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厲江嶼是商業(yè)聯(lián)姻。他不愛我,但我愛他。所以我收斂性子,為他洗手做羹湯三年。
斷聯(lián)的閨蜜宋皎發(fā)來消息?!景舶?,你看新來的實習生拍到了什么。
】【圖片.jpg】【厲江嶼這是出軌了?】我注視著圖片上忘情擁吻的兩人,只覺得惡心。
放大圖片,看著女生那像時若檸的側(cè)顏,更覺得惡心。一把扯掉礙事的圍裙,
將精心準備的便當掃進垃圾桶。深呼一口氣,我回復她:“這個瓜是真是假,等我親自來挖。
”1.宋皎雙手顫巍巍地遞給我資料,斟酌開口:“小劉拍照技術(shù)挺好的,
我本來只是安排他蹲守頂流顧羨之,沒想到拍到了——安安,你現(xiàn)在還好嗎?”我一言不發(fā),
接過文件仔細閱讀。【葉桉,女,22歲,南城大學表演系學生,
三個月前簽約辰星娛樂……】厲江嶼藏得可真深。這幾個月我去公司給他送飯,
愣是沒透露出一點葉桉的風聲。我摩挲著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后殘留的傷口。
“你說他會出多少封口費?!彼勿粗@樣的我,開懷地笑了。那個熟悉的祝卿安回來了。
我給厲江嶼發(fā)去我要出遠門旅游的消息。戴上鴨舌帽和口罩,重新開始私家偵探的工作。
只不過,這次的調(diào)查對象是我的丈夫。2.葉桉上了厲江嶼的車。我默默開車跟在后面,
打開耳機監(jiān)聽車內(nèi)對話?!皡柨?,其實不用特意帶我去選禮服,經(jīng)紀人會給我安排的。
”“那怎么行,我?guī)С鋈サ娜?,可不能丟我的臉?!薄澳侵x謝厲總?!薄澳阋趺粗x我,嗯?
”我面無表情地掐掉監(jiān)聽,握著方向盤的力道重了幾分。他從來不會給我挑衣服。
奢侈品店門口,葉桉率先下車。厲江嶼轉(zhuǎn)頭吩咐司機什么,司機點頭快步離開。
待到兩人都進店,我找到隱匿地點,觀看了兩小時無聊透頂?shù)膿Q裝秀。期間司機送來東西,
我用望遠鏡看到了包裝logo,是那家需要預訂的甜品店。我曾經(jīng)央求過他,
卻一次也沒吃到過。垂眸看著拍到的照片。
口吃下葉桉投喂的甜點;厲江嶼溫柔擦去葉桉嘴角的奶漬;厲江嶼含笑注視害羞低頭的葉桉。
多美好?。《嘀S刺??!葉桉挽著厲江嶼離開,我按下快門??粗ё咚緳C坐上駕駛位,
葉桉神色如常地坐上副駕。車輛起步,絕塵而去。猶豫片刻,我踩下油門跟上。
親眼目睹厲江嶼摟著葉桉進了五星級酒店,我懸著的心終于死了。這男人真臟。我不要他了。
3.我喜歡的少年終究爛掉了。那是十八歲的夏天。
我朝厲江嶼晃了晃手中的錄取通知書:“以后我們就是校友啦!
”他無奈笑笑:“我們從幼兒園開始就一直是校友。”說的也沒錯。雖然在同一個學校,
我們卻不常見面。某天接到厲江嶼的電話,卻傳來陌生的男聲:“是祝卿安嗎?
厲江嶼喝多了,他讓我打電話給你。你能來接他嗎?”我到了后,
看見的就是面色潮紅的厲江嶼安靜地坐著,一副等著人來接的模樣。就像幼兒園那次,
形單影只的小人兒坐在板凳上。是我主動拉起他的手,把他拐回了自己家。我蹲下來,
張開手掌在厲江嶼眼前晃了晃。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睜著濕潤的眼眸,好可憐的樣子。
我壓下內(nèi)心的悸動:“厲江嶼,回家了。”身側(cè)人走路東倒西歪,我不得不箍住他的胳膊。
厲江嶼停下腳步,忽然說道:“檸檸和沈嘉淮在一起了?!蔽以摶卮鹚裁础?/p>
我知道他喜歡時若檸,但時若檸喜歡沈嘉淮,沈嘉淮那小子也喜歡時若檸。
他們在一起我并不意外。長久的沉默僵持。厲江嶼敗下陣來:“祝卿安,你不安慰我嗎?
