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與記憶中男人有七八分相似的臉,總是能輕易牽動她心弦。
“叩叩”,指節(jié)叩在敞開的門板,驚破了她的思緒。
江攬月如夢初醒,心頭猛地一跳,慌忙低下頭,
幾乎是有些手忙腳亂地翻開桌上的文件:
“進?!?/p>
“月月。”一個清越的女聲帶著一絲玩味在門口響起。
秦時轉(zhuǎn)頭看向門口。
江攬月也抬眼望去。
斜倚在門框上的,正是江攬月的閨蜜兼合伙人——丁意。
她雙臂環(huán)抱,一身深色職業(yè)套裝,襯得她肌膚似雪。
深棕短發(fā)利落,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
略施粉黛的嬌美臉蛋上洋溢和煦溫潤氣息,
一雙靈動美眸顧盼生輝,眼尾天生帶著微微上揚的弧度。
丁意目光在秦時臉上醒目的傷處和江攬月憤怒的臉上來回掃視,
嘴角噙著一抹了然又略帶諷刺的笑意:
“秦經(jīng)理這‘工傷’……看起來挺嚴重?。俊?/p>
“昨晚的‘慶功宴’,慶得可真夠驚天動地的?!?/p>
她特意加重了“工傷”和“慶功宴”幾個字。
秦時迅速收斂情緒,臉上恢復恭敬得體的職業(yè)微笑:
“丁總監(jiān)早。一點小意外,不礙事。”
“‘星?!捻椖坑行┻M展,我來向小月匯報。”
他避開了丁意話里的鋒芒。
“哦?‘星?!??!倍∫鈸u曳而入,柳腰蜜桃身段在深色套裝的勾勒下更顯曼妙。
強大的氣場瞬間席卷了辦公室。
她沒看文件,目光直接落在江攬月臉上,帶著審視:
“月月,臉色這么差?看來昨晚‘滅火’工作不太順利?”
她意有所指,然后才瞥了一眼秦時,
“秦經(jīng)理為公司鞠躬盡瘁,帶傷上陣,精神可嘉。不過,”
她話鋒一轉(zhuǎn),目光銳利地看向秦時額角的紗布,唇角揚起幾分若有似無的弧度,
“這傷可得好好養(yǎng),畢竟‘臉面’對銷售來說,還是挺重要的,對吧?”
“下次‘應酬’,記得保持安全距離。”
她語氣“關(guān)切”,眼神卻帶著洞悉一切的銳利和毫不掩飾的警告。
秦時笑容不變,眼神深處卻冷了下來:
“謝謝丁總監(jiān)提醒。小月,丁總監(jiān),我先去準備秦氏的電話會議了。”
江攬月看了他一眼,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鋼筆:
“嗯,去吧。注意休息,有傷別勉強?!?/p>
“謝謝小月關(guān)心。”秦時對著江攬月恭敬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快步離開辦公室,順手將門虛掩。
在關(guān)門的剎那,他臉上完美的面具瞬間崩裂,眼神陰鷙得可怕;
額角的傷疤隱隱作痛,提醒著他昨晚的恥辱和陸行舟的威脅。
斷絕關(guān)系?離婚?他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聽著門外迅速遠去的腳步聲,看著那扇被虛掩上的門,
江攬月手中的鋼筆”啪嗒”一聲滑落在桌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她煩躁地雙手揉著太陽穴,看著丁意,眼神帶著疲憊和幽怨:
“丁丁……我老公他都不理我,還要鬧離婚……
你說,他一個大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
丁意沒坐。她斜倚在辦公桌沿,雙手環(huán)抱的姿態(tài)帶著審視。
利落的短發(fā)下,她的表情有些嚴肅,慣常的和煦溫潤淡了些;
眉宇間凝聚著不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她的目光銳利,像探照燈試圖照亮江攬月言語中的迷霧。
“小心眼?月月,這話過了?!?/p>
丁意的聲音平穩(wěn),帶著點不贊同,
“學長對你怎么樣,大家有目共睹,那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
“昨晚的事……”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眉頭緊鎖,
“我聽說了個大概,你在KTV和秦時……”
“牽手對唱你和學長當年定情的歌?”
“還被拍下那種……角度曖昧的視頻傳到網(wǎng)上? ”
丁意的語氣充滿了困惑和棘手,
“秦時臉上那傷,真是學長動的手?就為這個?”
陸行舟對江攬月,那確實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江攬月語氣卻明顯弱了下去,透著一絲底氣不足:
“……是唱了歌。那首歌怎么了?”
“當時音樂太吵了!阿時只是湊近了點跟我說話,”
“誰知道會被拍成那樣——像……像親上了!”
“那是角度問題!我都解釋了八百遍了!”
“他倒好,上來就動手,還砸東西!倔得像頭牛!”
“現(xiàn)在非要我和阿時斷絕來往,你說這……”
“你不愿意?”丁意打斷她,語氣平靜卻帶著壓力。
“當然不愿意!”江攬月脫口而出,
“我和阿時清清白白!”
“星海項目正吃緊,他工作能力沒得挑,”
“我無緣無故辭退他,道理上說不過去,項目怎么辦?”
江攬月抬起頭,眼圈泛紅,帶著委屈:
“丁丁,你得幫我想想!”
“我老公他……他這次真的太沖動了!”
“可阿時他……”
“秦時他怎么了?”丁意追問,語氣加重了些,帶著探究,
“他無辜?他可憐?”
“月月,你有沒有想過,”
“為什么偏偏是他,總是出現(xiàn)在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場合?”
她挑眉,目光緊鎖江攬月,帶著洞察,
“他那張臉……是不是讓你想起誰了?”
“一個……不可能再出現(xiàn)的人?”
江攬月身體猛地一僵,臉色瞬間白了白,聲音有些發(fā)虛:
“丁丁!你……你胡說什么!”
“沒有的事!我就是欣賞他工作能力!”
“真的只是工作能力?”丁意看著她的反應,心中了然,語氣帶著無奈和規(guī)勸,
“月月,我們是多年閨蜜,有些話我得說?!?/p>
“不管你對秦時是什么感覺——”
“是欣賞,是移情,還是別的什么模糊不清的東西——”
“他對你而言,已經(jīng)越界了?!?/p>
“學長的憤怒,根源不在昨晚KTV被拍到的畫面——”
“而在于你默許甚至可能不自知地,給了秦時靠近、影響你們關(guān)系的空間。”
“那張臉……太容易成為導火索了?!?/p>
“我沒有……”江攬月想反駁,聲音卻弱了下去。
丁意的話精準地刺破了她心底某個刻意回避的角落。
“有沒有,你心里最清楚。”丁意翻了個白眼,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學長打人砸電視墻是不對,他提離婚是沖動,”
“你覺得他小心眼?”
“那你敢不敢把你和秦時相處的點點滴滴,”
“把你心底那點因為那張酷似故人的臉而產(chǎn)生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感覺,”
“原原本本、毫無保留地告訴學長?”
“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