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我從北疆平叛歸來,整個京城都在議論江南的一場婚事。吏部尚書,
湊過來:“首輔大人,恭喜??!聽說您一手提拔的高徒蘇文遠,在江南混得是風(fēng)生水起,
都要迎娶江南第一才女了!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旁邊立刻有人陰陽怪氣幫腔:“是啊大人,聽說他發(fā)家的本錢,
還是您當年前托付給他的產(chǎn)業(yè)!嘖嘖,用您的錢,辦他的事,娶他的美嬌娘,
這徒弟收得值??!”“哈哈哈哈,可喜可賀呀?!彼腥说哪抗?,都像看笑話一樣,
落在我身上。他們只知道蘇文遠是我的門生,卻不知道那位所謂江南第一才女沈婉娘,
是我父母為我定下的、只待我返鄉(xiāng)便要完婚的未婚妻。蘇文遠,那個我視若己出的學(xué)生,
不僅吞了我家產(chǎn),還睡了我女人。我沒說話,只是眼神銳利的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整個大殿,
瞬間安靜下來。下了朝,我沒回府。直接換上一身青衣,單人一騎,出了京城。有些賬,
該算了。有些蠢貨,也該親手去喂喂魚了。01江南,蘇家鎮(zhèn)。昔日鳥不拉屎的窮地方,
如今張燈結(jié)彩,換了嶄新的白玉牌坊,上面刻著一行字,生怕別人看不見,
刷了層金粉:“恭迎欽差門生、江南巨富蘇文遠榮歸故里,喜結(jié)連理!”牌坊底下,
我一手提拔的門生蘇文遠,穿著大紅喜袍,被一群鄉(xiāng)紳富商圍在中間,正唾沫橫飛吹著牛。
我牽著馬,一身風(fēng)塵,站在人群外,看著他。他也看見了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毫不掩飾戲謔。他撥開人群,大步向我走來,聲音大得像敲鑼:“哎喲喂!這不是恩師嗎?!
”他故作驚訝叫著,上下打量我,嘖嘖有聲:“恩師,怎么穿成這樣就來了?哎呀,
我給忘了,您現(xiàn)在不是當年了。來人!給恩師看座!……就坐到最末尾那桌去吧,
免您這身窮酸氣沖撞了貴客!”周圍的人,瞬間爆發(fā)哄堂大笑。
一道道目光全是鄙夷和看熱鬧的幸災(zāi)樂禍。就在這時,一身鳳冠霞帔的沈婉娘,
在丫鬟的簇擁下走了出來。她看著我,那張我曾無比熟悉的臉上,此刻只剩下厭惡。
她沒說話,只是從袖子里拿出一錠銀子,手腕一抖,那錠銀子“當啷”一聲,
被她扔在我腳邊?!奥犝f你在京城混得不怎么樣?!彼穆曇舯蕊L(fēng)還冷,“拿著吧,賞你的。
別說我不念舊情,這點錢,夠你買件像樣的衣服,然后滾出江南。
”這話比直接扇我耳光還狠。蘇文遠一把摟住她的腰,笑得更張狂了:“婉娘說得對!恩師,
您看看您這身,我家馬夫都比您穿得體面!您是何苦呢?早知有今天,當初裝什么清高?
”我沒看地上的銀子,也沒理會周圍的嘲笑。我的眼神,像一口古井,
只是靜靜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我的沉默在他們眼里,就是慫了,就是無能狂怒。“怎么,
恩師,被說中心事,沒話了?” 蘇文遠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
惡毒說:“別掙扎了,老東西。你的時代過去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女人,現(xiàn)在,
都是我的!”我終于抬起眼,迎著他挑釁的目光,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像一道炸雷,
瞬間壓過了所有聲音。“我來這兒,只辦三件事。”“一,清理門戶?!薄岸?/p>
拿回我的東西。”“三……” 我頓了頓,眼神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維護朝廷的臉面!
