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發(fā)來截圖,是陳默昨天發(fā)的朋友圈,配圖是家新開的日料店,配文“和有趣的人吃有趣的飯”。我點開自己的微信,刷新了三遍,朋友圈里干干凈凈,根本沒有這條動態(tài)。
原來他不是不發(fā)朋友圈,是發(fā)了不給我看。我盯著表妹的截圖,手指放大那張照片,能看到對面坐著個人,露出截藕粉色的袖口,和他襯衫上沾的香水味,是同一個牌子。表妹還在微信里問:“姐夫沒帶你去嗎?那家店據(jù)說很難訂位呢?!?/p>
我該怎么回?說他帶了別人去?還是說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三個月前我辭職那天,他發(fā)朋友圈說“以后要更努力,讓老婆孩子過上好日子”,那時他的朋友圈對我是全開放的?,F(xiàn)在這條“有趣的飯”,像道無形的墻,把我擋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陽臺上的綠蘿蔫了,葉子發(fā)黃,是我上周忘了澆水。以前這些事都是陳默提醒我,現(xiàn)在他連朋友圈都屏蔽了我,又怎么會記得提醒我澆花?我拿起噴壺往綠蘿上噴水,水珠落在葉子上,像在替我哭。
晚上陳默回來,我把手機遞給他,截圖還停留在那頁。他的表情從驚訝變成慌亂,最后擠出個笑:“你怎么看到的?我就是隨手一發(fā),怕你覺得我貪玩……”“怕我覺得?”我打斷他,“還是怕我知道你跟誰一起?”
他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很累。這三個月來,我像個偵探,查他的手機,跟蹤他的行蹤,現(xiàn)在終于有了實錘,心里卻沒有報復(fù)的快感,只有一片空茫?!瓣惸蔽逸p聲說,“你朋友圈里的‘有趣的人’,以前是我啊?!?/p>
他的眼圈紅了,伸手想抱我,我躲開了。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沒等他回家就睡了,夢里都是他以前發(fā)的朋友圈,每條都有我,每張照片里的我們都笑得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