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的冷氣撲面而來。
橢圓形的會議桌前，三張黑色真皮座椅整齊排列，背后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繁華景觀。
中央空調發(fā)出輕微的嗡鳴聲。
林澈的目光迅速掃過面試席——
左側坐著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性，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刀，胸前別著天寰集團的銀色工牌。
右側是位正在快速記錄的女性主管，栗色短發(fā)下的珍珠耳環(huán)隨著書寫的動作輕輕晃動
而正中央的位置上的那位……正是昨日在校園里拽著他狂奔的總裁秘書艾琳。
昨日那副焦急模樣已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職場精英特有的從容氣場。
當林澈的目光與她相遇時，她微微抬了下眉毛。
“請坐?！蹦蠬R示意道。
林澈剛坐下，艾琳就頭也不抬地開口：“自我介紹?！?/p>
林澈挺直腰背，輕咳一聲：
“我是云州大學哲學系應屆生，連續(xù)四年獲得校級一等獎學金，曾獲校級優(yōu)秀論文獎……”
林澈流暢地背誦著準備好的說辭，最后補充道：
“我認為哲學的邏輯思辨能力，能幫助天寰市場部……”
“可以了。”艾琳突然打斷，“回去等通知?！?/p>
林澈一愣：“這……”
艾琳不著痕跡地朝他眨了眨左眼。
這個暗號讓林澈瞬間會意——穩(wěn)了！
“好家伙……”他在心里瘋狂吶喊，嘴角差點壓不住上揚的弧度。
這感覺就像考試時監(jiān)考老師親自給你遞答案，又像打游戲開了無敵外掛。
原來走后門這么爽！
……………………
林澈剛走出會議室，王大川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兄弟，你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林澈無奈地扶額嘆氣：“唉，面試官一聽說我是學哲學的，就直接讓我出來了?！?/p>
“??？”王大川的表情瞬間凝固，“不可能??！我表叔明明打過招呼的……”
周圍等待面試的學生們頓時騷動起來：
“完了完了，我是學中文的，豈不是沒戲？”
“新媒體專業(yè)會不會也被刷?。俊?/p>
“英語系的應該沒問題吧？”
這時會議室門突然打開：“王大川！”
王大川像被電擊般挺直腰板，快步走了進去。
會議室內。
王大川沖三位面試官躬了躬身：“三位面試官好?！?/p>
栗色短發(fā)女面試官抬眼看了他一眼，用鋼筆輕輕點了點對面的椅子：“請坐。”
王大川小心翼翼地拉開椅子，只坐了前三分之一的位置。
“我叫王大川，云州大學哲學系……”
女面試官突然抬手打斷：“王同學，請回答：如何評估一次營銷活動的真實ROI？你會關注哪些核心指標？”
王大川瞬間僵住。
會議室里的中央空調明明開得很足，他的后背卻滲出一片汗?jié)n。
“ROI……”他的聲音像是卡了殼的錄音機，“是……是什么意思?。俊?/p>
女面試官的鋼筆“咔嗒”一聲合上筆帽。
她將簡歷輕輕推到一旁：“下次準備充分再來面試，你可以走了?！?/p>
當王大川失魂落魄地走出會議室時，眾人立刻圍了上來問他什么情況。
他茫然問道：“ROI……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嗤笑一聲：
“Return on Investment，投資回報率的意思，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
回學校的路上，王大川耷拉著腦袋，像只斗敗的公雞。
他聲音悶悶：“兄弟，對不住了……我表叔這關系，看來也就值個屁。”
林澈抿緊嘴唇，努力壓下嘴角的弧度，故作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
“沒事，就當來體驗一下生活。”
“走！”剛到校門口，王大川突然一把拽住林澈的胳膊，“今天受了這么大的打擊，不整點燒烤啤酒，老子今晚肯定睡不著！”
……………………
學校后門的老王燒烤攤。
王大川“咣當”一聲把啤酒瓶砸在桌上，金黃的酒液濺到烤腰子上。
“那個ROI……老子背了四年的‘存在與時間’，誰知道面試要考這個！”
他突然拍了下林澈的肩膀，“兄弟，要不咱們一起去考市場營銷的研究生吧？”
就在這時，林澈的手機“叮”的一聲響起郵件提示音。
他劃開屏幕，赫然是一封天寰集團市場部的offer，同時HR的短信緊隨而至：【請明天9點攜帶證件到18樓辦理入職】
王大川湊過來一看，眼睛瞪得溜圓：“臥槽！現(xiàn)在騙子都這么猖狂了嗎？”
他一把搶過手機，仔細檢查郵件域名和簽名，“這……這特么是真的？！”
他手忙腳亂地撥通表叔電話，聽筒里傳來確認的聲音：“這次錄取名單里確實有林澈……”
王大川整個人裂開了：“不是……咱倆都是哲學系的，你被錄取了，我卻直接被轟出來？！”
他突然抓住林澈的衣領，“不對啊！你不是剛進去就出來了嗎？”
林澈眨著無辜的眼睛：“也許……是有兩個林澈？”
“對！一定是這樣！”王大川重重點頭，又開了一瓶啤酒，“來，為那個該死的‘林澈二號’干杯！”
……………………
同一時間。
沈青瓷正坐在天寰大廈頂層的辦公室里，指尖敲擊著財務報表，落地窗外霓虹閃爍。
突然，她腦海中響起冰冷的機械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務——“拿到天寰集團市場部offer”?！?/p>
「獎勵發(fā)放：專家級市場營銷知識 」
「知識加載中......」
沈青瓷猛地捏緊了鋼筆。
“真便宜那小子了……”沈青瓷瞇起眼睛，“我給他開綠燈入職，系統(tǒng)居然還白送他專家級知識？夠他少奮斗十年的了！”
……………………
燒烤攤的塑料椅上，林澈突然后腦勺像被悶棍擊中——
“嗡——”
一股龐大的信息流如高壓水槍般灌入大腦：
消費者行為模型在視神經上炸開成煙花……
4P理論像DNA鏈般在腦溝回中螺旋纏繞……
無數(shù)營銷案例如快閃鏡頭般噼里啪啦地拼接……
“唔……”他一把抓住油膩的桌沿，指節(jié)發(fā)白。
“兄弟你咋了？”王大川的醉眼湊過來，“喝暈了？”
眩暈感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種詭異的通透感——
仿佛有人往他顱腔里倒了瓶薄荷腦，又像是……某個不可言說的賢者時刻后的清明。
“沒、沒事……”林澈甩了甩頭，突然發(fā)現(xiàn)世界變了——
隔壁桌大叔的青島啤酒瓶擺放角度，在他眼里自動標注出“終端陳列黃金法則”……
燒烤攤老板吆喝的“買五送一”，腦內立刻彈出“價格錨點與促銷心理學”……
甚至王大川鼻涕眼淚的丑態(tài)，都讓他聯(lián)想到“情感營銷的負面案例”……
“臥槽~”他打了個哆嗦，“這他媽就是醍醐灌頂?shù)母杏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