”02話音剛落,沈婉娘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挽住蘇文遠的胳膊,
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我。“你?”她的聲音里全是譏諷,“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你的權(quán)勢,
你的人脈,你那些家產(chǎn),現(xiàn)在全都在我和文遠手里!你不過是個被皇上討厭,
被朝廷扔掉的廢物罷了!”蘇文遠摟著她的纖腰,
志得意滿對眾人喊道:“大伙兒別理這個瘋子!他就是嫉妒我能娶到婉娘這樣的仙女,
嫉妒我能得到戶部大人的賞識!”他從懷里掏出一份蓋著紅印的文書,
高高舉起:“都看清楚了!這是戶部特批的文書,準許我在江南開銀號,調(diào)動官銀!有這個,
誰還敢說我吹牛?”鄉(xiāng)親們一看到那紅印,眼睛都亮了,看我的眼神也變得不善起來,
好似我才是那個擋他們財路的絆腳石?!皾L出去!我們蘇家鎮(zhèn)不歡迎你!”“就是!
別在這兒搗亂!”幾個地痞無賴圍了上來,推推搡搡想把我趕走。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幾個地痞使出了吃奶的勁,卻發(fā)現(xiàn)我像生了根一樣,根本推不動。我沒看他們,
目光掃過眾人,聲音里不帶溫度:“誰再上前一步,就是圍攻朝廷命官,按大周的法律,
等同于造反,誅九族。”那幾個地痞被我話里的殺氣嚇住,一時間不敢再動。就在這時,
我的目光,落在沈婉娘腰間掛著的一塊玉佩上。那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玉,
上面用金子鑲了個“安”字。我的心猛一沉。這塊玉佩,叫“定國安邦”,
是三年前我平定北疆叛亂,皇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親手賞我的。天下就這么一塊,
代表著皇上對我的絕對信任。后來,我把它給了沈婉娘,當做定情信物。
我跟她說過:“看見這塊玉佩,就跟看見我一樣。拿著它,可以調(diào)動我手下所有的人。
”我從沒想過,這塊代表著無上榮耀和絕對信任的玉佩,今天會掛在一個背叛我的女人身上。
我指著那塊玉佩,一字一頓說,聲音冷得像冰:“沈婉娘,把你腰上那塊御賜的玉佩,
還給我。”沈婉娘聽了,臉上的笑容更得意了。她解下玉佩,在手里拋著玩,
眼神里全是挑釁:“你說這個?這可不是你的東西。
這是文遠托人從京城最好的鋪子里給我買的定情信物,代表著他和朝廷的關(guān)系。
跟你這喪家犬,有什么關(guān)系?”“那上面有皇上的親筆刻印?!?我的聲音已經(jīng)冷到極點,
“它代表的,是朝廷的臉面?!薄澳樏妫俊鄙蛲衲锖盟坡牭搅俗詈眯Φ男υ?,
咯咯笑得花枝亂顫,“臉面值幾個錢?能換來江南的鹽引?還是能換來戶部的批文?
”她笑聲突然停了,臉上閃過一絲殘忍。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她手一松。
那塊象征著無上榮耀的“定國安邦”玉佩,就這么直直掉了下去。“啪!”一聲脆響,
玉佩摔在青石板上,瞬間四分五裂。她還不罷休,抬起那只繡著金鳳凰的鞋,
對著地上的碎片,狠狠踩下去?!翱┲ā苯痂偟摹鞍病弊衷谒_下變了形,
溫潤的玉片被碾成了碎末。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安靜了。03死寂。
剛才還吵吵嚷嚷的人群,現(xiàn)在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看著地上的那堆粉末,和沈婉娘那只還停在半空、姿態(tài)優(yōu)雅又無比殘忍的繡鞋。
他們可能不認識這塊玉佩,但也看得出這是個好東西。這么好的寶貝,說毀就毀,這份狠勁,
讓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冷顫。蘇文遠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想到沈婉娘會做得這么絕。
但很快,那絲驚訝就變成了狂喜和欣賞。他上前一步,把沈婉娘摟進懷里,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好!婉娘,你做得好!”他的笑聲打破了死寂,充滿了不可一世的張狂,
“恩師,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下場!連你最寶貝的東西,在我們眼里,
也跟地上的泥一樣!你的時代,早就過去了!”他指著我,
對周圍的鄉(xiāng)親們繼續(xù)煽動:“大家看到了嗎?這老頑固,還想靠著過去那點功勞來壓我們!
今天,我就要讓他知道,在江南,在這蘇家鎮(zhèn),誰說了才算!”“文遠說得對!