我們還是朋友嗎?”原來他只當我是朋友。我揚起笑容:“作為朋友,我會勸你祝福他們,
畢竟時若檸可是把你當哥哥看待?!甭勓裕瑓柦瓗Z用力甩開我的手,踉蹌離開。我跌倒在地,
強忍的淚水決堤。這場暗戀,只有我一人兵荒馬亂。宋皎勸我放棄厲江嶼,罵他是榆木腦袋,
放著喜歡他的不要,非要做什么癡情郎。我很迷茫,要放棄喜歡他嗎?明明堅持了這么多年。
但是厲江嶼捧著向日葵出現(xiàn)在我面前,別扭地跟我道歉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喜歡他?;蛟S,
我也能讓他喜歡上我。但是大學四年,我們始終是朋友。我看得出來他有點喜歡我,
但只是有點。其實這樣就夠了。4.畢業(yè)后,我主動疏遠厲江嶼,
選擇和宋皎一起經(jīng)營偵探社。很忙碌,但自由。
再次見到厲江嶼是在時若檸和沈嘉淮的婚禮上。彼時我正在狼吞虎咽。“祝卿安,
你是被餓死鬼附身了嗎?”身后響起熟悉的聲音,我不敢轉(zhuǎn)身,埋頭悄悄挪動腳步。倏爾,
肩膀被緊扣旋轉(zhuǎn),我抬頭是一張放大的俊臉,厲江嶼咬牙切齒:“不想見我?想跑?
”我搖搖頭,只是有點丟臉。我們沉默地看著臺上相愛的新人走向彼此?!澳惴畔铝??
”“你過得怎么樣?”聲音重疊,我們雙雙愣住。我低頭不再言語,
厲江嶼開口:“看著她幸福,我想自己能夠放下了。你呢?過得怎么樣?
”我露出標準笑容:“挺好的?!彼?,別再問了?;槎Y散場,我迅速逃離,
但還是被厲江嶼逮住。我無聊地搓著手指:“那個,我有點忙,沒事我就先走了?!焙孟胩?,
卻逃不掉。厲江嶼緩慢說道:“厲家有意和祝家聯(lián)姻。
”我緊急撤回一個屁股:“你現(xiàn)在是要詢問我的意見嗎?或者說我的意見重要嗎?”“重要,
你不同意的話,提議作廢?!蔽覝喩沓涑庵鵁o力感。這并不是我想要的,但確實有誘惑力。
“抱歉,我不同意?!薄澳阆矚g我不是嗎?為什么要拒絕?”“你在嘗試放下她,
我也該放下了不是嗎?”“祝卿安,你確定不會后悔?”回應(yīng)他的是我離開的背影。
5.明明已經(jīng)決定放棄厲江嶼了。但事與愿違??粗稍谏砼允焖膮柦瓗Z,我大腦宕機。
我把他睡了?記憶飛速運轉(zhuǎn),昨晚只是截胡了一杯服務(wù)員送的酒,喝完頭暈暈的,
之后就完全斷片了。我這是誤打誤撞被下藥了?趁著厲江嶼還沒醒,我穿戴整齊,
輕手輕腳地拉開房門?!霸趺?,又想跑?”魔音入耳,我百米沖刺,逃離案發(fā)現(xiàn)場。
我躲到了宋皎那里。她拍手叫好:“安安,你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
”我無奈扶額:“你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現(xiàn)在是我該怎么辦?”“睡了就睡了,
當無事發(fā)生唄,你也不虧呀!”宋皎戳戳我的手臂。真的能當無事發(fā)生嗎?
