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的房間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diǎn)了,童言匆匆的交代了幾句,
就讓丫頭等人離開了房間。他來不及脫掉身上的外套,便艱難的爬到了床上。
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如紙,呼吸短促,冷汗更是早已密布額頭。蜷縮著身體,
童言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他現(xiàn)在的感覺十分不好,不僅全身寒冷如冰,
就連每一塊骨骼都猶如針扎一般刺痛。他心里清楚,這是那附骨之毒又一次的發(fā)作了。
可他卻只能默默承受,因為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縱是遍體鱗傷,他也要堅持走完。
老爺子的話至今縈繞耳畔,是復(fù)仇還是多活十年,童言最后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復(fù)仇。
為了能讓全身癱瘓的軀體活動自如,他冒著性命之危喝下了老爺子調(diào)制的附骨之毒,
但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童言最后也僅僅恢復(fù)了上半身的知覺,
而這一雙腿卻仍舊無法動彈。但童言一點(diǎn)也不后悔,與其躺在臥榻之上茍延殘喘,
倒不如憑這殘軀為死去的家人報仇。雖然他時常都要忍受附骨之毒的折磨,
但若能在臨死之前看到王步忠那惡賊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他也便死而無憾了。
童言的身體仍在顫抖著,猶如被風(fēng)云摧殘的小草,他咬牙堅持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漸漸的昏睡了過去。第二天,天剛放亮。被附骨之毒整整折磨了一夜的童言,
終于慢慢的睜開了雙眼。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童言隨之露出了那迷人的笑容。
“活著的感覺其實也挺好的,只可惜無人陪伴!”說到這里,
他的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高倩的音容笑貌,接著傻傻的笑了起來。作為一名學(xué)生,
按時上學(xué)是最基本的。雖然童言并沒有打算真的在育英中學(xué)念完高中,但在大仇得報以前,
他卻會一直扮演平凡高中生的角色。童言今天到校的時間稍稍晚了一點(diǎn)兒,
他幾乎剛剛進(jìn)入教室,早自習(xí)的鈴聲便響起了。在座位上坐好,
童言一邊從書包里拿出課本,一邊隨意的掃了一眼旁邊的空位,接著淡淡的笑了笑。
王子聰今天并沒有來上學(xué),也許是遲到了,也許是有事耽擱了。除他之外,
參與昨晚小樹林斗毆的男生倒是都來了??赡苁且驗橐娮R了童言瀟灑的“彈珠絕技”,
那些平日里狐假虎威的男生,今兒個連正眼都不敢看童言一眼。
童言從書包里抽出筆記本,重新翻到畫著北斗七星的那一頁,
然后拿起筆在開陽星的旁邊畫了一個圓點(diǎn),并在圓點(diǎn)的一側(cè)寫道:“開陽為主,輔星隨行,
開陽一破,雙星皆滅!”沒人知道童言為什么要在筆記本上寫下這些,
但從他冷厲的目光之中似乎能夠覺察到一絲淡淡的凝重?;蛟S這只是他隨意寫下的,
亦或許遠(yuǎn)沒有那么簡單。半天的課剛上完,童言便將書包挎在了肩上。
他拿出很少使用的手機(jī),給老師發(fā)了一條請假短信,然后就獨(dú)自一人離開了學(xué)校。
他在老地方上了童虎開的房車,隨后汽車便載著他直奔郊區(qū)而去。
約莫半個小時的車程,童言所乘的房車終于在一座只有一間房大的破廟前停了下來。
童言并沒有直接下車,而是向前座的童虎問道:“虎哥,沒有弄錯吧?
那東西就在這廟里嗎?”童虎聽此,趕忙應(yīng)道:“是,少主!我專門派人來調(diào)查過,
你要找的那孽障就在這座破廟里。”童言聞此,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既然如此,
那我這就去會會它。你不能見陽光,就留在車?yán)锇?!”童虎一聽,立刻急聲道:“少主?/p>
你自己去太危險了,萬一那孽障不長眼,傷到你可怎么辦?”童言將右手舉起來,
露出手腕上的黑色手鏈道:“有無情在,那畜生奈何不了我。”童虎見此,
就要繼續(xù)勸說,可是當(dāng)他接觸到童言堅定的目光后,話到嘴邊也只得咽了回去。
房車的門緩緩打開,為童言特意準(zhǔn)備的鋼板也隨即落到了地上。
這鋼板是童虎專門找人安裝的,就是為了方便童言的輪椅上下車。對于自己的這位少主,
童虎是又欽佩又感激。當(dāng)年如果不是童言替他向老爺子求情,此刻的他怕是早已魂飛魄散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童虎不僅改了童姓,還一直待在童言左右。他們看似主仆,其實更似兄弟。
童言從來沒有將他當(dāng)成奴才看待,始終以兄長相稱。所以童虎暗暗立下誓言,
就算為童言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辭。下車之后,
童言滾動輪椅的輪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進(jìn)入破廟。他這邊剛剛進(jìn)門,
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童言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向廟里深入了一些,這才停了下來。
此刻的破廟之中光線很暗,里面凌亂不堪,除了一尊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神的石像外,
根本就沒有能入眼的東西了。童言隨意的看了看,
最后將目光停在了落滿一地雞毛的草堆前,隨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聽人說黃家有位二爺,一身仙術(shù)出神入化,有呼風(fēng)喚雨、撒豆成兵之能,
在下仰慕已久,今日特來拜訪。不知黃二爺可否現(xiàn)身一見???”童言話聲雖落,
可破廟之中仍舊寂靜無聲,沒有半點(diǎn)動靜。童言眼珠微轉(zhuǎn),
接著故作嘆息道:“唉……算了,我本以為黃二爺是條錚錚硬漢,
沒想到不過就是個貪生怕死之輩罷了。只嘆那黃家的小公子就這樣白白的死了,
現(xiàn)在就算仇人當(dāng)前,也沒人能替他報仇雪恨了!可惜啊可惜……”說到這里,
童言轉(zhuǎn)動輪椅,就要離開破廟。可就在這時,草堆之中突然響起了撲騰之聲,
接著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澳愕降资鞘裁慈??你怎么會知道我,
還知道我兒子被奸人所害?”童言聽此,頭也不回的道:“我能是什么人,
只是一個雙腿癱瘓的廢人罷了。不過,我卻知道殺害你兒子的人是誰,還知道他此刻在哪兒?
你想知道嗎?”童言此聲剛落,身后頓時狂風(fēng)大作,而與此同時,
他手腕上的黑色手鏈紅光一閃,無情及時現(xiàn)出身來?!按竽懩跽?,休傷吾主!再敢上前,
定將你碎尸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