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修真界弱肉強食,殺人奪寶才是正經(jīng)出路。我偏不。我靠送快遞。
修真界這幫老古董,習(xí)慣了飛劍傳書、靈鶴送信,慢得像蝸牛爬。一個消息從東洲傳到西荒,
黃花菜都涼八回了。更別提那些沉甸甸的礦石、嬌貴的靈草,全靠修士自己背,
或者花大價錢雇儲物袋空間大的跑腿。麻煩。費時。還貴。我,熊峣(yáo),
一個丹田比臉還干凈的底層散修,別的本事沒有,就腿腳利索,腦子活泛,外加不怕丟臉。
他們看不起送快遞的?行。我就在這弱肉強食的修真界,
正大光明地開起了第一家快遞站——“峣速達(dá)”。鋪面不大。
租在青云坊市最不起眼的旮旯里,門口掛個歪歪扭扭的木牌子。開業(yè)第一天,冷冷清清。
幾個路過的修士斜眼瞅了瞅招牌,嗤笑一聲?!翱爝f?何物?”“跑腿送東西的?呵,
我等修士,御劍飛行,瞬息千里,何須爾等凡人手段?”“笑話!”我不惱。扯開嗓子吆喝。
“峣速達(dá)!峣速達(dá)!送啥都快!東洲到西荒,三日必達(dá)!靈草丹藥、礦石符箓、書信玉簡,
統(tǒng)統(tǒng)能送!丟件包賠!價格公道!比你自己跑省時省力省錢!”聲音洪亮。穿透力極強。
引來更多看熱鬧的。一個穿著寒酸、修為約莫煉氣三層的年輕修士,猶豫著湊過來,
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小布包。“真…真能送?送到西荒黑石鎮(zhèn)?”“能!”“多…多少錢?
”“看你送什么,多重,多遠(yuǎn)?!蔽衣槔啬贸鲎灾频膬r目表,“你這布包,不重,
去西荒黑石鎮(zhèn)…算你三塊下品靈石?!蹦贻p修士倒吸一口涼氣?!叭龎K?
我…我自己坐傳送陣去邊緣大城,再想辦法過去,也得兩塊多,
還要耽誤七八天功夫…你三天真能到?”“板上釘釘!不到賠你十塊!”我拍胸脯保證,
“簽個契書,按手印,地址寫清楚,收件人姓名?!彼ба?,
掏出三塊帶著體溫的下品靈石,又仔細(xì)寫了地址姓名,按了手印。
“這…這里面是給我娘救命的藥草…求求你,一定送到!”他眼眶有點紅?!胺判模?/p>
”我把布包小心收進(jìn)柜臺后一個特制的、刻畫了簡單加固和隔絕氣息法陣的木箱里,
“三天后,你娘就能收到?!蹦贻p修士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圍觀的修士里,
一個穿著內(nèi)門弟子服飾的青年嗤笑更大聲了。“哈!煉氣三層的窮鬼,送點破草葉子,
還當(dāng)個寶。三天?我看你三十天也送不到西荒!騙靈石的吧!”他叫林執(zhí)事,
坊市里某個小宗門的外派執(zhí)事,鼻孔朝天慣了。我不理他。繼續(xù)吆喝。第一天,
只接了那一單。第二天,還是冷清。第三天下午,那年輕修士像陣風(fēng)一樣沖進(jìn)我的鋪子,
臉上又是汗又是淚,手里舉著一個一模一樣的布包,還有一張簡陋的回執(zhí)單,
上面是他娘歪歪扭扭的名字和手印?!暗搅?!真到了!娘說藥剛好吃上!太及時了!謝謝!
