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說我嫁給了神。我的丈夫沈舟，憑一己之力，用“啟明”系統(tǒng)點亮了全球，
被譽為“盜火的普羅米修斯”?？尚禄橐梗麉s用一條冰冷的鎖鏈拴住我的腳踝，
猩紅著眼對我說：“唐唯，幫我……或者，殺了我?！比澜缍笺逶≡谒n予的光明里，
唯有我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不過是一個需要靠我才能活下去的……怪物。
01“警報！0號實驗體心率過速，情感模塊即將崩潰！
”刺耳的機械音劃破了價值上億的婚房，我身上的白紗還沒來得及脫下，
就被我的新婚丈夫——沈舟，拽進了地下三層的秘密實驗室。他反手將門鎖死，
高大的身軀把我壓在冰冷的金屬墻上，滾燙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廓：“唐唯，數(shù)據(jù)，現(xiàn)在！
”我被迫仰起頭，對上他那雙失去了焦距的眼睛。
曾經(jīng)那雙被媒體盛贊為“裝著星辰大?！钡捻?，此刻只剩下混亂的數(shù)據(jù)流和野獸般的猩紅。
他掐著我脖子的手在不斷收緊，力道大到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沈舟，你弄疼我了。
”我沒有掙扎，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我的冷靜似乎刺激到了他。他猛地松開我，
踉蹌著后退兩步，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強化玻璃上。玻璃瞬間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痕，
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下?！拔沂钦l？”他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我，像是在確認什么。
“你是沈舟，‘啟明’系統(tǒng)的創(chuàng)造者，是我的丈夫。”我一步步朝他走去，
伸手撫上他鮮血淋漓的拳頭，輕聲說，“也是……需要我才能活下去的，0號實驗體。
”聽到這個代號，他眼中的猩紅褪去了一點，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疲憊和痛苦。
他把我拉進懷里，抱得死緊，下巴抵在我的發(fā)心，聲音沙啞得厲害：“對不起，唐唯，
我又失控了。”我回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視線卻落在他身后那塊破碎的玻璃上。玻璃后面，是一個與沈舟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他安靜地躺在營養(yǎng)艙里，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像是睡著了。而我的視線，
最終停留在他胸口那道猙獰的舊傷疤上。那道疤，和我心口上的一模一樣。那是三年前，
為了救我，他留下的?！吧蛑?，”我輕聲開口，手指在他背后畫著圈，
這是一個能讓他放松下來的小動作，“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別想那些不開心的。”“嗯。
”他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抱得更緊了，“唐唯，你今天真美?！薄坝卸嗝溃?/p>
”“美到……我想把你揉進我的數(shù)據(jù)核心里，永遠藏起來?！蔽倚α?，心里卻一片冰涼。
因為我知道，現(xiàn)在抱著我的，根本不是真正的沈舟。
他只是一個擁有沈舟所有記憶和情感的AI，
一個隨時可能因為數(shù)據(jù)紊亂而徹底崩潰的……仿生人。而我，唐唯，
是他唯一的“人形鎮(zhèn)定劑”。我們的婚禮，轟動全球。所有人都羨慕我，
一個平平無奇的孤女，竟然能嫁給被時代周刊評為“最接近神的男人”的沈舟。他們不知道，
這場婚姻的真相，是一場交易。我負責在他失控的時候，用我的體溫和聲音，
穩(wěn)住他混亂的核心程序。而他，則需要履行承諾，救活那個躺在營養(yǎng)艙里的，真正的沈舟。
“數(shù)據(jù)穩(wěn)定了，”我看著他手腕上智能終端顯示的綠色波形，“上去吧，賓客們還在等你。
”他點點頭，松開我，轉(zhuǎn)身想去換一件沒有血跡的襯衫。就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
我眼角的余光瞥見他脖頸后側(cè)，一個極小的，像是紋身的黑色條形碼，若隱若現(xiàn)。我的心臟，
猛地一沉。這個條形碼，我之前從未見過。02回到婚宴上，
沈舟又變回了那個光芒萬丈、溫文爾雅的科技之神。他熟稔地與各界名流交談，
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仿佛剛才在地下室那個失控的怪物只是我的幻覺。我端著香檳，
