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歷七月十五這天傍晚,血月當(dāng)頭,陰風(fēng)過路,街上鮮有行人。
秦明月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照相館里看店。門被冷風(fēng)吹開,秦明月抬起頭,
正要去關(guān)門,卻見一個人走了進(jìn)來。進(jìn)來的是一個白衣人。
白衣、白褲、白鞋、白帽。手中還打著一把慘白的雨傘。
這樣的打扮感覺怪兮兮的。秦明月連忙迎上去:“老板,照相嗎?”靠近時,
秦明月發(fā)現(xiàn)這人連臉色都是慘白的,渾身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
白衣人看了秦明月一眼:“找人?!薄罢胰耍俊薄叭プ鲆环萏厥夤ぷ?。
”白衣人道。“???”秦明月連忙說:“先生,
這是照相館……”秦明月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冷臉看著白衣人,心想這是個神經(jīng)病吧。
白衣人冷笑看著秦明月,不容質(zhì)疑道:“開個價吧?!薄安徊?、先生,這里只照相,
不做其他工作?!薄耙蝗f!”白衣人的口氣不容置疑。呃?秦明月一愣,
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見白衣人拿出一疊紅票子來,重重地拍在柜臺上。一萬塊?
秦明月給照相館的師傅幫工,一個月才八百塊,這一萬……秦明月看著那疊紅票子,
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還沒等秦明月說話,白衣人就冷笑:“嫌少?兩萬!”說著,
又是一疊散發(fā)著油墨氣息的紅票子擺在了秦明月面前。秦明月徹底蒙了,
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就在他驚訝的這么一瞬間,刀疤臉又接連拿出三大疊,
一一擺在秦明月面前?!拔迦f!
”秦明月使勁兒地咽了下口水:“這些是……”這么多錢,
足夠秦明月大學(xué)幾年的生活費了。要是賺下這筆錢,
就不用老爹老媽再為他生活費而犯愁。白衣人道:“這五萬是定金,
事成之后再給你十萬?!鼻孛髟率种械南嗫虻粼诹说厣??!霸蹅兊降资且墒裁??
有句話說在前面,犯法的事我可是不做。”秦明月義正言辭?!胺判模环阜?。
”“那我不明白,干什么能給這么多錢?要我干多久?一年?兩年?我可還是學(xué)生,
只做兼職……”白衣人看了一眼,不屑道:“放心,不要多久,只要今天一晚。
”“一晚?!一晚就能賺這么多錢?!”秦明月確實不敢相信了。
白衣人輕哼一:“小子,沒見識吧。這點錢對你來說可能是很多,但對我們老板來說,
只是九牛一毛!”“你們老板……很有錢?”秦明月忍不住問。白衣人又是一哼,
冷笑道:“我們老板家的宅子占地三千畝,前三十二宮,后七十二院。家中傭人五千,
丫鬟一萬,家丁護(hù)衛(wèi)不計其數(shù),金山銀海應(yīng)有盡有,金銀財寶取之不盡!”聽了這話,
秦明月差點噴了出來。這他媽哪是家啊,整個就是皇宮!
秦明月很懷疑地看著白衣人。而白衣人卻嚴(yán)肅地看著秦明月說:“走吧!
”“現(xiàn)在就走?”秦明月一愣。“當(dāng)然,午夜前到,天亮之后就可以回來。
”“那我們?nèi)ツ??”“跟著走就行。”“那我到底是做……”秦明月忍不住問?/p>
若不是手里那幾疊鈔票,秦明月真懷疑是在做夢。“少廢話,到時候讓你做什么,
你就做什么!”秦明月咬咬牙:“好吧!”這事雖然透著詭異,可俗話說得好,
有錢神仙也能來推磨。只要賺下這筆錢……但秦明月還是總感覺,渾身發(fā)涼。
這事兒這么詭異,該不會……不過想到去做一晚就有這么多錢,即便是拼命也值了!
秦明月忙不迭地收起那五萬塊,鎖上店門,跟著白衣人走了出去。夜色漸黑,
抬頭看看天上的血月,這盛夏的夜晚卻讓人發(fā)冷。本以為這么有錢的人是開車的來的,
可沒想到白衣人出去后,也不理秦明月,順著大路一直向前走。秦明月只好緊緊跟上。
跟著白衣人一直走,半個多小時后已經(jīng)走出了郊區(qū)。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泥土香,看著周圍朦朧的環(huán)境,秦明月越發(fā)狐疑,
因為這已經(jīng)是出城很遠(yuǎn)的地方了?!拔梗住蟾?,還有多遠(yuǎn)啊?
