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這邊兒。”強子壓低聲音,手指隨意劃拉著,“食堂,梟哥的地盤,吃飯甭往西邊角湊,那邊是疤哥的人,晦氣。打飯窗口左邊第三個,那光頭老張,自己人,份量足?!?/p>
“疤哥?”
“嗯,那是個變態(tài),專挑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梟哥剛剛廢了黑子,他肯定記恨上了。沈哥,你千萬離他遠點,尤其是落單的時候。”
強子含糊地帶過,眼神示意沈言留意,“他地盤主要在洗衣房和工具房附近,那片少去。還有西頭那個‘龍哥’,也是個刺頭,跟疤哥不對付,但也別沾?!?/p>
兩人正說著,經過洗衣房門口。巨大的滾筒洗衣機發(fā)出沉悶的轟鳴,空氣中彌漫著肥皂水和汗餿味混合的渾濁氣息。一陣壓抑的嗚咽和猥瑣的哄笑聲從旁邊一個堆滿臟衣籃的陰暗角落傳來。
沈言腳步微頓,側過頭往聲源方向看去
只見幾個身材壯碩的犯人,正將一個瘦弱的少年囚犯堵在墻角。那少年囚服被che開了大半,露出嶙峋的肋骨和蒼白的皮膚,臉上布滿淚痕和淤青,眼神驚恐絕望得像只待宰的羔羊。
其中一個犯人正用骯臟的手拍打著少年的臉,另一個則yin笑著去扯他的ku子,嘴里噴著污言穢語。
“小兔崽子,哭喪著臉給誰看?”
“就是,伺候好了,以后有你的好日子過!扭什么扭!”
“ba干凈了讓哥幾個先驗驗貨……”
那少年徒勞地掙扎著,像落入蛛網的飛蛾,每一次微弱的反抗都引來更粗暴的壓制和更刺耳的哄笑。
沈言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清冷的眸子里翻涌起冰冷的怒意。他幾乎是本能地就要抬步沖過去!
“沈哥!”強子的反應極快,一把死死攥住了沈言的手腕!力道之大,讓沈言感到一陣生疼。
強子臉上是焦急和不容置疑的凝重,他壓低聲音,語速飛快:“別管!不能管!那是龍哥的人!”
沈言被強子拽得身體一滯,他猛地轉頭看向強子:“放手!”
“沈哥!你聽我說!”強子非但沒松手,反而抓得更緊,幾乎是把沈言往自己這邊拖了一步,用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懇求:
“這里是東區(qū)!龍哥是西區(qū)頭目,跟疤哥一個級別的狠角色!那孩子……是他點名要‘賞’給手下兄弟的‘玩具’!你現在過去,就是跟整個西區(qū)為敵!梟哥是厲害,可也犯不著為了個不相干的人,現在就撕破臉跟龍哥對上!不值得!”
強子的眼神里充滿了現實的殘酷:“梟哥只交代我護著你!沈哥,你剛進來,根基不穩(wěn),自身都難保!求你了,別惹事!”
沈言死死盯著那個角落,少年絕望的嗚咽和布料撕碎的聲音如同細針扎進他的耳膜。
憤怒在胸腔里無聲地燃燒,幾乎要將理智焚毀。但強子的話,像一盆冰水澆在心頭——這里是弱肉強食的叢林,只有赤裸裸的強權。
秦梟的庇護是有界限的,他沈言此刻,確實自身難保。
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他猛地轉回頭,不再看那個角落:“走?!?/p>
“浴室,”強子拐進另一條通道,水汽和汗臊味撲面而來,強子沒進去,只是朝里努努嘴,“晚上人多,亂。梟哥洗澡有固定隔間,沒人敢湊近。平時…最好挑人少時候去?!?/p>
他沒明說,但沈言聽懂了潛臺詞——避開疤哥那幫人。
沈言淡淡“嗯”了一聲,將“龍哥”、“疤哥”、“工具房”這幾個關鍵詞牢牢刻進腦海。
隔著老遠的工具房附近,一個倚著墻的壯漢,那人臉上有道猙獰的疤,從眉骨劃到嘴角,正毫不掩飾地盯著沈言,舌頭舔過干燥的嘴唇。
是疤哥。
沈言沒回頭,脊背依舊挺直,但指尖在囚服袖口下悄然收緊。
強子顯然也察覺了,低罵了一聲“操”,腳步加快了幾分:“快走,沈哥。那傻逼盯上你了?!?/p>
晚上自由活動時間,監(jiān)區(qū)走廊人聲嘈雜。
沈言找到強子:“醫(yī)務室怎么走?”
