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閣的包廂里,丁克先生比照片上看著更……精英。
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手腕上是百達翡麗,金絲眼鏡后的眼神,銳利又帶著審視。
他看到我,只是略微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下。
「紀太太,你的資料我看了?!顾_門見山,「我對你很滿意。外形、家世、學歷,都符合我的要求?!?/p>
他說話的口吻,像是在面試一個員工。
「我的要求很簡單,婚后,你需要放棄你的畫室,專心做全職太太。我的生活不需要你操心,但我的門面需要你來裝點?!?/p>
「我們各取所需,互不干涉。財產(chǎn)方面,我會給你一份優(yōu)厚的婚前協(xié)議,保證你生活無憂?!?/p>
他語速很快,條理清晰,像是在做一場商業(yè)談判。
我靜靜地聽著,嘴角噙著一抹禮貌的微笑。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紀泊言站在門口,他逆光而立,面部輪廓被光影雕琢得愈發(fā)鋒利,連睫毛垂落的弧度都帶著寒意。
他身后,跟著茶樓經(jīng)理,一臉的為難和惶恐。
丁克先生看到紀泊言,皺了皺眉,但還是客氣地站了起來。
「紀總,好巧?!?/p>
紀泊言看都沒看他,徑直走到我面前,攥住我的手腕。
「回家。」
他的力氣極大,捏得我骨頭生疼。
我沒動,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地看著他。
「我的會面,還沒結束?!?/p>
「慕笙!」
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我的名字。
丁克先生在一旁,推了推眼鏡,鏡片后涌動著玩味的光。
「紀總,別這么大火氣。既然紀太太已經(jīng)選擇重新開始,你又何必糾纏不休?成年人了,體面一些?!?/p>
他不說還好,一說,紀泊言瞬間暴怒。
他猛地甩開我的手,轉向丁克先生。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碰我的人?」
丁克先生臉色一變,但很快恢復了鎮(zhèn)定,甚至還笑了笑。
「紀總,話不能這么說。是你太太的資料掛在婚介所,明碼標價,童叟無欺。而我,是尊貴的黑鉆客戶。」
紀泊言冷笑,「你也配?」
他抓著我的手臂,轉身就往外拖。
我被他拽得一個踉蹌,高跟鞋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紀泊言,你弄疼我了?!?/p>
他的腳步頓住,回眸時眼瞼泛著猩紅,瞳孔里跳動的火苗幾乎灼穿空氣,我裸露的皮膚頓時泛起針刺般的幻痛。
但最終,他還是松了些力氣,打橫將我抱了起來,在茶樓所有人的注視下,把我塞進了車里。
回到家,一進門,他就把我甩在沙發(fā)上,眼眶里爬滿猙獰的血絲,瞳孔緊縮如刀鋒,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撕碎我。
「你很高興是嗎?看著我像個小丑一樣,被你耍得團團轉!」
我平靜地整理著自己凌亂的裙擺。
「是你花八百萬給我找的男人,現(xiàn)在又來發(fā)什么瘋?」
他被我噎得胸口劇烈起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個男人,他也配碰你?!慕笙,我告訴你,就算離婚,你也別想找那種只把你當花瓶的男人!」
「那找什么樣的?」我反問,「你找來的,不就是這種貨色嗎?還是說,八百萬的套餐,就這水平?」
「你!」
他揚起手,似乎想打我。
我沒躲,就這么迎著他的目光,靜靜地看著他。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最終,狠狠一拳砸在了我身邊的墻壁上。
墻皮簌簌地往下掉。
「慕-笙-!」他一字一頓,聲音像是從地獄里傳來,「你別后悔?!?/p>
我當然不會后悔。
后悔的,只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