。
所以我和沈清的婚姻就是個擺設(shè),除了痛苦與煎熬,沒有半點幸福可言。
很多次我都想和她離婚,但我不能,因為我不能做忘恩負(fù)義的人。
岳父將我養(yǎng)大,為了讓我讀書吃了那么多苦,我得報恩。
“其實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啊孩子!我這個決定終究害了你這么多年,我太自私了!”
岳父老淚縱橫,因為痛苦還噴出一口血沫。
“離婚吧孩子,岳父懇求你和沈清離婚,沈清她不配,耽誤了你這么多年,下半輩子,你為自己活吧?!?/p>
“只是爸死不瞑目,爸還有個女兒小柔,她大學(xué)都沒畢業(yè)......”
岳父看著同樣哭得撕心裂肺的沈柔。
“我要走了,她怎么辦?。可蚯暹@個大姐指望不上,我......”
他看著我,又愧疚又難以啟齒:“陳浩,我能把她托付給你嗎?小柔是個好孩子,和她姐姐完全不同,她肯定不會傷害你?!?/p>
“以后你不是我女婿,你就是我親兒子,你幫我照顧小柔,可以嗎?”
岳父的身子挺得筆直,嘴角的血淅淅瀝瀝地往下流,我看出他這么痛苦,沒有思考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岳父在我點頭的同時,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但他也永遠(yuǎn)離開了我們。
他剛過世,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沈清打來的視頻通話。
這一刻,我的怒火如海嘯般爆發(fā)。
我咬著牙接通視頻,還沒開口,就聽到沈清尖銳刺耳的謾罵聲:
“陳浩,你什么意思???為了演戲,假警察電話都搬出來了?”
“不是說我爸出了車禍,在醫(yī)院奄奄一息嗎?你現(xiàn)在就讓我看看,要是你拿不出證據(jù),你就是造謠誣陷——”
沈清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我不等她的話說完,就將視頻對準(zhǔn)了床上的岳父。
視頻里,岳父像個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醫(yī)生正在肅穆莊嚴(yán)地替他蓋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