”沈婉娘靠在蘇文遠懷里,臉上是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她看著我,“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大官嗎?
錯了!你現(xiàn)在,連條狗都不如!你的一切,都將是我們的!”人群再次被煽動起來,
那幾個地痞交換了眼神,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在他們看來,我現(xiàn)在的沉默,
就是徹底認慫了?!疤K公子說得對!打斷這個老東西的腿!
”“讓他跪下給蘇公子和沈小姐磕頭認錯!”蘇文遠眼里閃過一絲狠色,
他從懷里掏出一大錠金子,扔在那幾個地痞面前:“誰能讓他今天跪在我面前,
這錠金子就是誰的!”有錢能使鬼推磨。那幾個地痞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呼吸都粗了。
他們獰笑著,一步步向我逼近。“老東西,是自己跪下,還是讓我們哥幾個幫你?
”我沒理他們。在所有人鄙夷、嘲諷、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中,我緩緩、一言不發(fā)蹲下身子。
這個動作,在他們看來,是懦弱,是屈服,是最后的掙扎。“哈哈哈,慫了!
他到底還是怕了!”蘇文遠笑得前仰后合。沈婉娘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我無視了這一切。我的眼里,只有地上那些被碾碎的玉佩碎片。它曾是皇上的期望,
是國家的榮耀,是我半輩子拼殺換來的見證。我伸出微微顫抖的手,一片一片,
把碎片撿起來,好似在拾起一個破碎的夢。我的動作很慢,很輕。
就在一個地痞的拳頭快要砸到我后背的時候,我把最后一塊碎片收進手,然后慢慢站了起來。
我抬起頭,目光越過眼前這些跳梁小丑,看著蘇文遠和沈婉娘,我的聲音平靜得嚇人,
不帶一絲波瀾,卻像三九天的寒冰,讓他們的笑容瞬間凍在臉上?!盎噬腺p的東西,
掉在地上被人踩,朝廷的臉面,被畜生給毀了。”“這個罪,該殺?!?4“該殺?
”蘇文遠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的眼神讓他發(fā)毛,
他硬著頭皮喊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給我上!打死他,我擔著!
”那幾個地痞被金錢和蘇文遠的承諾沖昏了頭,再次吼著向我沖來。但是,這一次,
我沒再給他們?nèi)魏螜C會。就在他們的拳腳快要碰到我身體的時候,我慢慢從懷里,
拿出了一樣?xùn)|西。那不是武器,也不是什么值錢的寶貝。那是一塊巴掌大小,
純金打造的令牌。令牌樣式很古老,正面在陽光下,反射出四個刺眼的字——如朕親臨!
這四個字好似有千斤重,令牌一出來,整個蘇家鎮(zhèn)的空氣都好似凝固了。
那幾個沖在最前面的地痞,像被點了穴一樣,身體僵住,獰笑變成了恐懼。
蘇文遠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沒了,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沈婉娘更是像被雷劈了一樣,身體一軟,要不是丫鬟扶著,早就癱在地上了。我拿著金牌,
向前走了一步?!胺畋菹驴谥I!”我的聲音不再平靜,而是充滿了殺氣,
每一個字都像炸雷一樣,在眾人耳邊響起?!坝鹆中l(wèi),何在?!”聲音劃破長空,
好似在問天。一開始,是一片死寂。但只過了幾秒鐘,從鎮(zhèn)子外的遠處,傳來了一陣悶響。
“咚……咚……咚……”那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大地開始微微震動,遠處的地平線上,
出現(xiàn)了一道黑色的洪流。那是五百個穿著黑色鐵甲、拿著三刃長戟的羽林衛(wèi)!
他們就像一堵會移動的鋼鐵城墻,帶著一股能把天都捅破的殺氣,向著蘇家鎮(zhèn)壓了過來!