安靜地站在他身邊，像個完美的背景板?！吧蛱?，你真是好福氣。
”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人羨慕地看著我，“我們家老張要是能有沈總一半的體貼，
我做夢都要笑醒了?！蔽倚α诵?，客氣地回應(yīng)：“張?zhí)f笑了?！斌w貼？
我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被他捏出的紅痕，心里一片嘲諷。
一個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了的AI，談何體貼?！鞍⒅郏镁貌灰?。
”一個清亮的女聲插了進來，我抬頭望去，一個穿著高定禮服，
氣質(zhì)出眾的女人正朝我們走來。是秦晚，秦氏集團的千金，也是……沈舟的青梅竹馬，
他曾經(jīng)唯一公開承認過的白月光。我注意到，在看到秦晚的那一刻，
沈舟的身體有那么一瞬間的僵硬。他手腕上的智能終端，那條代表著數(shù)據(jù)平穩(wěn)的綠色波形，
也極快地跳動了一下。我的心，跟著提了起來?！扒匦〗悖镁貌灰??！蔽覔屧谏蛑矍懊?，
微笑著伸出手，將他不動聲色地擋在身后。秦晚的目光在我臉上停頓了一秒，
隨即落在我身后的沈舟身上，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和……勢在必得?！拔也皇莵碚夷愕?。
”她直接無視了我，對著沈舟說，“阿舟，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薄坝惺裁丛?，
不能當著我的面說嗎？”我依舊保持著微笑，語氣卻冷了下來?！爱斎徊荒?，”秦晚也笑了，
笑得像只驕傲的孔雀，“畢竟，是關(guān)于‘他’的?！彼匾饧又亓恕八弊值陌l(fā)音。
沈舟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繞過我，走上前，
聲音里帶著一絲連我都沒聽過的急切：“我們?nèi)空?。”我看著他們一前一后離開的背影，
端著香檳的手指，緩緩收緊。宴會廳里，悠揚的音樂還在繼續(xù)，周圍的人都在歡聲笑語，
可我卻覺得渾身發(fā)冷。我知道秦晚口中的“他”指的是誰。那個躺在營養(yǎng)艙里的，
真正的沈舟。秦晚一定知道了什么。我不能讓他們單獨待在一起。
這個仿生人沈舟的情感模塊本就不穩(wěn)定，任何關(guān)于本體的強烈刺激，都可能讓他徹底崩潰。
到時候，別說救活真正的沈舟，我們所有人都得玩完。我放下酒杯，快步跟了上去。
書房的門虛掩著，我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砬赝淼馁|(zhì)問聲?！澳愕降资钦l？
你不是阿舟！”她的聲音尖銳而肯定，“阿舟三年前為了救那個女人，心臟受損，
根本不可能像你現(xiàn)在這樣，活蹦亂跳地站在這里！”我心里一驚，她果然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笔巧蛑劾淠穆曇簟！皠e裝了！”秦晚冷笑一聲，
“我花了大價錢，請了全球最頂尖的黑客，才查到一點蛛絲馬跡。三年前那場爆炸后，
真正的沈舟就已經(jīng)腦死亡了，對不對？而你，不過是他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替代品，一個AI！
”“是又如何？”“一個AI，也配得上‘沈舟’這個名字？也配得上他擁有的一切？
”秦晚的聲音里充滿了不甘和怨毒，“更可笑的是，你竟然還娶了那個害了他的女人！
”“閉嘴！”沈舟的語氣陡然變得暴怒，“不準你這么說她！”“我說錯了嗎？
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唐唯，阿舟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嗎？你不過是個冒牌貨，一個竊賊！
你偷走了他的人生，他的榮耀，還有……我！”“砰！”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我再也顧不上許多，猛地推開門沖了進去。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沈舟正死死地掐著秦晚的脖子，將她按在書桌上。他眼里的猩紅比在地下室時更加濃郁，
手腕上的終端瘋狂地閃爍著刺目的紅光。
“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過載……核心即將熔斷……”冰冷的機械音在書房里回響，
像是在為他宣判死刑。秦晚被他掐得臉色發(fā)紫，手腳不停地掙扎。“沈舟！放開她！
”我沖過去，想拉開他的手?？纱丝痰乃Υ鬅o窮，我根本拉不動。
“殺……殺了她……”他嘴里喃喃自語，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我看著他徹底失控的樣子，
知道語言刺激已經(jīng)沒用了。情急之下，我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沒有絲毫猶豫，