謝謝熊老板!”他激動得語無倫次,對著我連連鞠躬。他嗓門不小。
周圍幾家店鋪的人都聽見了?!叭??真到了西荒黑石鎮(zhèn)?”“那地方鳥不拉屎,
傳送陣都到不了附近…”“有點邪門啊…”林執(zhí)事剛好路過,臉色有點僵,
哼了一聲:“走了狗屎運罷了!定是碰巧有順路的修士!”我不反駁。
只是把那張蓋著他娘手印的回執(zhí)單,端端正正貼在了店鋪最顯眼的墻上。
旁邊還掛上了“峣速達(dá)首單成功送達(dá)西荒黑石鎮(zhèn)!用時三日整!”的大字。金字招牌,
自己會說話。第四天,我的柜臺前,開始有人了。一個丹霞宗的外門女弟子,
要送一批剛煉好的基礎(chǔ)回氣丹去隔壁流云城的分鋪。她自己送,得花一天功夫,
還怕路上出事。問價。“十瓶丹藥,不重,流云城…一塊下品靈石,明日午時前送到。
”“當(dāng)真?”女弟子眼睛一亮,“比租用宗門的飛舟便宜一半,還快!”“契書為證。
”她爽快地付了錢。一個挖礦的體修壯漢,吭哧吭哧扛來一大筐低階玄鐵礦胚,
要送去百里外的煉器作坊?!白约罕尺^去,得大半天,還耽誤我挖礦!你送,多少錢?
”“這筐…有點分量。算你兩塊下品靈石,保證礦石完好,明天日落前送到作坊門口。
”“成!省我力氣!”壯漢拍下靈石。生意,像滾雪球。起初是些零散的小件,低價值物品。
圖的就是個省錢、省事、安全。我的“峣速達(dá)”,沒有高深修為,沒有華麗飛舟。
靠的是兩點。第一,我跑出來的路網(wǎng)。開張前那半年,我啥也沒干,
就靠兩條腿和攢下的那點可憐靈石,把青云仙城周邊千里之內(nèi),
所有修士聚集的坊市、村鎮(zhèn)、宗門山腳的外圍,摸了個門兒清。畫了張極其詳盡的地圖,
標(biāo)記了哪里安全,哪里危險,哪里可以抄近道,哪里有隱秘的歇腳點。第二,我招的人。
全是跟我一樣的底層。丹田沒幾縷靈氣的煉氣初期,甚至剛引氣入體的半凡人,
或者身體強壯但沒靈根的凡人武夫。他們修煉無望,在修真界底層掙扎,賺靈石極其艱難。
我給他們開工錢,按件計酬,送得多賺得多。提供基礎(chǔ)的防御符箓(一次性的,
便宜貨)和特制的、能隔絕一般探查和氣息的密封貨箱。最重要的一條規(guī)矩:準(zhǔn)時,安全。
丟件或損壞,照價賠償,賠償金從我這里出大頭,但責(zé)任人也要承擔(dān)一部分。重罰之下,
必有勇夫。更何況,這份工錢,比他們?nèi)ネ诘V、采藥、當(dāng)苦力強多了,
還不用把腦袋別褲腰帶上。我的“快遞員”們,穿著統(tǒng)一的灰色短打,
背后一個大大的“峣”字,穿梭在窮鄉(xiāng)僻壤、山間小路、坊市角落。他們修為低微,
毫不起眼,往往被高傲的修士忽略。但就是這些“螞蟻”,靠著對地形的熟悉和一股子拼勁,
硬生生把一張覆蓋千里、高效運轉(zhuǎn)的物流網(wǎng)絡(luò),給撐了起來。速度,就是我們的命。說三天,
絕不拖到第四天。說次日達(dá),絕不晚一刻??诒?,一點點積累。三個月后,
“峣速達(dá)”的名氣,在青云仙城底層修士和需要頻繁運送低值物品的小商戶、小宗門分支里,
徹底打響了。我的柜臺,從早到晚都有人排隊。日進(jìn)斗金?斗金有點夸張。
但日進(jìn)幾十塊下品靈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刨去成本、人工、損耗,凈賺十幾塊。
對一個曾經(jīng)一塊靈石掰成兩半花的底層散修來說,這已經(jīng)是做夢都不敢想的財富。當(dāng)然,
麻煩也來了。首先是林執(zhí)事背后的那個小宗門——鐵劍門。
他們壟斷著青云坊市附近幾條主要商道的“護(hù)送”生意。其實就是收保護(hù)費。
以前那些小商戶、個體戶運送稍微值錢點的東西,都得找他們“護(hù)送”,費用高昂?,F(xiàn)在,
有了“峣速達(dá)”。便宜。安全(目前為止零丟件)。速度快。誰還找他們?
