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推送彈窗跳出來的時候，周琳正蹲在便利店門口啃飯團。
#趙氏集團總裁前妻能力存疑#
#業(yè)內(nèi)爆料：某離婚女士靠身體混進美容圈#
配圖是她昨天在供應商會議上擦汗的抓拍，角度刁鉆得活像得了帕金森。評論區(qū)簡直沒眼看：“這種家庭主婦懂什么生意”、“估計是床上功夫比較好”...最絕的是趙明軒居然親自下場點贊，還假惺惺評論：“琳琳只是太要強，大家別為難她”。
“咯嘣”一聲，周琳把飯團里的梅干菜咬出了碎尸萬段的動靜。
***
辦公室氣氛比殯儀館還瘆人。
周琳推門進去時，富婆們正圍著一份財經(jīng)報紙嘖嘖有聲。張姐第一個看見她，立馬把報紙抖得嘩啦響：“哎喲琳琳，你這知名度漲得比股價還快嘛！”
報紙頭版赫然印著《趙明軒前妻疑靠人脈攪亂美容市場》，副標題陰險地暗示她用“特殊手段”拉攏客戶。
“胡說八道！”周琳指甲掐進掌心，“我根本沒見過那些客戶...”
“誰知道呢？”劉夫人慢悠悠涂著護手霜，香精味熏得人頭暈，“趙總可是連聊天記錄都放出來了——說你當年連超市折扣券都算不明白?！?/p>
周琳渾身血液唰地沖到頭頂。是了，離婚前那個王八蛋確實總搶著幫她算賬，轉(zhuǎn)頭就在朋友圈發(fā)“老婆連菜錢都不會算真可愛”...敢情從那時候就在埋雷！
“行了行了，”張姐假惺惺打圓場，“琳琳今天先去核對倉庫數(shù)據(jù)吧，供應商那邊...暫時讓陳太接手?！?/p>
這明擺著是要架空她。周琳看著這群女人——張姐嘴角噙著看戲的笑，劉夫人眼底全是鄙夷，連平時最溫和的王總都躲閃著她的目光。只有李姐突然“啪”地合上化妝鏡：“我看倉庫挺適合周琳的，清凈?！?/p>
鏡面反光晃過周琳的眼睛，像某種暗號。
***
倉庫在地下二層，霉味混著香精原料的怪味，聞得像腐爛的玫瑰花。周琳對著堆積如山的貨箱喘粗氣，手機還在不停震動——全是陌生號碼發(fā)來的侮辱短信。
“操...”她一腳踹在貨架上，玻璃瓶罐哐啷作響。離婚時凈身出戶沒哭，被小三找上門沒哭，可現(xiàn)在被潑滿身臟水，鼻子酸得厲害。
憑什么？就因為她沒背景好欺負？趙明軒那個爛人出軌又轉(zhuǎn)移財產(chǎn)，現(xiàn)在還能裝受害者？那些富婆嘴上姐妹情深，其實個個等著看她笑話！
眼淚砸在庫存單上暈開墨跡。她突然想起大學時拿過的數(shù)學競賽獎杯，想起婚前做項目主管時帶團隊拼殺的狠勁——怎么就把自己活成了別人眼中的廢物？
“哭頂個屁用...”她抹了把臉掏出手機。通訊錄滑到底，有個備注“老倔頭”的號碼——當年幫公司做供應鏈優(yōu)化時認識的原材料商，脾氣臭得像腌過頭的酸菜，但最恨仗勢欺人的混蛋。
電話接通時那頭的咆哮聲震得耳朵疼：“誰啊！大半夜的...”