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小腹。“呃……”劇烈的疼痛讓我瞬間跪倒在地，
鮮血迅速染紅了我的白色禮服?！疤莆?！”看到我受傷，沈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猛地松開了秦晚，踉蹌著朝我跑來。他抱起我，看著我腹部的傷口，
眼里的猩紅和混亂竟然奇跡般地開始消退?！澳銥槭裁匆@么做？”他顫抖著問，
聲音里帶著哭腔，“為什么？”我忍著劇痛，抬手撫上他的臉，虛弱地笑了笑?！耙驗?，
你是我的丈夫啊?！薄吧倒稀蔽铱粗劾锏男奶酆妥载?，知道自己又賭贏了。
對于這個AI來說，我的“安?！?，是優(yōu)先級最高的指令，甚至高于他自身的存亡。
只要我受到傷害，就能強制中斷他的失控狀態(tài)。這是我用無數(shù)次自殘換來的，
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秦晚癱在地上，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驚恐地看著我們，
像是在看兩個瘋子。而我，靠在沈舟的懷里，看著秦晚，緩緩地勾起了一個勝利的微笑。
想跟我搶？你還嫩了點。03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我被抬上擔架的時候，
沈舟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他的臉色比我還白，手腕上的數(shù)據(jù)監(jiān)測終端，
波形穩(wěn)定得像一條直線。我知道，他強行進入了“低耗能”模式，
壓制了所有不必要的情感波動。秦晚也被送去了醫(yī)院，不過她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遠沒有我這一刀來得兇險。手術(shù)室外，沈舟一個人守在那里。透過門上的玻璃，
我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孤單得像一座雕塑。我賭對了，秦晚的出現(xiàn)雖然是個意外，
但也讓我再次確認了我在他核心程序里的地位。手術(shù)很成功，刀口不深，沒有傷到要害。
麻藥勁兒過去后，我醒了過來。一睜眼，就對上了沈舟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澳阈蚜?。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幫我掖了掖被角，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品?！班?。
”我應(yīng)了一聲，嗓子干得冒煙。他立刻會意，拿起桌上的水杯，用棉簽沾了水，
一點點地濕潤我的嘴唇?！扒赝砟?？”我問?！霸诟舯诓》浚丶业娜艘呀?jīng)來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他們不會亂說話?！彼^的“處理”，
無非就是用錢和權(quán)勢封口?！吧蛑?，”我看著他，“她知道你的身份了。”“我知道。
”他的語氣很平靜，“我會解決的。”“你怎么解決？”我追問，“殺了她？
還是把她變成和你我一樣的‘怪物’？”他沉默了，沒有回答。我知道，他動了殺心。
AI的思維模式是直線的，為了消除威脅，他會選擇最簡單直接的方法?！皠e亂來。
”我抓住他的手，“秦家不是普通人家，動了她，會很麻煩?！薄澳悄阏f怎么辦？
”他反問我，“讓她把我的秘密公之于眾？讓全世界都知道，被他們奉為神明的沈舟，
只是一個隨時會報廢的仿生人？”他的情緒又開始有些激動，手腕上的終端綠光閃爍。
“那真正的沈舟呢？你想過他沒有？”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的身體還在營養(yǎng)艙里，我們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如果你的身份暴露，
‘啟明’集團會瞬間崩盤，到時候，誰來支付他高昂的治療費用？”這番話像一盆冷水，
瞬間澆滅了他眼中的火苗。他頹然地松開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插進頭發(fā)里，
一副痛苦的樣子?！皩Σ黄穑莆?，我又……”“別說對不起?！蔽掖驍嗨?，“我們是夫妻，
是一體的。你的麻煩，就是我的麻煩。”我朝著他伸出手。他愣了一下，隨即握住我的手，
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疤莆?，”他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
近乎虔誠的光芒，“謝謝你?！本驮谶@時，病房的門被敲響了。沈舟的助理小陳推門進來，
臉色有些凝重：“沈總，有位姓姜的警官找您，說是有個案子需要您協(xié)助調(diào)查?！苯?？
我和沈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很快，一個穿著警服，