鐵劍門的生意一落千丈。林執(zhí)事的臉,一天比一天黑。這天,我剛送走一個客人,
林執(zhí)事帶著兩個煉氣中期的跟班,堵在了我店門口?!靶軑i!”他抱著胳膊,下巴抬得老高,
“生意不錯???”“托您的福,混口飯吃?!蔽夷樕隙阎殬I(yè)假笑,
手里悄悄捏住柜臺下的一張“金鐘符”。便宜,但能擋煉氣中期全力一擊?!昂?!
”林執(zhí)事冷笑,“你這‘混口飯吃’,可是砸了不少人的飯碗!懂不懂規(guī)矩?”“規(guī)矩?
”我一臉“天真”,“林執(zhí)事,我這小本買賣,明碼標(biāo)價,送東西收錢,簽契書,按手印,
貨到付款,丟件包賠。坊市的稅,我一文不少交。不知…壞了哪條規(guī)矩?”“少給我裝傻!
”林執(zhí)事一步踏進(jìn)店里,氣勢洶洶,“這青云坊市周邊的‘行路’‘護(hù)運’,
向來是我鐵劍門說了算!你一個外來戶,招呼不打一個,就敢撬行?誰給你的膽子?
”他身后的兩個跟班也擼起袖子,靈力隱隱波動。店里排隊的幾個客人嚇得往后縮。
我臉上的假笑淡了點?!傲謭?zhí)事,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坊市是大家的坊市,路是大家的路。
我送我的快遞,一不偷二不搶,憑本事吃飯,礙著誰了?鐵劍門的手,
總不能把坊市里所有走路的人都管起來吧?”“放肆!”林執(zhí)事被我頂撞,臉上掛不住,
厲喝一聲,“看來不給你點教訓(xùn),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給我砸!
”兩個跟班獰笑著就要動手?!暗鹊龋 蔽颐偷靥岣咭袅?,同時手指一彈,
那張“金鐘符”瞬間激發(fā),
一層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金色光罩護(hù)住了我的柜臺和身后的貨架。“要動手?
”我看著他們,聲音冷了下來,“行啊。不過林執(zhí)事,動手之前,想清楚后果。
”我指了指墻上密密麻麻貼著的送貨回執(zhí)單,又指了指門外探頭探腦看熱鬧的人群。
“我這‘峣速達(dá)’,開張三個多月,接了不下千單生意。這千單生意后面,是上千個客人。
今天你砸了我的店,耽誤了這些客人的貨,你覺得,這上千客人,
會不會找你鐵劍門要個說法?”我頓了頓,聲音更沉?!斑€有,我這店雖小,
契書可是一式兩份,按了手印的。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貨物在‘峣速達(dá)’保管運輸期間受損或丟失,由‘峣速達(dá)’照價賠償。今天你要是砸了店,
導(dǎo)致貨物損毀…這賠償金,算你的,還是算鐵劍門的?”林執(zhí)事的臉色變了變。
他身后的兩個跟班也遲疑了。他們欺負(fù)人習(xí)慣了,但都是欺負(fù)沒根腳的。我這小店,
看似不起眼,但三個多月積累下來,牽連的人可不少。真鬧大了,引起眾怒,
鐵劍門未必會保他們幾個小執(zhí)事。更何況,賠償金…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你…你少嚇唬人!”林執(zhí)事色厲內(nèi)荏?!笆遣皇菄樆#阍囋??”我往前一步,
毫不退縮地盯著他,“砸!現(xiàn)在就砸!我保證不還手!砸完了,我拿著契書,
挨家挨戶找那些等著收貨的客人,帶他們?nèi)ヨF劍門總舵,問問貴門的林大執(zhí)事,
憑什么砸了他們的救命藥、訂好的材料、等著急用的丹藥!問問貴門,賠是不賠!