強子指了個方向:“走廊盡頭右拐。沈哥,要我陪你去不?”
“不用?!鄙蜓赞D身就走。胸膛的抓痕火辣辣地疼,新換的囚服摩擦著皮膚,提醒他白天的屈辱和危險。
醫(yī)務室彌漫著更濃的消毒水味。值班的老醫(yī)生不知去向。
沈言走到墻邊簡陋的鏡子前。他解開囚服扣子,布料摩擦傷口,疼得他蹙起眉。
鏡子里映出他清瘦的上身,胸膛幾道暗紅的抓痕和肋骨處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他拿起桌上的云南白藥膏,剛擰開蓋子——
“砰!”
一聲巨響!醫(yī)務室的門被一股蠻力踹開,沈言聽著這聲響,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秦梟大步跨進來,視線精準地落在沈言的傷痕上。那眼神,像猛獸盯上了剛撕開包裝的獵物。
沈言下意識想把衣服攏起,動作卻被更快地打斷。
秦梟一把奪過他手里的藥罐,粗糲的指腹直接挖了一大坨藥膏,不由分說就抹上他胸膛的傷痕。
“嘶——”冰涼的藥膏和粗糙指腹的觸感疊加,沈言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身體本能地后縮。
秦梟的手指卻緊貼著他,沾著藥膏,沿著那幾道紅腫的抓痕緩慢、用力地劃過。他湊得很近,灼熱的呼吸噴在沈言頸側:
“嘖,皮兒這么薄,一碰就紅…”指腹惡意地在傷痕邊緣按壓了一下,感受著皮膚下的溫熱和細微的顫抖,“老子要是再使點兒勁,是不是能掐出水兒來?”
屈辱感瞬間沖上頭頂。沈言偏開頭,伸手去搶藥:“…我自己來?!?/p>
“躲什么?”秦梟眼神一厲,手腕一翻,輕易扣住沈言兩只手腕,狠狠反剪按在身后!沈言上半身被迫前傾,囚服滑落肩頭,露出更多肌膚和線條清晰的腰線。
秦梟像檢查自己的所有物,目光肆無忌憚地掃視他身上的每一寸,尤其是那幾道礙眼的抓痕。
“白天答應跟老子的時候,”沾著藥膏的手指再次落下,帶著懲罰意味,沿著傷痕的走向涂抹,然后……那帶著厚繭的指尖,竟曖昧地滑向沈言敏感的腰窩,惡意地打著圈?!皼]想過要付利息?”
屈辱和憤怒瞬間沖上頭頂!沈言眼神一寒,被扣住的手猛地掙脫出一只探向旁邊的器械盤!
下一秒,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剪尖,穩(wěn)穩(wěn)抵在了秦梟的喉結上!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
“再往下摸,”沈言手腕微微用力,鋒利的剪尖幾乎刺破皮膚,“就給你做個絕育手術?!?/p>
秦梟的動作停住了。
“操……”他低笑出聲,聲音震得胸腔嗡嗡作響,震得抵著他喉嚨的剪尖也跟著輕顫,“有種!”
沈言的手腕繃緊,剪刀尖端刺破皮膚,滲出一粒血珠。疼痛讓秦梟瞇起眼睛,他忽然發(fā)力,將沈言整個人抵在一旁的器械柜上,金屬托盤嘩啦一聲砸在地上。
“唔!”沈言猝不及防,腰側被柜門把手硌得生疼,一聲壓抑不住的悶哼從緊咬的齒縫間擠出。
"繼續(xù)啊,"秦梟頂了頂腮邦,眼中跳動著危險的火焰,"往大動脈上扎。"
沈言呼吸急促,剪刀尖端微微發(fā)顫。他能感覺到秦梟結實的胸膛緊貼著自己,囚服下傳來擂鼓般的心跳——
不是恐懼,而是興奮。這個瘋子竟然在享受這種命懸一線的刺激。
"你以為我不敢?"
秦梟突然用膝蓋頂進他雙腿之間,粗糙的囚褲布料摩擦著敏感處。沈言猛地弓起背,就在這個破綻出現的瞬間,秦梟一把扣住他持剪的手腕。
"你當然敢,"秦梟咬著他耳垂低語,"但殺了老子的后果,你確定你承擔得???"
沈言幾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
醫(yī)務室外傳來強子焦急的聲音:"梟哥?典獄長派人來查房了!"
