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夜訂了回國的機票。
江薇堅持要和我一起回去:"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面對那個瘋子。"
"薇薇,你的工作..."
"工作可以請假,朋友只有一個。"她握住我的手,"晚晚,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傷害。"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后,我們降落在北京機場。
一出機場,我就看到了熟悉的黑色邁巴赫。
司機老張認(rèn)出了我,連忙迎上來:"夫人,您回來了!"
"老張,傅景寒呢?"
老張的臉色有些異常:"夫人,傅總他...他三天前就失蹤了。公司的人都在找他,但是一直沒有消息。"
我的心沉了下去:"帶我去信上說的那個地址。"
"什么地址?"
我把信給老張看了一遍,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夫人,這個地址在郊外的一個墓園。傅總前幾天確實去過那里,還買了七塊墓地..."
江薇在旁邊聽得毛骨悚然:"晚晚,這個人真的瘋了。"
車子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郊外的一個私人墓園。
管理員認(rèn)識傅景寒,直接帶我們?nèi)チ四莻€地方。
那是一片安靜的山坡,種著很多櫻花樹。七座小小的墓碑整齊地排列著,每一座上面都刻著名字:小一、小二、小三...小七。
看到這一幕,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對不起,媽媽來晚了..."我撫摸著那些冰冷的墓碑,心如刀絞。
江薇在旁邊也紅了眼眶,默默地陪著我。
哭了很久,我才注意到最大的那座墓碑旁邊,放著一束枯萎的白玫瑰,還有一張紙條。
我顫抖著拿起紙條,上面寫著:
"晚晚,我把我們的孩子們安葬在這里,希望他們在天堂里能夠幸福。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做他們的父親,但請允許我在這里陪伴他們最后一次。
我在山頂?shù)耐ぷ永锏饶悖绻阍敢獾脑?,請來見我最后一面。如果你不來,我會理解的?/p>
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今晚結(jié)束這一切。
晚晚,我愛你,雖然我的愛給你帶來了痛苦。"
我看向遠(yuǎn)處的山頂,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古式的亭子。
"晚晚,不要去。"江薇拉住我,"這明顯是個陷阱。他想用自殺來綁架你的感情。"
"如果我不去,他真的會死的。"
"那又怎樣?他死了這個世界會少一個敗類。"江薇憤怒地說,"晚晚,你不能心軟。想想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情!"
我知道江薇說得對,但是看著孩子們的墓碑,我還是無法做到完全無動于衷。
"薇薇,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看看,如果情況不對,我馬上回來。"
"不行,太危險了。"
"沒關(guān)系的。"我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如果我五點還沒回來,你就報警。"
江薇無奈地點頭:"好吧,但是你一定要小心。"
我沿著山路向上走,花了二十分鐘才到達(dá)山頂?shù)耐ぷ印?/p>
傅景寒果然在那里。
他坐在亭子里,面前放著一瓶紅酒和一個小藥瓶。看到我的時候,他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晚晚,你來了。"
"傅景寒,你在干什么?"我看著他面前的藥瓶,心里警鈴大作。
"只是一些安眠藥,吃多了會很安靜地死去。"他平靜地說,"晚晚,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的原諒,我只是想在死前見你最后一面。"
"你為什么要這樣?"我強忍著內(nèi)心的復(fù)雜情感,"你殺了我們的孩子,毀了我的身體,現(xiàn)在又要用死來逃避責(zé)任嗎?"
"我不是要逃避。"傅景寒搖搖頭,"我是真心悔恨。這三年來,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到那些被我殺死的孩子。他們問我為什么不讓他們來到這個世界,我無言以對。"
"那你為什么當(dāng)初要那樣做?"
"因為我自私,因為我變態(tài),因為我根本不配得到愛情。"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晚晚,我最開始確實是把你當(dāng)作蘇念的替身。但是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我愛上的是你,不是蘇念??墒俏也桓页姓J(rèn),因為承認(rèn)了就意味著我之前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
"所以你就繼續(xù)錯下去?"
"我怕...我怕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真心,就會離開我。我怕如果你有了孩子,就不再只屬于我一個人。我的占有欲太強了,強到寧愿毀掉一切也不愿意分享。"
傅景寒看著我,眼中滿是痛苦和悔恨:"晚晚,我知道我不配要求你的原諒。我來這里,只是想告訴你,我真的愛你。雖然我的愛是自私的,扭曲的,但它是真實的。"
"那又怎樣?"我冷冷地說,"愛不是傷害的理由。真正的愛應(yīng)該是給對方幸福,而不是痛苦。"
"你說得對。"他苦笑著點頭,"所以我不配擁有愛情,也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傅景寒,你不要用死來威脅我。"我看著他,"你死了也改變不了你犯下的罪過。"
"我知道。"他拿起藥瓶,"我不是要威脅你,我是真的想死。沒有你的世界,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那我們的孩子呢?"我指向山下的墓園,"他們也沒有意義嗎?"
傅景寒的手停住了:"晚晚..."
"傅景寒,如果你真的愛我,就好好活著,然后用余生來贖罪。"我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的孩子已經(jīng)死了,你也死了的話,誰來為他們的死負(fù)責(zé)?"
"可是我活著只會想起對你的傷害..."
"那就承受這種痛苦!"我的聲音提高了,"這是你應(yīng)該承受的懲罰!你沒有資格用死亡來逃避!"
傅景寒怔怔地看著我,手中的藥瓶慢慢放了下來。
"晚晚,如果我答應(yīng)活下去,你愿意...愿意偶爾來看看孩子們嗎?"
我沉默了很久,最終搖頭:"傅景寒,我們之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會在孩子們的忌日來看他們,但我不想再見到你。"
"我明白。"他的聲音很輕,"我會搬離這個城市,不會再打擾你。"
"那些財產(chǎn)我不要,你自己留著吧。"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好好活著,然后懺悔。這是你能為我和孩子們做的唯一的事。"
"晚晚。"他在身后叫我。
我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我愛你。雖然我的愛傷害了你,但它是真實的。"
"我知道。"我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有些傷害,無法用愛來彌補。"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下了山。
回到墓園時,江薇正焦急地等著我。
"晚晚!你沒事吧?那個瘋子呢?"
"他沒事,我們走吧。"
在孩子們的墓前,我深深鞠了一躬:"媽媽要走了,你們在天堂里要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