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第一天,我就因為大義滅親、清理人渣,被地府破格提拔了。
判官鬼差拍拍我的肩:
“新人,你的第一批罪犯到了,好好干?!?/p>
話音剛落,我爸媽和我弟就被丟在了我面前。
看到我,他們連滾帶爬地過來。
“女兒!救命??!你怎么穿著這身衣服?”
我媽扯著我的黑袍,滿臉淚痕。
“是不是你當(dāng)了官?快跟他們說說,我們是冤枉的??!”
我整理了一下袍子,拿起工位上的名牌,遞到他們眼前。
“別誤會?!?/p>
我指著上面“專屬行刑官”五個字,帶著職業(yè)微笑。
“我不是來救你們的,我只是來上班的。而你們,是我今天的KPI?!?/p>
……
我媽張玉依的哭嚎不停,手指死死抓著我身上的鬼差袍角。
“林溪!你個死丫頭瘋了是不是!”
“我們是你爸媽!你怎么能看著我們受苦!”
我爸林建慶比她更理直氣壯,挺著酒肚怒吼。
他試圖用那二十多年的父親威嚴(yán)來壓制我。
“反了你!我生你養(yǎng)你,你這條命都是我的!趕緊給我求情去!”
他們的囂張在死后仍未改變,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的可笑。
生前,他們用這些話捆綁了我二十四年。
可惜,跳下樓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不是那個予取予求的林溪了。
我甩開我媽的手,拂了拂差服。
躲在他們身后的弟弟林光輝,正怨毒地盯著我,嘴里還在不停嘟囔。
“掃把星,死了都不安生?!?/p>
不等我開口,身旁的判官已展開卷宗。
開始宣讀他們的罪狀。
“惡鬼,張玉依、林建慶、林光輝,其罪如下”
“罪一,長期精神虐待、壓榨親女林溪,竊其薪資,奪其前程。”
“罪二,為謀錢財,欲將親女賣與有暴力傾向的鰥夫,逼其自殺?!?/p>
“罪三,明知林溪患有重度抑郁,卻言語刺激,是其自殺的直接推手?!?/p>
樁樁件件,都是我生前的噩夢。
如今被這般公正地念出來,卻也不再泛起波瀾。
我媽尖叫著打斷了判官。
瘋了一般,指著我的鼻子開始破口大罵。
“放屁!我們那是為她好!她的錢給弟弟買房娶媳婦,天經(jīng)地義!”
“我們是她父母,做什么都是對的!她的一切都是我們的!”
她不僅不愿承認(rèn)罪行,甚至想沖上來撕我,可惜被鬼差的鐵鏈狠狠拽了回去。
我爸也開始了表演:
“她才是個不孝女!應(yīng)該下十八層地獄受苦!”
判官面無表情,手一揮:
“罪犯藐視公堂,罪加一等?!?/p>
“然地府慈悲,允爾等上訴?!?/p>
“啟動三生鏡,照爾等人事功德是非,一切明晰后,再行判決!”
我爸媽一聽還有轉(zhuǎn)機(jī),臉上立刻換上了得意。
仿佛三個人馬上就能無罪釋放。
三生鏡,可不只是照出他們做過什么。
它會把我受過的每一分痛苦,都原封不動地,施加在施虐者的靈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