我垂眸看著厲江嶼遞過來的文件,終究還是逃不過?!拔也幌牒灐?/p>
”我注視著婚前協(xié)議四個大字?!八宋?,不想對我負責?”“對不起,
當時我神志不清……”“我是清醒的。”我怔住,他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嘛。
不要讓我抱有一點期待?!鞍舶?,我知道你的心意。簽了它,你就是厲太太,
我們以后才有更多可能?!蔽页姓J被厲江嶼蠱惑了。提筆瞬間,
給自己套上了名為厲太太的枷鎖。6.我給宋皎展示了厲江嶼出軌的證據(jù)?!梆?,
我需要你幫我演一出好戲?!彼茨切├毖鄣恼掌?,義憤填膺道:“你想讓我怎么做?
”當然是讓渣男付出代價。我坐在車里,開啟竊聽器,欣賞宋皎精湛的表演。
宋皎把厲江嶼約到咖啡館。未等他落座,率先發(fā)難。
雄赳赳氣昂昂地甩出一沓照片:“厲江嶼,解釋一下吧,你背著安安都干了什么糟心事!
”厲江嶼看清照片后瞳孔一縮:“你怎么會有這些照片——你跟蹤我?”“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為?!眳柦瓗Z平復心情,帶著上位者的從容:“你找到我是什么意思?
”宋皎看得心里窩火:“狗渣男,你就不怕我告訴安安?”“安安很愛我,
我相信她會原諒我一時犯的錯?!薄澳阌惺裁茨樧尠舶苍從?。”宋皎捏緊拳頭。
厲江嶼喝著咖啡:“憑我能讓安安辭掉偵探社亂七八糟的工作。
”“我就知道是你吹的枕邊風?!彼勿ㄒа狼旋X。“說說吧,開價多少?”“八千萬。
”“你怎么不去搶?”“你堂堂辰星娛樂的總裁會拿不出這筆錢?”宋皎面露譏諷。
厲江嶼撥通一個電話,三言兩語交代清楚后掛斷。“錢稍后到賬,
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看見這些照片?!薄皡柨偡乓话賯€心吧,我還是有職業(yè)道德的。
”宋皎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厲江嶼臉部潑了一杯咖啡?!皡柦瓗Z,這是你欠安安的。
”說罷,匆匆離開現(xiàn)場。宋皎的臨場反應(yīng)十分不錯。電話那頭,
宋皎滔滔不絕:“真是大快人心!我本來是想扇他巴掌,但是手快抄起了咖啡杯。
”我勾起唇角:“謝謝皎皎寶貝,好戲還在后頭呢?!爆F(xiàn)在該去會會那個葉桉了。
7.葉桉一臉莫名地看著停在面前的車。我降下車窗:“介紹一下,我是祝卿安,
厲江嶼的妻子。上車聊聊,我不想和你在學校撕破臉皮?!比~桉躊躇片刻,
還是打開車門坐下?!澳銈兊谝淮问鞘裁磿r候?”“一個月前,那次厲總喝醉了,
我掙脫不開?!薄八诖采辖心闶裁??”“桉桉?”“你覺得厲江嶼平時會叫我什么?
”葉桉不說話了。我拿出手機,調(diào)出時若檸的照片,遞到她眼前。
“她是厲江嶼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你覺得自己有幾分做替身的潛質(zhì)?
”葉桉撕下偽裝:“厲太太是特地來羞辱我的嗎?”“不要叫我厲太太,還怪惡心的。
”“我知道你想往上爬,但也要用對方法?!薄拔医o你一千萬,你陪我演一場戲如何?