”白衣人回過頭,沖秦明月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快到了?!鼻孛髟滤奶幫送?,
周圍黑咕隆咚,根本看不出像是有豪宅的樣子。又走了一會兒,秦明月心中越發(fā)害怕。
就在他幾乎掉頭要跑的時候,白衣人終于回頭沖秦明月一笑:“到了!”聽他這么一說,
秦明月也是精神一震,朝前方仔細(xì)看去。前方一片淡淡的薄霧,透過薄霧,
隱約看到一面高聳的城墻。“走吧!”血月下,如夢如幻。
若不是那腐朽的氣息,會讓人感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走到城墻下,抬頭仰望,
這灰黑色的城墻最起碼有十米高,長度更是看不到頭。秦明月徹底愣住了。江城外,
還有這么大規(guī)模的城墻嗎?還沒等他來得及多想,眼前巨大的城門“吱嘎”一聲,
緩緩打開。白衣人看秦明月一眼說:“進(jìn)去吧?!鼻孛髟律晕⑼nD一下,
抬腿就往前走,可回頭看,白衣人卻沒跟來。“你不進(jìn)去嗎?
”白衣人搖了搖頭:“我的任務(wù)完成了。你進(jìn)去后,會有人接應(yīng)你的。
”“可是……”秦明月忍不住奇怪,問出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澳銥槭裁凑椅遥?/p>
”“你猜呢?”猜你妹??!要是能猜到,還用問你!秦明月就是搞不懂,
他不過一個普通大學(xué)生,剛剛二十歲,只是兼職給照相館看店,
這么高薪的工作怎么就找上自己呢?秦明月瞪眼看著白衣人。
白衣人哈哈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你細(xì)皮嫩肉,長得俊俏,
比較好……”白衣人沒有說完,便不再說了。好什么?好吃嗎?
這尼瑪難道是要吃人的節(jié)奏??!再看這周圍黑漆漆的環(huán)境,詭異的氣氛,
秦明月就不由得汗毛發(fā)炸。此時此刻秦明月有點后悔,錢哪有那么好賺的。
只是一晚上……難不成是有錢的富婆找來當(dāng)小白臉兒?
這個念頭隨即就被秦明月打消了。難道是器官倒賣團(tuán)伙,騙自己來,
要切自己的腰子?!想到這,更是頭皮發(fā)麻。秦明月正想跑,
就被那白衣人推了一把?!斑M(jìn)去吧!”一下就把秦明月推進(jìn)了城門里。同時,
城門緩緩關(guān)上。秦明月連忙撲過去,用力拍打,冰冷的城門絲毫不動。完蛋了!
轉(zhuǎn)過身,看著城門中的世界,秦明月瞪大了眼睛。這是什么地方?!
秦明月吃驚地看著前方,嘴巴張的老大。眼前是一條黑咕隆咚的街道,
街道不算太長,盡頭處矗立著一座寬大的宅院。周圍都是漆黑,唯有宅院那里,
燈火通明。還沒等秦明月來得及反應(yīng),黑暗中就走出兩個身材高大的白衣人來。
“貴人這邊請!”兩個白衣人說著,示意秦明月向前走。
這兩個白衣人和剛才的白衣人很像,好像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他們都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冰冷的不像活人。
這讓秦明月想到了壽衣店里賣的那種紙人。秦明月渾身發(fā)抖,左顧右盼,想要逃跑。
可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只好迎著頭皮,跟著他們向前走去。
兩個白衣人跟在秦明月的兩側(cè),像是保護(hù),更像是押送。一路前行,
很快就來到了那座大宅子門口。大門兩旁,分別站著兩排身材高挑,穿著旗袍的的美女。
那高挑的身姿,比起高檔酒店的迎賓員來,還要美上三分。
這足足近百人的迎賓隊伍,在秦明月經(jīng)過時,紛紛彎腰施禮。這樣的場面,
秦明月幾時見過,不由得被這場面給震撼住了。一直走進(jìn)這座大宅門,
秦明月還都是恍恍惚惚。秦明月跟著兩個白衣人,穿過門前大路,走上林蔭小道,
又走過流水拱橋,亭臺樓閣,終于來到一個古樸的房間外停下。
其中一個白衣人發(fā)出冰冷的聲音說:“貴人到了。”“好,請進(jìn)來吧。
”房間里傳來一個溫柔的女人聲音。兩個白衣人看著秦明月,秦明月看了看二人,
又看了看眼前的房間,兩個白衣人沖他點點頭。秦明月猶豫著,伸出手推開房門,
走了進(jìn)去。門外,兩個白衣人關(guān)上房門,離開了。秦明月看到,
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房間里滿是古樸的味道。紅木桌椅,雕梁的書閣,
眼前立著一位身穿古裝的少婦。少婦看上去三十歲出頭,挽著頭發(fā),一身灰白素衣,
打扮的簡單卻又不失莊重。少婦對秦明月含笑點頭。“貴人請坐。
”秦明月不知所措地也跟著點頭,坐在了圓桌旁的椅子上。秦明月心中暗笑,
這有錢人還真會玩。這房間的裝扮,倒有點像古裝電視劇中,青樓內(nèi)的模樣。
那中年少婦給秦明月倒了杯茶,輕聲說道:“貴人一路辛苦了。
”“我……”一直到如今,秦明月還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干嘛。
秦明月支支吾吾地說:“大姐,你是這家的主人嗎?