”我的聲音又大又清晰,傳遍了半條街??礋狒[的人更多了,議論紛紛?!笆前。?/p>
我昨天才寄了批藥材去百草堂…”“我那給道侶定制的法器胚子還在店里呢!
”“鐵劍門也太霸道了吧…”林執(zhí)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額頭見汗。
他沒想到我這個“凡人螻蟻”這么硬氣,更沒想到這小小的快遞站,竟然牽扯了這么多人。
砸店容易,后續(xù)的麻煩,他絕對兜不住。“好…好你個熊峣!”他咬牙切齒,
手指哆嗦著指著我,“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撂下一句狠話,林執(zhí)事帶著兩個跟班,
灰溜溜地擠開人群走了。店里店外,短暫的寂靜后,爆發(fā)出嗡嗡的議論聲。“熊老板硬氣!
”“早看鐵劍門那幫人不順眼了!”“以后寄東西,還認(rèn)準(zhǔn)‘峣速達(dá)’!”危機暫時解除。
但我心里清楚,鐵劍門不會善罷甘休。明的暫時不敢來,暗地里使絆子是肯定的。果然。
接下來的日子,不太平了。我派出去的快遞員,頻頻“出事”。
不是在山道上被“突然滾落”的巨石堵住去路,就是在僻靜處被幾個蒙面人“借道”刁難,
貨物被翻得亂七八糟,雖然沒丟,但耽誤了時辰。更損的是,坊市里開始流傳謠言。
說“峣速達(dá)”偷換客人貨物,以次充好。說“峣速達(dá)”的快遞員手腳不干凈,偷拿東西。
甚至說我熊峣背景不干凈,是魔道派來的探子。謠言很拙劣。但架不住有人推波助瀾。
一些不明真相的客人,開始猶豫。生意受到了影響。我知道是鐵劍門搞的鬼。硬碰硬不行,
他們就玩陰的。光靠硬頂和口碑,還不夠。我得有讓他們真正忌憚的東西。修為?
短期內(nèi)是別想了。那…就只能借勢。借誰的勢?青云仙城真正的龐然大物,
是那些有金丹老祖坐鎮(zhèn)的大宗門。比如城東的“紫霄宗”,城西的“玄丹閣”。
他們高高在上,平時根本不會正眼看我們這種底層螻蟻的爭斗。怎么才能搭上線?機會,
往往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我一直有個習(xí)慣:在保證準(zhǔn)時和安全的前提下,
盡量為客人提供一點點“額外”的服務(wù)。比如,幫寄信的老修士順路指個路,
給收貨的體修壯漢捎句他婆娘的口信,替小丹鋪的掌柜留意一下某種稀缺輔藥的消息。
不費事,但暖心。日積月累,人脈就在這些細(xì)節(jié)里織成了網(wǎng)。這天,
紫霄宗外門采買處的一個小管事,愁眉苦臉地來到我店里?!靶芾习?,有急事!十萬火急!
”“趙管事,您說。”我認(rèn)得他,他經(jīng)常通過我這里給宗門外圍的一些藥田和礦點送補給。
“內(nèi)門丹房的孫長老,明早開爐煉一爐‘紫心破障丹’,缺一味主藥‘三陽草’!
這藥不算頂頂稀有,但要求必須是剛離土不超過三個時辰的,藥效才最好!本來庫房里有的,
結(jié)果…結(jié)果負(fù)責(zé)保管的弟子出了岔子,藥廢了!”趙管事急得直搓手。
“現(xiàn)在派人去‘赤炎谷’現(xiàn)采,就算用最快的飛舟,來回也得五個時辰!