人群驚恐向兩邊退去,讓開一條寬闊的大路。羽林衛(wèi)隊形整齊,腳步鏗鏘,
瞬間就把整個牌坊底下圍得水泄不通,長戟像樹林一樣,寒光閃閃。
帶頭的一個獨眼將軍翻身下馬,盔甲碰撞聲中,他大步走到我面前,單膝跪地,
聲音像洪鐘一樣:“臣,羽林衛(wèi)左都尉,陳嘯!參見相爺!五百羽林衛(wèi)已全部到齊,
請相爺下令!”“相……相爺?”這兩個字從周圍鄉(xiāng)親的嘴里顫抖說出來,他們終于明白,
眼前這個穿著破爛青衣的“落魄戶”,到底是個多么恐怖的人物。
蘇文遠和沈婉娘已經(jīng)面無人色,抖得像篩糠一樣。我沒理陳嘯,甚至沒看他一眼。我的目光,
始終鎖定在蘇文遠和沈婉娘的身上。我慢慢攤開另一只手,手心里,是那堆破碎的玉佩。
“陳嘯。” 我的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感情,“這兩個人,伙同地痞,
當眾踩爛御賜的‘定國安邦’佩,欺騙皇上,侮辱朝廷。按大周的法律,該當何罪?
”陳嘯猛然抬頭,當他看到我手里那堆碎片時,那只獨眼里瞬間爆發(fā)出嚇人的殺氣。
他“噌”地一聲拔出腰間戰(zhàn)刀,刀鋒指著蘇、沈二人,怒吼道:“回相爺!
這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跟造反一樣!應(yīng)該立刻拿下,押回京城,
交給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會審!主犯……誅三族!
”“誅……誅三族……”沈婉娘再也支撐不住,尖叫一聲,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蘇文遠則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得涕淚橫流,語無倫次磕頭求饒:“恩師!
恩師饒命啊!學(xué)生……學(xué)生只是一時糊涂!學(xué)生再也不敢了!求恩師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饒我一命!?。 蔽揖痈吲R下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極度冰冷的弧度。我慢慢抬腳,
把他剛才用來炫耀的那份所謂“戶部文書”踩在腳下,輕輕碾了碾?!澳阋詾?,
你真的搭上了戶部的關(guān)系?”我的聲音很輕,卻讓他瞬間掉進了冰窟窿?!安环粮嬖V你。
那份讓你引以為傲的文書,是假的?!薄吧厦娴膽舨看笥?,是我離京前,親手給你刻的。
”05“假……假的?”蘇文遠猛地抬起頭,滿是淚痕的臉上充滿了極度的荒謬和不敢相信。
他像被抽了筋一樣,癱在地上,
喃喃自語:“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我靠著它……我靠著它才打通了江南漕運的關(guān)節(jié),
才讓鹽運司那些官老爺對我點頭哈腰……它怎么可能是假的?”他的精神,
在這一刻徹底垮了。他賴以生存、引以為傲的一切,
那個支撐他背叛我、搶走我未婚妻的根基,竟然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笑話?!澳阋詾?,
沒有我點頭,江南官場那些老油條,會憑你一張紙就聽你的?” 我冷笑著,
一字一句敲碎他最后的幻想,“我給你那張假文書,給你這個機會,就是想看看,
你的膽子到底有多大,你的心到底有多黑?!薄拔冶緛硪詾椋阕疃嗍墙栉业拿^,撈點錢。
沒想到,你竟然敢勾結(jié)地方,吞掉國家的稅款,甚至還想動朝廷的鹽引!
”我的聲音陡然提高,像法官的驚堂木一樣,重重砸下:“蘇文遠,你可知罪?!
”“我……我……” 蘇文遠張著嘴,說不出話,汗水像下雨一樣。他終于明白,
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我不是不知道他背叛,我是在等,
等他把所有跟他同流合污的人,都拉下水,然后一鍋端!就在這時,
遠處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這一次來的不是軍隊,而是一隊穿著紅色官袍的官員,
帶頭的人,面容清瘦,眼神銳利,正是當朝吏部尚書,張柬之。張柬之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
也是我在朝中最信任的人。他的出現(xiàn),意味著這件事,已經(jīng)從“清理門戶”的家務(wù)事,
正式變成席卷整個江南官場的大風(fēng)暴。那些剛才還圍著蘇文遠吹捧的鄉(xiāng)紳富商,
一看到吏部尚書的官轎,嚇得魂都沒了,紛紛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張柬之翻身下馬,
快步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地上的爛攤子和跪著的蘇文遠,眼里閃過心痛,但他沒多說,
只是彎腰行禮,從袖子里拿出一卷黃色的圣旨,高高舉起?!跋酄?,屬下奉旨前來,
協(xié)助您徹查江南官場貪腐案?!彼D了頓,目光掃過全場,
聲音變得威嚴而肅穆:“陛下有旨!”在場所有人,包括羽林衛(wèi)在內(nèi),齊刷刷跪了一地,
高呼萬歲。只有我,依舊拿著金牌站著。見皇上可以不跪,這是皇上給我的特權(quán)。
06“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張柬之的聲音洪亮而清晰,回蕩在蘇家鎮(zhèn)的上空,
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皇家威嚴?!伴T下省門生蘇文遠,身為宰相門徒,
不想著報效國家,反而心生歹念,辜負師門重托。他在江南,冒充宰相之名,偽造朝廷公文,
私下交易,勾結(jié)地方官員,侵吞漕運稅款,倒賣官鹽,罪大惡極,天地不容!