秦梟嘖了一聲,松開鉗制。沈言立刻后退兩步,剪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迅速攏好囚服,遮住胸前斑駁的藥膏和淤青。
沈言彎腰撿起剪刀和托盤放回桌上。手指還在細微顫抖,不知是憤怒還是別的什么。
秦梟抹了把脖子上的血,拽著沈言的手腕往外走,在強子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大搖大擺穿過走廊。幾個巡邏的獄警看見他們,立刻轉身假裝沒看見。
一個星期后。
金屬撞擊的噪音在空曠的廠房里回蕩。沈言勞動改造被分在維修車間,清點一堆銹跡斑斑的軸承零件??諝饫餄M是機油和鐵銹的渾濁氣味。
強子和其他幾個秦梟的人被臨時抽調去倉庫搬貨。
“9486!”一個矮胖的獄警拿著警棍敲了敲鐵架子,語氣不耐,“其他人收工!你,把這些分完類再走!清點清楚,少一個扣你三天口糧!”
命令突兀,帶著刻意刁難。沈言心下了然,面上卻不動聲色,只冷淡地應了聲:“知道了。”
廠房里的人很快走空,只剩下金屬摩擦的單調回響。沈言蹲在地上,手指沾滿油污,將冰冷的軸承按尺寸分揀。寂靜如同實質般壓下來,帶著危險的預兆。
“哐當!”
廠房厚重的鐵門被猛地拉開,疤哥那張帶著獰笑的臉出現在門口,身后跟著三個一臉橫肉的跟班。
“喲,沈大律師,還在忙呢?”疤哥拖著步子走進來,目光在沈言沾了油污卻依舊清俊的側臉和腰上來回掃視?!斑@細皮嫩肉的干粗活,看著真特么讓人心疼?!?/p>
沈言站起身,脊背挺直,眼神警惕地看著他們。
回想起之前強子對于這位“疤哥”的介紹:“疤哥那老變態(tài),他看上的‘獵物’,要么乖乖躺平任他糟蹋,要么……”
強子的聲音當時頓了頓,眼神里帶著一絲厭惡,“要么就等著被他活活弄死……之前有個硬骨頭,被他折磨死了……那畜生……連尸體都沒放過……’”后面的話強子沒明說,但那沉重的、令人作嘔的沉默,比任何直白的描述都更清晰。
手不動聲色地探入囚服內側的口袋,握住了那根早已磨得尖銳如錐的牙刷柄。冰涼的觸感讓他混亂的心跳稍稍平復。
“有事?”沈言淡淡開口。
“事兒?事兒大了!”疤哥嗤笑,一步步逼近,“疤爺我心疼你,想給你松松筋骨!”
油膩粗厚的手伸向沈言的臉,沈言躲開。
“秦梟那瘋狗能玩你,老子憑什么不能?”
疤哥急不可耐朝他撲去。
就是此刻!
沈言驟然下蹲!疤哥龐大的身軀帶著慣性從他頭頂掠過,撲了個空。沈言身體迅速彈起,右手緊握的牙刷尖錐,帶著積蓄已久的狠厲與精準,瞄準疤哥左肩后側一個關鍵的穴位--肩井穴,狠狠扎了下去!
“呃啊一一!!!”一聲凄厲慘嚎陡然炸開!疤哥只覺得一股鉆心的劇痛混合著強烈的麻痹感瞬間從肩膀蔓延至整條手臂,如同被高壓電流擊中,半邊身體瞬間失去控制,踉蹌著撞向旁邊的工具架,金屬零件嘩啦啦散落一地。鮮血迅速洇濕了他肩頭的囚服,由于牙刷插的太深,疤哥不敢輕易將牙刷取出來。
“疤哥!”三個嘍啰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驚,隨即被怒火點燃,嚎叫著同時撲向沈言!
沈言利用狹窄空間和堆放的雜物周旋。他抄起地上一根沉重的鐵扳手,狠狠揮向沖在最前那人的膝蓋!“咔嚓”一聲脆響伴著慘嚎,那人抱著變形的腿倒下。
第二個嘍啰揮拳襲來,沈言側身閃過,順勢將扳手脫手砸向第三人面門,砸中了眼睛,逼得對方狼狽躲閃。就在這電光火石的間隙,第二個嘍啰的拳頭擦著他額角掠過,帶起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劇痛中的疤哥被徹底激怒,他強忍著左臂的麻痹與劇痛,趁著沈言被嘍啰纏住的剎那,用盡全身力氣,一記陰狠的重腳,狠狠踹在沈言毫無防備的腹部!
“噗!”沈言只覺得五臟六腑瞬間移位,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飛,重重撞在冰冷的鐵架子上,又滑落在地。喉頭一甜,血腥氣彌漫開來。
他蜷縮在地,身體因劇痛而微微痙攣,額角的傷口滲出鮮血,混合著灰塵滑下臉頰。
“媽的!還挺能蹦跶!”疤哥忍著劇痛,獰笑著逼近,左手不知何時抄起一根沉重的扳手,“老子今天非打斷你的腿,讓你趴著伺候人!”