”那婦女微笑著搖搖頭:“貴人可不敢亂說,在下只不過一個管事的下人而已。
”秦明月心中不僅驚嘆,一個下人,就有這種氣質(zhì),這家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呢?
“那這次找我來,是要做什么?”那少婦一愣:“貴人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秦明月不由心中疑惑?!罢堎F人來,是要拜堂成親?。?/p>
”少婦說道?!鞍。。俊鼻孛髟麦@的差點把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少婦見秦明月的模樣,不由得捂嘴輕笑。“貴人與我家小姐的姻緣,
可是上天注定好的。今日之機(jī),千年不遇,有了今日的拜堂,才算得上圓滿。
”“不不不!我想你們是弄錯了吧!我不認(rèn)識你們小姐,拜的哪門子堂,
成的哪門子親??!”秦明月心中大驚。自己不過是找了一份奇怪的工作,
怎么就突然變成成親了呢。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凹獣r已到!
”“貴人,吉時到了,我們走吧?!鄙賸D攙起秦明月,不由分說,打開門朝外走去。
秦明月被少婦扶著,只感覺全身酥麻,只能任其擺布。對面,
百步之外的另一個房間,兩扇木門,也同時打開。兩個年輕丫鬟,
攙著一個身穿大紅衣服,頂著紅蓋頭的女子走了出來。在少婦攙扶下,
秦明月與對面的新娘迎面走去。兩人越走越近,相隔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
秦明月已經(jīng)能嗅到新娘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秦明月仔細(xì)打量著那個新娘。
因為頂著紅蓋頭,所以看不清面貌。但看身材,還是玲瓏曲線,凹凸有致,
大紅的喜袍下,那纖纖細(xì)腰好似盈盈一握。不用看臉,就能判斷這是個美女。
秦明月皺皺眉,沒好氣兒地說:“難不成你長得奇丑無比,嫁不出去?
”“你、你才奇丑無比呢!”新娘立刻急了。說著,
就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紅蓋頭。鮮紅的蓋頭落地,秦明月登時呆住。面前站著的,
果真是一個傾國容貌的女子。這女孩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臉色雪白。精巧的瓜子臉上,
瞪著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昂起小巧的胸脯,用著挑釁般眼神,看著秦明月。
“你……未成年吧?”憋了半天,秦明月才憋出了這么一句話。“我都十八了,
你才未成年呢,你全家都未成年!”秦明月正要反駁,只聽少女盈盈一笑,
輕輕問道:“我不漂亮嗎?”秦明月本不想承認(rèn),可奈何這少女真的是傾國的容貌,
他也不好違心說不,便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眼前少女怪異一笑,雙手扶住自己的腦袋,
往上那么一提!那顆漂亮的頭顱,竟然就被硬生生提了起來!
少女雙手托著自己的腦袋,放在胸前,用著仍舊輕柔的聲音說:“那這樣呢?
”“這……媽呀!”秦明月翻了個白眼兒,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少女托著自己的腦袋,扒開眼皮,沖著已經(jīng)暈倒的秦明月嘻嘻一笑。
然后抱著自己的腦袋,蹭蹭蹭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