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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沖喜,嫁給了權(quán)傾朝野的九千歲,一個傳聞中殘缺不全的太監(jiān)。新婚之夜,

他坐在桌邊,燭火映著他蒼白俊美的側(cè)臉,語氣比窗外的雪還冷:“安分守己,

保你一世無憂。若有妄念,這王府就是你的墳墓?!蔽倚帕?。我安分守己,

將他當成一尊易碎的玉像,用我畢生所學為他調(diào)理身體。他夜夜睡在我身側(cè),

卻從未碰我分毫,我們相敬如冰。直到那天,我為他配好藥浴歸來,

卻見他將我的貼身丫鬟春兒堵在廊下。他攥著她的手腕,

一向清冷的眼底竟帶著一絲戲謔的薄紅,聲音低?。骸斑@手,倒是比你主子的軟多了。

”那一刻,我通體冰寒。我終于明白,他不是不能,他只是不愿。他沒病,他只是不愛我。

1“裴玄,我們和離吧。”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正親手為他研磨的松煙墨,

在我指尖碎成了齏粉。書房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裴玄抬起眼,

那雙曾令滿朝文武噤若寒蟬的鳳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里面翻涌著我看不懂的驚濤駭浪。“你說什么?”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淬了毒的冰刃,

刮得我耳膜生疼。我深吸一口氣,將簽好名字的和離書推到他面前,

語氣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可怕:“我說,我們和離。你身體已無大礙,我這個沖喜的幌子,

也該功成身退了。”我的視線落在他放在桌案上的手上。那雙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

再不見從前病態(tài)的青白色。正是這雙手,不久前還攥著春兒的手腕,說著那樣輕佻入骨的話。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吧蛭赐恚迸嵝従徴酒鹕?,

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是誰給了你膽子?”他一步步向我逼近,

屬于九千歲的,那種生殺予奪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我強撐著沒有后退,

迎上他的目光:“是裴督主你給了我膽子。你不是說,只要我安分守己,便保我一世無憂嗎?

如今我所求的,不過是離開這座牢籠,去過我自己的無憂日子?!薄袄位\?”他嗤笑一聲,

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他,“全天下多少女人擠破了頭想進我裴府,到你這兒,

倒成了牢籠?”他的指尖冰冷,力道卻大得驚人。我疼得皺眉,

卻倔強地不肯示弱:“她們想進,是因為她們想得到你的垂青。而我不想,因為我知道,

我永遠也得不到?!蹦峭硭c春兒在廊下的畫面,像一根毒刺,深深扎進我心里。

我曾以為他生性冷漠,不近女色。我曾以為他身體有恙,情有可原。

我甚至還為他那份清冷孤傲而心生憐惜,費盡心思為他調(diào)理。原來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他不是一塊捂不熱的冰,他只是,不想為我而融化。2“你想要的垂青,是什么?

”裴玄的眼神幽暗得像一口深井,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么。我別開臉,

不想讓他看到我眼底的狼狽?!岸街髡f笑了,我一個沖喜的物件,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掙開他的鉗制,后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和離書我放在這里了。你若同意,

我們好聚好散。你若不同意……”我頓了頓,抬眼看他,

一字一句道:“那我就只能去求太后娘娘做主了?!碑敵踹@門婚事,

本就是太后為了掣肘他而賜下的。名義上是沖喜,實際上是安插了一個眼線。

太后巴不得我們夫妻不睦,我若去求她,她定會欣然應允?!澳愀彝{我?

”裴玄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周身的氣壓低得駭人。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九千歲裴玄,

最恨被人威脅。我當然怕。但我更怕留在這個地方,日日看著他和別的女人調(diào)笑,

而我只能像個傻子一樣,守著一個“九千歲夫人”的空名頭,在無盡的冷寂中枯萎。

“我不是威脅,”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裴玄,

放我走吧,對你我都有好處?!彼梢怨饷髡蟮睾痛簝?,

或是其他任何他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再也不用顧忌我這個礙眼的妻子。而我,

也能尋回我的自由。我們兩不相欠。3裴玄沒有再說話,

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整個人看穿。良久,他突然笑了。

那笑意未達眼底,反而帶著一絲森然的涼意?!昂茫芎?。”他緩緩坐回椅子上,

拿起那封和離書,慢條斯理地看了一遍,然后當著我的面,一點一點,將它撕得粉碎。

紙屑如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吧蛭赐恚彼ы?,聲音恢復了一貫的清冷,

“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這輩子,只要我裴玄不死,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休想離開我半步?!闭f完,他拂袖而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一地狼藉之中,

渾身冰冷。我看著那些碎片,就像看到了我支離破碎的心。裴玄,你為什么不肯放過我?

你明明不愛我,為什么還要將我困在你身邊?難道,看著我痛苦,你真的就那么開心嗎?