絕對趕不上明早開爐!孫長老脾氣火爆,
要是誤了他的丹…我們外門采買處從上到下都得吃掛落!”他壓低聲音,
“搞不好飯碗都保不?。 背嘌坠?,盛產(chǎn)火屬性靈草,離青云仙城不算太遠(yuǎn),
但山路崎嶇難行。普通飛舟確實要五個時辰。我腦子里那張詳盡的地圖飛速閃過。“趙管事,
赤炎谷…靠西邊那個向陽的陡坡背面,是不是有一小片野生的三陽草?”“對對對!
熊老板你也知道?”趙管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是那里!品質(zhì)最好!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我問?!皠傔^未時(下午一點)?!蔽铱焖傩乃恪?/p>
赤炎谷到青云仙城,如果走官道或者常規(guī)飛行路線,繞遠(yuǎn),五個時辰。
但我知道一條隱秘的捷徑。那是以前躲避妖獸時發(fā)現(xiàn)的。要穿過一片毒瘴彌漫的沼澤邊緣,
翻越兩座布滿鋒利碎石的禿山,再鉆過一條地下暗河的縫隙。極其難走,充滿危險,
但路程能縮短一大半!普通人走不了。修為低的修士也夠嗆。但我手下,恰好有一個人。
“疤臉”老周。煉氣二層,修為低得可憐,但他是凡人軍隊里的斥候出身,
一身攀山越嶺、辨識毒物、野外生存的本事出神入化。他那張臉,
就是在一次穿越毒沼時被瘴氣腐蝕留下的疤。他就是走那條險路的絕佳人選!“趙管事,
信得過我‘峣速達(dá)’嗎?”我看著他的眼睛。“信!現(xiàn)在只能信你了!熊老板,
你有什么辦法?”“我有條路,能省一半時間?,F(xiàn)在出發(fā),快的話,
能在戌時(晚上七點到九點)前把新鮮的三陽草送到你手上!趕得上明早開爐!
”趙管事眼睛瞪圓了:“當(dāng)…當(dāng)真?”“契書為證!不到,或者藥不新鮮,
我‘峣速達(dá)’按市價十倍賠償!”我斬釘截鐵,“不過,這條路很險,收費…要貴些。
十塊中品靈石!”十塊中品靈石,等于一千塊下品靈石!絕對的天價!
但趙管事只猶豫了一瞬?!俺?!只要藥能及時送到!十塊中品靈石,我認(rèn)!
”比起整個采買處的前程,這點靈石算什么?!昂?!”我立刻拿出契書,飛快寫好條款,
雙方按印。然后,我沖到后院,找到正在檢查貨箱的老周?!袄现埽〕嘌坠任髌?!三陽草!
要剛離土三個時辰內(nèi)的!現(xiàn)在!立刻!馬上!走‘鬼見愁’那條路!戌時前,
必須送到紫霄宗外門采買處趙管事手上!
”我把一個特制的、能最大程度保鮮的寒玉匣塞給他。
“疤臉”老周那張猙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只問了一句:“老板,價?
”“十塊中品靈石!成了,分你三塊!不成,你我一起賠十倍!”三塊中品靈石!
老周渾濁的眼睛里猛地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敖唤o我。”他只說了三個字,接過寒玉匣,
往懷里一揣,轉(zhuǎn)身就沖了出去,像一頭矯健的豹子,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坊市復(fù)雜的小巷里。
鬼見愁。名副其實。老周踩著未時三刻(下午一點四十五)出發(fā)。趙管事在我店里坐立不安,
一杯接一杯地灌涼茶。我表面鎮(zhèn)定,手指在柜臺下有節(jié)奏地敲著,心里也在打鼓。那條路,
太險。老周本事大,但萬一…時間一點點過去。酉時(下午五點到七點)過了。天色漸暗。
趙管事的臉越來越白。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店門被猛地撞開!