”圣旨每念一句,地上蘇文遠的身體就抽搐一下。他所有的罪行,
都被赤裸裸揭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些他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的勾當,原來皇上早就知道了。
“沈氏婉娘,身為待嫁之婦,不守婦道,與人私通,更是膽大包天,伙同蘇文遠,
毀壞御賜‘定國安邦’佩,這是藐視皇權(quán),踐踏國家臉面,罪該萬死!”聽到自己的名字,
已經(jīng)昏迷的沈婉娘被身邊的丫鬟掐著人中強行弄醒,她茫然聽著對自己的審判,眼神空洞,
好似靈魂已被抽走。張柬之的聲音一頓,語氣變得更加森冷:“朕聽聞此事,龍顏大怒!
這種狼心狗肺、無法無天的東西,如果不嚴懲,國法何在?民心何安?
如何對得起宰相多1為國操勞之心?!”“著,立刻將蘇文遠、沈婉娘二人革除一切功名,
押入天牢,交給三法司嚴審!其父母、族人,一并收押,徹查家產(chǎn),所有不法所得,
全部充公!”“另,
江南漕運使、鹽運司主簿、蘇州知府……(一連串念出了十幾個官員的名字)等人,
涉嫌與蘇文遠同流合污,立刻停職,就地收押,聽候?qū)彶?!”圣旨念到這里,
那些跪在地上的鄉(xiāng)紳富商中,有好幾個當場嚇暈。他們這才知道,自己巴結(jié)的“財神爺”,
原來是催命的瘟神!“朕,特命當朝宰相,持‘如朕親臨’金牌,總督江南一切事宜!
凡是牽扯到這個案子里的人,不管官大官小,都可以先斬后奏!欽此!”“臣,遵旨!
” 我和張柬之同時彎腰領(lǐng)命。圣旨念完,整個蘇家鎮(zhèn)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道雷霆萬鈞的圣旨嚇破了膽。他們終于明白,今天在這里上演的,
根本不是什么落魄宰相被羞辱的戲碼,
而是一場早就計劃好的、由皇上親自授權(quán)的、針對整個江南官場的……大清洗!而我,
就是那把最鋒利的刀。蘇文遠徹底瘋了,他像條蟲子一樣在地上爬,抱住我的腿,
哭嚎道:“恩師!恩師!是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求您……求您念在我曾為您牽馬的份上,
給蘇家留條活路吧!我不想被誅三族啊!”我慢慢低頭,
看著他那張?zhí)殂魴M流、再沒有半點意氣的臉,眼里沒有憤怒,也沒有可憐,只有一片冰冷。
“活路?”我輕輕開口,聲音好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澳阃涛业募耶a(chǎn),
跟我未婚妻鬼混的時候,想過給我留活路嗎?”“你伙同地痞,羞辱我,
甚至要打斷我雙腿的時候,想過給我留活路嗎?”“婉娘,在你面前,
親手踩碎那塊代表我半生榮耀的玉佩時,你們……又何曾想過,給大周的王法,留一條活路?
”07我的每一個反問,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蘇文遠的心上,
把他最后一點僥幸徹底砸得粉碎。他失魂落魄癱坐在地,眼神渙散,
“完了……一切都完了……”羽林衛(wèi)的士兵用鐐銬鎖住了他和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的蘇家父母。
這時,一直失魂落魄的沈婉娘,卻突然掙脫丫鬟的攙扶,瘋了一樣沖到我面前。她沒有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