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特殊,是專門給陰間大佬送快遞的。
說白了就是根據(jù)客戶要求,負(fù)責(zé)把陽間的祭品精準(zhǔn)地送到他們手上。
中元節(jié)這晚,我接了筆大單,客戶是剛下去的本市首富。
燒紙的位置和時辰都是定死的,午夜十二點的十字路口,差一秒都不行。
可我剛把黃紙鋪開,一個穿著花襯衫的金鏈子男,就一腳踩了上來。
“操,這地兒老子先占了,滾!”
我不想誤了吉時,強壓著火遞上一沓錢。
他一把奪過錢,卻往我的黃紙上吐了口濃痰。
“就這點錢?留著給你自己買口好點的棺材吧。
趕緊滾,別耽誤老子盡孝,誤了老子的事,老子讓你連燒紙的人都沒有?!?/p>
我氣得攥緊拳頭,剛想用特殊能力讓他滾蛋。
手機卻突然震動,是地府聯(lián)絡(luò)人發(fā)來的消息。
“客戶剛發(fā)來新要求:把他那個不孝子也燒過來,要活的。”
......
我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那行猩紅色的加急小字,再抬頭看看眼前這個滿臉橫肉的金鏈子男。
地府聯(lián)排員怕我認(rèn)錯人,還貼心地附上一張兩寸黑白照。
就是他,本市新死的首富秦洪勝的獨子,秦朗。
客戶的新要求,還真是簡單粗暴。
我收起手機,心里的火氣瞬間消散得一干二凈。
行吧,客戶就是上帝。
“這地不能讓。”
我語氣敷衍,開始慢條斯理地整理我的東西。
一個專門用來燒祭品的銅盆,一沓印著奇異符文的黃紙,還有一些瓶瓶罐罐。
秦朗見我不僅不滾,還敢跟他頂嘴,頓時樂了。
他輕蔑地上下打量我,“嘿,給你臉了是吧?一個窮屌絲,還敢跟小爺我搶地!”
他身后,一個穿著清涼的網(wǎng)紅臉女人也跟著咯咯直笑,挽著他的胳膊嗲聲嗲氣。
“朗哥,別跟這種人廢話了,你看他那窮酸樣,一身加起來還沒你一只襪子貴呢。
趕緊讓他滾蛋,別耽誤了給叔叔燒紙?!?/p>
秦朗很受用,捏了一把女人腰上的肉,眼神更加囂張。
“聽見沒?讓你滾!”
說著,他便指揮身后兩個黑西裝保鏢,“把他那堆破爛給我扔了!”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朝我走來。
我沒動,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們,“我勸你們想清楚,這地上的東西,不是你們能碰的?!?/p>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午夜十字路口,卻顯得格外清晰。
兩個保鏢腳步一頓。
他們是見過血的,能感覺到我身上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森氣息。
秦朗見自己的人被我一句話唬住,臉上掛不住了,一腳踹在其中一個保鏢的屁股上。
“廢物!怕什么?他一個人還能翻了天不成?給我扔!”
那保鏢挨了一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只能硬著頭皮伸手來抓我的銅盆。
可他的手剛碰到銅盆邊緣,就像觸電一樣猛地縮了回去,發(fā)出一聲慘叫。
“??!”
他的手指尖,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灼傷,瞬間起了幾個燎泡。
另一個保鏢見狀,嚇得臉色發(fā)白,連退了好幾步。
十字路口的路燈閃爍了一下,周圍的溫度好像都降了幾度。
秦朗愣住了,顯然沒料到會發(fā)生這種事。
“你他媽搞什么鬼?”
我沒理他,而是抬頭看了看天色。
“時辰快到了,你要是再鬧下去,耽誤了你父親收錢,后果自負(fù)?!?/p>
我沒嚇唬他。
秦洪勝的魂魄此刻八成就在下面看著,只是秦朗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