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的一愣,脫口問道:“誰來了?”九叔微微一笑道:“你猜猜看來的會是誰?
給你個提示,來的很快!”我想了想,說道:“那個新郎官?
”九叔搖頭道:“那新郎官還沒到時候呢!你想一想,我剛才派了六甲六丁,
九路游神去保護(hù)那對新人了,那對母子是不是不能得手?不能得手是不是要來找我?
”我頓時明白了,連忙說道:“哦!是那對母子!”九叔微笑點(diǎn)頭道:“這就對了,
以后凡遇事,一定要多想想,凡事必有前因后果,要透過事情的表象,看事情的本質(zhì)。
”我看了看九叔,心里忽然升起一絲溫暖,九叔這無時無刻不在提點(diǎn)我。
九叔一句話說完,手一揮,一道黃符從門口飛了回來,隨即大門打開,
一道身影飄了進(jìn)來。果然是那女子,懷里還抱著孩子。那女子沒有什么變化,
依舊是那副滿面恨色的模樣,那孩子卻變化極大,滿面黑氣繚繞,眼神變成了赤紅之色,
兩根獠牙直接翻出唇外,兇相畢露。母子二人飄到門前,停住了身影,
那女子看了一眼九叔,恨聲道:“岳九靈,你明知道那負(fù)心人有負(fù)與我,卻橫加干預(yù),
就不怕我們母子將你也記恨上嗎?”九叔冷哼一聲,悠悠然端起茶杯,呡了口茶,
又悠悠然放下,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臉上掛滿了輕蔑之意。那女子眼神一狠,
冷聲道:“你不要太蠻橫,雖然你盛名在外,我們母子卻也不怕你,就算動不了你,
卻也能將你鬧個雞犬不寧!”九叔這才冷哼一聲,目光陡然一冷,森然道:“你敢嗎?
”聲音雖然不高,卻充滿威嚴(yán),短短三個字,霸氣盡顯。
那女子一見九叔強(qiáng)硬了起來,頓時眼神一陣猶豫,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又看向九叔,
恨聲道:“那我這筆賬該向誰要?你負(fù)責(zé)嗎?”九叔聽她這么一說,臉色也放緩了一些,
沉聲道:“此事因果,我已知曉,你只覺得自己冤心難伸,卻不知自省,
此事皆因你自己私心而起,身死尚不放過對方,如此糾纏,有何意義?
”“何況幼子無罪,跟隨你漂流九幽之地,顛沛流離,生不享天倫之愛,
死不能輪回投胎,你又于心何忍?”“你若能放下執(zhí)念,立地頓悟,
我倒可以為你化解心結(jié),待此事了解,還可送你們母子入鬼門,進(jìn)輪回,重來世間走一遭,
你看如何?”九叔一席話,尤其是說到了她的孩子,
那女子似乎被觸動了內(nèi)心最柔軟之處,兩滴清淚緩緩流過臉頰。人性一起,
瞬間臉上青色褪去,恢復(fù)生前容貌,倒是個美麗女子,只是眉眼之間,有幾分心機(jī)深重之相。
她這么一露本相,襁褓之中的孩子也瞬間黑氣退散,戾氣盡消,恢復(fù)嬰兒之態(tài),
憨態(tài)可掬,甚是可愛。九叔一見她有了悔改之意,急忙說道:“如此甚好,你盡可放心,
今晚我定讓你心結(jié)化開,并且送你們母子入富貴人家,下一世,你再也無需如此費(fèi)心勞力。
”那女子凄然一笑,又滑落兩滴清淚,目光慈愛的看著襁褓之中的嬰兒,
輕聲道:“我哪還有什么心結(jié),從我身死的那一刻,心也就死了,
只是可憐這孩子本不該遭此苦楚,都怪我無用?!薄叭羰蔷攀迥軐⑦@孩子送入輪回,
重回人間,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至于其他,都不用了!”說完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門外,
輕聲道:“這人間真好,燈紅酒綠,醉生夢死,但下一世,我不來了!”一句話說完,
那女子緩緩將嬰兒放在地上,目光盯在孩子的身上,滿是留戀不舍,
自己身上陡然亮起一道白光,亮的刺眼,隨即從心臟部位開始消失。九叔一見,
頓時長嘆一聲道:“情之一字,害人非淺,這又是何苦呢!”一句話說完,
那女子已經(jīng)消失不見,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地面上僅剩那嬰兒在哇哇大哭。
九叔又長嘆一聲,轉(zhuǎn)身入屋,取出一個壇子來,到了那嬰兒身邊,口中低聲疾念幾句,
雙指一伸一指,那嬰兒嗖的一下,飛入壇中,九叔封好壇口,放于茶幾旁邊。
我看的不解,問道:“九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阿姨怎么消失了呢?
”九叔又一聲嘆息道:“她也是可憐女子,一生為情所困,只是一步踏錯,
導(dǎo)致香消玉殞,如今更是自散元神,魂飛魄散,可憐可嘆!”一句話剛說完,
門外忽然闖進(jìn)一個人來,渾身是血,一進(jìn)門,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嘶聲喊道:“九爺救我!九爺救我!”九叔一愣,脫口而出道:“這倒是奇怪,
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卻來了。”雖然這人一身血污,我還是一眼就看清了來人,
是在巷尾賣包子的徐老四,他家的包子皮薄餡足,味道鮮美,
平時生意很是紅火.只是這徐老四一向老實(shí),不慣言辭,九叔每次帶我去買包子,
他見了也是一笑,點(diǎn)一下頭就算打了招呼。而且這徐老四十分怕老婆,
經(jīng)常被老婆當(dāng)眾喝罵,他也不惱,蔫頭巴腦的不敢回嘴一句,所以整條巷子的街坊,
都稱呼他為徐老蔫。只是不知道這一向老實(shí)的徐老蔫,究竟做了什么事?
怎么會一身血污的跑來向九叔求救呢?九叔疾步走到徐老蔫面前,
伸手將徐老蔫扶了起來,疑惑的看了一眼徐老蔫,頓時渾身一顫,脫口驚呼道:“眉心犯赤,
目帶殺機(jī),老四你這是糊涂??!怎么能犯下如此蠢事呢?”“朗朗乾坤,自有法度,
你犯下如此大罪,我又如何救你?”那徐老蔫剛站起來,聽九叔這么一說,
噗通一聲又跪下了,連聲喊道:“九爺,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九叔正要說話,門外忽然又響起呼喊之聲:“九爺!救命啊九爺!
”九叔眉頭一皺,面露疑惑道:“奇怪!怎么一時之間,發(fā)生了這么多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