屈辱和冰冷的殺意在沈言眼中交織。他咳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背靠著冰冷的貨架,目光死死鎖住拖著傷臂、舉著扳手逼近的疤哥。
不能死在這里!絕不能以這種方式!
沈言猛地屈身,用盡全身力氣向前一撲!不是躲閃,而是迎擊!
他精準地抱住了疤哥那條受傷的右臂!疤哥痛得再次慘叫,動作一滯。沈言沒有停頓,身體如同彈簧般向上頂起,額頭狠狠撞向疤哥的下頜!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同時,他空著的左手一把抓緊刺入肌肉中的牙刷末端,右手則如同鐵鉗般死死鉗住了疤哥右手,反繞到八哥背后,用盡全身的力氣,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狠絕,狠狠一擰!一撕!
這一系列動作快得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
“啊——!?。∥业氖郑。?!” 比之前凄厲十倍的慘嚎響徹云霄!疤哥的右腕在沈言巧勁下脫臼,而他的右肩,在沈言近乎殘暴的撕扯下,傷口瞬間擴大,鮮血狂飆,整條手臂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軟垂下來,顯然肩關節(jié)韌帶被徹底撕裂,這只手徹底廢了!
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般濺射而出,星星點點噴了沈言一身。他劇烈地喘息著,口腔里滿是鐵銹般的血腥味,身體因脫力和劇痛而微微顫抖。
沈言靠著貨架,死死握緊從地上撿起的、沾著油污和血跡的沉重扳手,冰冷的眼神掃向剩下的那個驚駭欲絕的嘍啰,準備迎接最后的搏殺。
突然。
“轟隆——?。?!”
廠房鐵門被人用蠻力踹開,一個高大身影逆著門外透入的光線大步闖入!
秦梟來了。
他挑了挑眉,視線掃過狼藉的現場——癱倒在地、右臂血肉模糊、因劇痛而失禁抽搐的疤哥。地上哀嚎翻滾的兩個嘍啰,那個驚恐后退的幸存者。
秦梟的目光在沈言身上定格??粗~角的血痕;囚服上斑駁的血污:有疤哥的,也有他自己的;微微顫抖卻依舊挺直的脊背,以及那雙即使在如此狼狽境地也依舊燃燒著不屈火焰的眼睛。
短暫的死寂后。
“操……”秦梟的嘴角緩緩咧開,低沉沙啞的嗓音帶著一種發(fā)現稀世珍寶般的亢奮,“沈律師下手這么黑?夠狠!”他的目光如同實質般鎖著沈言,里面翻涌著毫不掩飾的、近乎灼熱的欣賞,“真特么不愧是老子看上的人!”
話音未落,他隨手抄起旁邊一個快有人大腿高的輪胎,投擲炮彈般,猛地砸向那個試圖逃竄的嘍啰!
“砰——咔嚓!”沉悶的撞擊和骨裂聲同時響起,那人連哼都沒哼出來,直接被砸撞在墻上滑落,生死不知。
秦梟大步流星地跨過地上痛苦呻吟的疤哥,徑直走到沈言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其籠罩。二話不說,彎腰,一只鐵臂穿過沈言膝彎,另一只手攬住他汗?jié)竦暮蟊常偷貙⑷舜驒M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沈言立刻掙扎,身體因牽動傷勢而繃緊,聲音帶著喘息和強壓的怒意。
“再動一下,”秦梟收緊手臂,將他牢牢禁錮在滾燙的胸膛前,聲音帶著赤裸裸的威脅和某種惡劣的興味,“老子現在就當著這群死狗的面,把你ba光了檢查檢查,看除了臉還有哪兒被這群雜碎碰壞了!”
沈言身體猛地一僵,掙扎的動作停止,沒再反抗。
他抬眼狠狠瞪了秦梟一眼,他毫不懷疑這個瘋子說到做到。屈辱和無力感再次涌上。
他抿了抿蒼白的唇,冷冷吐出一句:“粗俗!低劣!……秦梟, 你的語言中樞和暴力傾向是共享一個腦細胞么?”
秦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毒舌噎了一下,隨即像是發(fā)現了什么新大陸,喉間滾出一聲低沉愉悅的悶笑:
“嘴還挺利,老子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p>
抱著人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強子帶著幾個彪悍的手下早已沖了進來,看著地上的狼藉和秦梟懷里的沈言,眼神敬畏。
“梟哥!”
“清理干凈。”秦梟頭也不回,聲音冷硬,“一個不留!”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