身泥濘、衣服被刮成布條、臉上那道疤更顯猙獰、散發(fā)著淡淡腥臭和硫磺味的身影沖了進(jìn)來。
正是老周!他喘著粗氣,像拉風(fēng)箱,但雙手穩(wěn)穩(wěn)地捧著那個寒玉匣。
“趙…趙管事…赤炎谷…西坡…三陽草…剛挖的…”他聲音嘶啞,把匣子往前一遞。
趙管事幾乎是撲過去搶過匣子,顫抖著手打開。
一股濃郁熾烈、帶著陽光氣息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匣子里,
三株葉片赤紅、脈絡(luò)流淌著金色光暈的靈草,鮮嫩欲滴,根須上甚至還帶著濕潤的泥土!
藥氣蓬勃!絕對新鮮!離土絕對不超過兩個時辰!“成了!真成了??!
”趙管事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緊緊抱著寒玉匣,眼淚都快下來了,“熊老板!老周!
你們是我采買處的救命恩人吶!”他二話不說,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靈石袋,拍在我柜臺上。
“十塊中品靈石!一塊不少!額外再給老周兄弟五塊下品靈石,算湯藥費!辛苦了!
”老周沒客氣,接過五塊下品靈石,對我點點頭,拖著疲憊的身子去后院清洗了。
我收起那袋沉甸甸的中品靈石。心里一塊大石頭落地。成了!紫霄宗外門采買處,這條線,
穩(wěn)了!果然,第二天下午,趙管事紅光滿面地又來了,
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內(nèi)門執(zhí)事服飾、氣度沉穩(wěn)的中年人?!靶芾习澹〈笙彩?!
”趙管事眉飛色舞,“孫長老那爐‘紫心破障丹’,成了!上品成丹率還提高了半成!
孫長老龍顏大悅!聽說你‘峣速達(dá)’的功勞,特意派了內(nèi)務(wù)堂的劉執(zhí)事來道謝!
”劉執(zhí)事面帶微笑,遞過來一個玉盒。“熊道友,孫長老感念你解了燃眉之急。
這是一點小小心意,三顆‘清心凝神丹’,對穩(wěn)固心神、輔助修煉略有裨益。
另外…”他頓了頓,拿出一塊巴掌大的紫色玉牌,上面刻著云紋和一個小小的“霄”字。
“這是我紫霄宗外門‘善緣令’。持此令,道友在青云仙城遇到尋常麻煩,
可至城中巡衛(wèi)處或我宗外事堂尋求幫助。當(dāng)然,只限尋常事務(wù)?!蔽覐妷鹤?nèi)心的狂喜,
雙手接過玉盒和玉牌。“多謝孫長老!多謝劉執(zhí)事!趙管事!舉手之勞,愧不敢當(dāng)!
”清心凝神丹,好東西!對煉氣期修士穩(wěn)固心神、避免走火入魔大有幫助。
這“善緣令”更是無價之寶!雖然劉執(zhí)事強調(diào)了“只限尋常事務(wù)”,但這塊牌子亮出來,
就是一種無形的威懾!意味著我熊峣和“峣速達(dá)”,
背后隱隱約約站著紫霄宗的一點“善緣”!鐵劍門那種小蝦米,還敢明著使絆子?
借他們十個膽子!消息像長了翅膀。“峣速達(dá)”的熊老板,幫紫霄宗孫長老解了圍,
得了賞賜,還有紫霄宗的“善緣令”!這消息比什么廣告都管用。之前被謠言影響的生意,
瞬間反彈,而且更加火爆!甚至一些以前看不上快遞的中等商戶和小宗門分支,
也開始嘗試把一些不太緊急但瑣碎的運輸交給我們。鐵劍門的人,徹底消停了。
林執(zhí)事遠(yuǎn)遠(yuǎn)看到我,都繞著走。借著這股東風(fēng),我迅速擴張。
在青云仙城另外兩個大坊市開了分站。招了更多的人手?!皪i速達(dá)”的灰色身影,
覆蓋范圍更廣。我的修為,在充足的靈石和“清心凝神丹”的輔助下,也水漲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