4.和離失敗,我被裴玄變相地軟禁在了我們居住的“晚晴苑”。

他撤走了我身邊所有的下人,只留下春兒一個。我知道,這是他對我的警告和羞辱。

他就是要讓我日日看著他和春兒在我眼前“親近”,讓我清楚地知道,我這個正妻在他心里,

連一個丫鬟都比不上。春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胺蛉耍瑢Σ黄?,

都是奴婢的錯……督主他……他不是有意的……”我看著她那張清秀的臉,心中一片麻木。

她有什么錯呢?錯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捌饋戆?,”我淡淡地開口,

“這件事與你無關(guān)?!贝簝翰桓抑眯诺靥痤^,見我神色平靜,不似作偽,

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夫人,您不怪奴婢?”我搖了搖頭。我為什么要怪她?

在裴玄眼中,或許我和她一樣,都只是他可以隨意擺弄的玩物罷了。唯一的區(qū)別是,

我這個玩物,比她更礙眼一些。5.從那天起,裴玄像是變了一個人。他不再對我冷言冷語,

卻也再不踏足我的臥房半步。他日日宿在書房,而春兒,則被他叫去貼身伺候。每到深夜,

我都能隱約聽到隔壁書房傳來壓抑的嬉笑聲,雖然很輕,卻像一根根針,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我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曾經(jīng),我為他配制安神香,助他入眠。

如今,他倒是睡得安穩(wěn)了,我卻成了那個徹夜難安的人。真是諷刺。為了不讓自己瘋掉,

我開始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醫(yī)術(shù)的研究中。我出身醫(yī)藥世家,雖是庶女,不受重視,

但自小便對岐黃之術(shù)有著異于常人的天賦。當初被送來給裴玄沖喜,

也是因為祖父覺得我懂些醫(yī)理,或許能吊住他一口氣。裴玄的書房里,有一個隱秘的藥閣,

里面藏著無數(shù)孤本醫(yī)書。從前他身體孱弱,不許我靠近。如今他“康復”了,

對我放松了警惕,我便趁他不在時,偷偷溜進去翻閱。那些古老的醫(yī)書,

為我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我沉浸其中,廢寢忘食,仿佛只有這樣,

才能暫時忘記心中的痛苦。6.日子在這樣壓抑的平靜中一天天過去。春去秋來,轉(zhuǎn)眼間,

我嫁入裴府已經(jīng)一年了。這一年里,裴玄的身體越來越好。

他不再是那個走幾步路都會喘的病秧子,而是重新拾起了刀劍,恢復了昔日九千歲的威儀。

朝堂之上,他雷厲風行,手段狠辣,清除了不少太后安插的眼線,權(quán)勢愈發(fā)穩(wěn)固。而我,

則成了整個京城最大的笑話。人人都說,九千歲夫人沈未晚,雖有傾城之貌,

卻不得夫君寵愛,成婚一年,仍是完璧之身。而那個名叫春兒的丫鬟,卻被九千歲寵上了天,

出入都有人伺候,穿戴比我這個正妻還要體面。各種難聽的流言蜚語,像刀子一樣,

將我的尊嚴割得體無完膚。我不是沒有怨過,不是沒有恨過。但更多的時候,

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我像一只被困在金絲籠里的鳥,無論我如何掙扎,

都飛不出裴玄為我劃定的這片天地。直到有一天,府里的老夫人,也就是裴玄的祖母,

突然病倒了。7.老夫人是裴府的定海神針,也是當初唯一一個不贊同我嫁給裴玄的人。

她一直覺得我出身低微,配不上她引以為傲的孫子。如今她病倒,請遍了京城名醫(yī),

都束手無策。眼看著老夫人一日日衰弱下去,整個裴府都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

裴玄也為此事焦頭爛額,整日守在老夫人床前,連去書房的時間都少了。春兒跟在他身邊,

端茶遞水,溫柔解語,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而我,依舊被關(guān)在晚晴苑,無人問津。

那天晚上,我正在燈下研究一本關(guān)于“血枯癥”的古籍,春兒突然推門而入。她眼圈紅紅的,

顯然是哭過。“夫人,”她跪在我面前,聲音哽咽,“求求您,救救老夫人吧!

”我放下手中的醫(yī)書,看著她,神色平靜:“我只是一個沖喜的工具,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您可以的!”春兒急切地說道,“奴婢知道,您醫(yī)術(shù)高明!當初督主的病,

就是您治好的!”我心中一動。當初我為裴玄調(diào)理身體,做得極為隱秘。除了我自己,

無人知曉。春兒是怎么知道的?8.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春兒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香囊,

遞到我面前。“夫人,您還記得這個嗎?”我接過香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藥草味。

這是我當初為了緩解裴玄的頭痛,特意為他調(diào)配的安神香囊。后來他身體好轉(zhuǎn),便不再需要,

我隨手賞給了春兒?!岸街鳌街魉鋵嵤裁炊贾?。”春兒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蠅,

“您為他準備的藥浴,加在茶水里的草藥,還有這安神香囊……他都知道是您做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他竟然一直都知道?他知道我為了他的身體,