“牛叔，我周琳。”她咽下喉嚨里的哽咽，“以前弘項目部的，給您遞過三次方案都被摔臉上那個?！?/p>
對面沉默三秒，突然爆吼：“噢！那個非要改我流水線的小丫頭？咋的，又來找罵？”
“求您罵我來著，”周琳指甲摳著貨架銹跡，“就現(xiàn)在罵，開免提罵——讓某些人聽聽當年誰求著我改方案?！?/p>
她故意把手機對準倉庫攝像頭。五分鐘后，整個辦公樓都聽見老倔頭中氣十足的咆哮：“趙明軒算個蛋！當年不是你這丫頭看出生產(chǎn)線漏洞，老子早破產(chǎn)了！現(xiàn)在跟我說你不會算數(shù)？那群人腦殼里灌屎了吧？！”
周琳默默打開倉庫電腦。當年給牛叔做的優(yōu)化方案還在云盤里，數(shù)據(jù)清晰得像照妖鏡——省了37%成本，提效2.8倍。她直接投屏到辦公樓所有顯示器上，附贈一句：“張姐，倉庫數(shù)據(jù)核完了，誤差率0.03%，比您上季度報表還低點兒?！?/p>
死寂。三分鐘后李姐最先發(fā)來賀電：“牛逼啊妹妹！”后面跟著個轉(zhuǎn)賬紅包——足足抵她三個月工資。
***
首戰(zhàn)告捷的爽感沒持續(xù)到下班。
周琳咬著煎餅果子趕末班車時，黑色奔馳冷不丁斜插到面前。車窗降下來，趙明軒的律師皮笑肉不笑地遞來平板電腦：“趙總請您看個好東西?！?/p>
視頻開始播放時，煎餅果子“啪嗒”掉在地上。
畫面里是她婚前在酒吧打工的片段——二十歲的小姑娘被醉客摟著腰灌酒，領口歪斜著露出半截肩膀。拍攝角度猥瑣得令人作嘔，最后幾秒甚至閃現(xiàn)出疑似吸毒的模糊鏡頭。
“合成視頻而已！”周琳聲音發(fā)顫，“我從來沒...”
“趙總說了，”律師慢條斯理擦著眼鏡，“要是明天您還在‘伊人坊’項目，這視頻就會出現(xiàn)在各位投資人郵箱里——標題就叫《破產(chǎn)富太昔日糜爛生活》？”
奔馳車揚長而去，尾氣噴了她滿臉。周琳僵在夜風里，手機突然亮起新消息。
趙明軒：「琳琳，最后給你次機會：現(xiàn)在回來復婚，或者身敗名裂：）」
霓虹燈在她臉上投下交錯的光影，像被劃爛的傷口。遠處寫字樓電子屏正滾動著“伊人坊”的招商廣告，張姐的臉在巨幕上笑靨如花。
周琳慢慢蹲下去撿煎餅果子，手指擦過油膩的塑料袋時，突然想起離婚前夜——她縮在客房聽見趙明軒打電話：“放心，周琳那種乖乖女最好拿捏...大不了把她黑歷史挖出來...”
原來從那時候起，獵人就已經(jīng)在打磨屠刀。
但這次她不想當待宰的羔羊了。
掏出手機，她撥通某個塵封已久的號碼。電話接通的瞬間，夜市嘈雜的背景下，她的聲音冷靜得自己都害怕：“狗仔老王？三年前你說欠我個人情...現(xiàn)在該還了?！?/p>
聽筒里傳來打火機咔嚓聲：“喲，趙太太終于想通了？”
“是趙前妻?！敝芰仗ь^望向?qū)懽謽牵硞€窗口還亮著燈——李姐的辦公室，“幫我查兩個人：趙明軒和劉夫人老公的資金往來，還有張姐名下所有空殼公司。”
“價錢可不便宜...”
“拿消息抵，”她咬碎舌尖嘗到血味，“我這兒有趙明軒稅務審計的原始數(shù)據(jù)，夠你炒半年熱搜。”
掛斷電話時，末班車正從身后駛過。車窗倒影里的女人咧嘴笑起來，牙齒白森森得像磨尖的刀。
獵殺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