”“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拒絕,否則你能不能順利畢業(yè)就不好說了。
”我知道葉桉會給我想要的答復,畢竟她很聰明。葉桉垂頭思考,
再抬眼時已是堅定:“我答應(yīng)你,但你要保證我能全身而退。”我挑了挑眉,
隱藏好眼里的戲謔:“當然?!蹦克腿~桉遠去,轉(zhuǎn)頭看見籃球場上鮮活的身影,我一陣恍惚。
年輕真好,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我接起厲江嶼打來的電話?!拔乙磺卸己茫?/p>
只是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再過幾天我就回來了。”“我知道你忙,不用特意來接我,
我自己可以的。”……8.我依然扮演著深愛丈夫的妻子。我每天都很煎熬。
我在等一個機會??吹饺~桉發(fā)來的消息,我嘴角大大地咧開。一絲不茍地為厲江嶼系上領(lǐng)帶,
我主動報備:“今天我要陪媽媽逛街,晚上我就不回來了,你一個人不要太想我。
”厲江嶼一臉無所謂:“錢夠花嗎?”我佯裝發(fā)怒:“作為祝家大小姐,我會沒錢嗎?
”厲江嶼笑笑:“大小姐,我知道了,現(xiàn)在我要去上班了?!笨粗x開,
我報復性地擦著我的手。將家里布置好,我毫不留戀地關(guān)上了門。厲江嶼回到家,
沒有熟悉的搭話聲??蛷d冷清清的,安靜得可怕。恰巧葉桉打來電話,打破了這份詭異。
【厲總,您的外套落我這兒了,我已經(jīng)洗干凈了,需要我給您送過去嗎?】厲江嶼剛想回絕,
但想到祝卿安不在,便答應(yīng)了葉桉的提議。我盯著監(jiān)控,看著葉桉登堂入室。
現(xiàn)在該我上場了。我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倒在沙發(fā)上交纏的兩人?!澳銈冊诟墒裁??”聞言,
慌亂的兩人立刻分開。我沖上去給了厲江嶼兩巴掌。葉桉見狀連忙護住他:“你干嘛打厲總?
”我氣得指尖顫抖:“我是他的妻子,我怎么不能打他了?厲江嶼,你好的很,
居然敢把小三帶到家里來?!眳柦瓗Z此刻緩過神來:“安安,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們都嘴對嘴了,還不是我想的那樣?”厲江嶼上前按住我的胳膊:“安安,
你冷靜一點,聽我跟你解釋。”“我冷靜不了。”費力甩開鉗住我的雙手,一時不察,
我摔倒在地。后背撞到茶幾,我疼得嘶哈一聲。厲江嶼似乎有些愣住了。
葉桉睜大眼睛喊道:“血,她流血了!”我捂緊小腹,大片的血跡浸滿我的白裙子。
9.此刻誰都不敢動。咚咚的敲門聲傳來,并伴隨著來人的怒吼:“安安,你怎么了?
開門讓我進去!”厲江嶼回神開門,轉(zhuǎn)身念叨:“車鑰匙!車鑰匙!車鑰匙!
”宋皎進來看見倒在血泊中的我,不由分說地賞了像無頭蒼蠅亂竄的厲江嶼一巴掌。
“厲江嶼,安安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沒完?!眳柦瓗Z反而鎮(zhèn)定了下來,
抱起我往車庫走去,宋皎緊跟其后:“去華西醫(yī)院,那里距離最近?!眳柦瓗Z一路闖紅燈,
如果不是宋皎提醒車上還有病號,他能上天。手術(shù)室亮起紅燈。厲江嶼無力地靠在墻邊,
宋皎來回踱步。門打開那刻,醫(yī)生宣判了結(jié)果:“病人生命體征維穩(wěn),但很抱歉,
孩子沒有保住。”宋皎不可置信:“你是說安安懷孕了?
”醫(yī)生點頭:“從胎兒發(fā)育程度來看,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薄皡柦瓗Z,這回你滿意了?
”宋皎控訴的聲音傳來,厲江嶼只覺渾身冰冷。孩子,沒了?我睜開雙眼,
入目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鞍舶?,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宋皎輕柔的聲音傳來。
我搖搖頭,毫無血色的唇瓣微啟:“厲江嶼呢?”“我猜你不想睜眼就看見他,
讓他在外面自生自滅?!薄白屗M來吧,我有話跟他講?!彼勿巳挥谛?,把空間留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