耗費了多少心血。他知道我為了讓他睡個好覺,翻遍了多少醫(yī)書。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卻還是那般冷漠地對我,甚至……甚至當著我的面,和別的女人親近。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和憤怒,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原來,我不是自作多情。

我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傻子!9.“他為什么不告訴我?”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

春兒的頭埋得更低了:“奴婢……奴婢不知。督主的心思,無人能猜透。”她頓了頓,

又抬起頭,眼中含淚,懇求地看著我:“夫人,奴婢知道,您心里有怨。

可是老夫人是無辜的,她對督主恩重如山。求您看在督主一片孝心的份上,出手救救她吧!

”我看著春兒,突然覺得很可笑。裴玄的孝心?他對我,可曾有過半分真心?我閉上眼,

將那個香囊緊緊攥在手心,尖銳的邊緣刺痛了我的掌心。良久,我睜開眼,

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拔铱梢跃人?。”春兒的臉上露出狂喜之色。“但,我有一個條件。

”10.我提出的條件很簡單:治好老夫人后,裴玄必須給我一封和離書,

從此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當春兒將我的話轉(zhuǎn)達給裴玄時,我正站在晚晴苑的窗前,

看著院子里那棵枯敗的梧桐樹。我沒有去看裴玄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得到,那張俊美的臉上,

此刻定是覆滿了寒霜。果然,沒過多久,裴玄便帶著一身寒氣,闖了進來?!吧蛭赐恚?/p>

你又在耍什么花樣?”他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你以為,

用祖母的性命來要挾我,我就會如你所愿嗎?”我忍著痛,冷冷地看著他:“裴玄,

我不是在要挾你,我是在和你做交易?!薄澳闳舨辉?,大可以繼續(xù)請那些名醫(yī)。

看看是你的骨氣硬,還是老夫人的命硬?!薄澳悖 迸嵝獾媚樕F青,

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我吞噬。我們對視著,誰也不肯退讓??諝庵校?/p>

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最終,還是他先敗下陣來。他緩緩松開我的手,

聲音嘶啞地說道:“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能治好祖母,我便放你自由?!钡玫剿某兄Z,

我心中沒有絲毫喜悅,反而涌上一股說不出的酸澀。原來,在他心里,我這個妻子的價值,

竟然和一紙和離書等同。也罷。能用醫(yī)術(shù)換來自由,對我而言,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

11.老夫人的病,其實并不復雜。她是早年落下的病根,加上年事已高,氣血兩虧,

才會一病不起。那些名醫(yī)之所以束手無策,是因為他們用藥太過保守,不敢下重藥。

而我不同。我在那些古籍上,學到了許多早已失傳的針灸之法和虎狼之藥。

我為老夫人施了針,又開了三副猛藥。第一副藥下去,老夫人便悠悠轉(zhuǎn)醒。第二副藥下去,

她已經(jīng)可以下床行走。第三副藥下去,她的面色恢復紅潤,精神矍鑠,

比生病前還要硬朗幾分。整個裴府都轟動了。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仿佛在看一個怪物。他們無法相信,這個平日里默不作聲,被他們當成笑話的九千歲夫人,

竟然有如此通天的醫(yī)術(shù)。老夫人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好孩子,是祖母以前瞎了眼,

錯看了你。我們裴家,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我搖了搖頭,神色平靜:“老夫人言重了。

我只是在履行我和督主的交易而已。”我的話,讓屋子里原本喜慶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老夫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而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裴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12.“未晚,”老夫人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知道,

玄兒他……他有很多對不住你的地方??墒呛⒆樱蚱弈挠懈粢钩??看在祖母的份上,

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我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對著老夫人福了福身?!袄戏蛉?,

覆水難收。我和督主之間,早已沒有可能了?!闭f完,我不再看他們,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回到晚晴苑,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嫁入裴府這一年,

裴玄從未送過我任何東西。我所有的衣物首飾,都是從娘家?guī)淼摹?/p>

我將那些不屬于我的東西,一一放回原處,只帶走了幾件換洗的衣物,

和我從藥閣里抄錄的那些醫(yī)書。做完這一切,天已經(jīng)黑了。我坐在桌邊,靜靜地等待著裴玄。

等他,給我那封遲來了一年的和離書。13.子時剛過,裴玄來了。

他沒有穿那身象征著權(quán)勢的官服,只著了一件單薄的玄色長袍,月光下,

他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他將一封信,放在我面前?!斑@是你要的?!蔽夷闷鹦?,展開。

上面是裴玄親筆書寫的“和離書”三個大字,字跡蒼勁有力,一如他的人。

下面蓋著他的私印。從今往后,我沈未晚,與他裴玄,再無任何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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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2 01:1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