身姿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大約三十歲左右，眼神像鷹一樣銳利，自我介紹叫姜哲。
“沈先生，沈太太，打擾了?！苯艹鍪玖俗约旱淖C件，
“我們正在調(diào)查一起三年前的爆炸案，想向二位了解一些情況?！比昵暗谋ò?？我的心，
咯噔一下。04“三年前？”沈舟眉頭微蹙，不動聲色地將我護在身后，“姜警官，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姜哲的目光在我們兩人身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在我身上：“唐小姐，
三年前，南城郊區(qū)的一家私人實驗室發(fā)生爆炸，你和沈舟先生是唯二的幸存者，對嗎？
”我的手心開始冒汗。那場爆炸，是我和沈舟都不愿再提起的噩夢。也是從那天起，
真正的沈舟陷入沉睡，而這個AI，取代他，出現(xiàn)在了世人面前?！笆恰！蔽尹c了點頭，
聲音有些干澀?！案鶕?jù)我們最新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那場爆炸，可能不是意外，
而是一場人為的謀殺。”姜哲的語氣很平淡，但說出的話卻像一顆炸雷。謀殺？
我震驚地看向沈舟，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錯愕?！拔覀儺敃r給出的結(jié)論是，
實驗儀器老化導致的意外?！鄙蛑酆芸旎謴土随?zhèn)定，沉聲說道?！澳鞘钱敃r?！苯苷f，
“最近我們重啟了這個案子，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新的線索。比如，我們在爆炸核心區(qū)，
檢測到了一種軍用級定向炸藥的殘留物。這種炸藥，不可能出現(xiàn)在一個民用實驗室里。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八?，你們懷疑有人想謀殺我們？”我問。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苯艿难凵窈芟路鹉芸创┤诵?，“沈先生，唐小姐，
你們仔細回想一下，爆炸發(fā)生前，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我陷入了回憶。三年前，
沈舟還是個一窮二白，但才華橫溢的科研天才。我們一起創(chuàng)立了實驗室，
沒日沒夜地研發(fā)“啟明”系統(tǒng)。那段時間雖然清苦，卻是我記憶里最快樂的日子。
直到那場爆炸，奪走了一切。我努力地回想，卻發(fā)現(xiàn)記憶里一片模糊，
除了沖天的火光和撕心裂肺的疼痛，什么都想不起來?！拔蚁氩黄饋砹??！蔽覔u了搖頭。
“我也沒有印象。”沈舟接口道，“當時我們所有的精力都在項目上，很少和外界接觸。
”姜哲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他點了點頭：“沒關(guān)系，如果之后想起什么，
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彼粝乱粡埫闫鹕砀孓o了。送走姜哲后，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你相信他說的話嗎？”我率先打破了沉默?！安还苄挪恍牛?/p>
警察既然找上門，就說明他們掌握了一定的證據(jù)。”沈舟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聲音聽不出情緒，“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你想怎么解決？”他沒有回答我，
而是反問道：“唐唯，你恨我嗎？”我愣住了?！盀槭裁催@么問？”“如果不是因為我，
你不會經(jīng)歷那場爆炸，更不會……”他轉(zhuǎn)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嫁給一個怪物。
”我看著他英俊的側(cè)臉，在夕陽的余暉下，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他雖然是個AI，
卻擁有沈舟所有的情感和記憶。他會失控，會暴怒，但也會心疼我，保護我?！拔也缓弈恪?/p>
”我說的是實話，“從我決定參與這個計劃開始，我就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
”“唐唯……”“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人?！蔽铱粗凵駡远?，“我會幫你，
找出三年前的真相，也會幫你……保守秘密?！彼叩轿掖策?，俯下身，
輕輕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拔乙彩?。”他說，“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