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夜,我緊張得睡不著躺在床上刷帖子分散注意力。
突然一位網(wǎng)友發(fā)的求助帖子吸引了我的注意?!懊魈旖Y(jié)婚了,
可是前女友回來了我不想和未婚妻結(jié)婚了,怎樣既能讓婚禮進(jìn)行不下去又能保全我的好名聲?
”半個小時前發(fā)的帖子,已經(jīng)有上百條回復(fù),大部分都是罵帖主,為女方打抱不平的。
但也有一些出主意的,其中點贊最高的一條評論是:【送她一雙前女友穿過的破鞋。
】看完我氣得不行,剛想發(fā)評論罵這個死渣男時,保姆敲響了我的房門?!靶〗?,
剛外賣員送了一雙鞋過來,說是送給您的結(jié)婚禮物?!蔽毅蹲×?,手指控制不住顫抖,
不小心把剛編輯好的評論發(fā)了出去:【他敢送我破鞋,我就敢婚禮現(xiàn)場送他綠帽子!
】1我接過保姆遞過來的鞋盒,忐忑不安地緩緩打開了它。
心里的那一絲僥幸在盒子徹底打開的剎那間徹底消失。鞋盒里赫然是一雙臟兮兮的破高跟鞋。
保姆看著臉色蒼白的我,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姐,這是不是誰送錯了???
哪有人送破鞋給人當(dāng)婚禮禮物的?!蔽已劬σ涣?,保姆的話讓我又生出了一絲希望,
真說不定是送錯了呢。我趕緊掏出手機(jī)打電話給江昱白。沒人接。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抓起車鑰匙就沖出了家門。在車上我不斷地給江昱白打電話,毫無意外的他一個都沒接。
我緊緊抓著方向盤,腦海中控制不住地浮現(xiàn)出了各種畫面。我和江昱白在一起五年,
從校園走到婚紗,他的手機(jī)總是24小時為我開機(jī),不管是深夜還是凌晨,
他從未漏接過我的一個電話。一年前他在公司通宵加班,
我獨(dú)自一人在家時遇到小偷入室盜竊,我驚慌失措地打電話給他,
他累得剛躺下睡得正香時依舊第一時間就接了我的電話。小偷被保安抓到送走后,
他把我抱在懷里輕聲安撫:“珊珊別怕,不管任何時候你需要我時我都會在你身邊,
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的手機(jī)永遠(yuǎn)會為你開機(jī)?!蔽也桓蚁胂蟠丝痰慕虐装l(fā)生了什么事。
站在江昱白家門口,我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房門。屋里很安靜,
二樓主臥傳出的斷斷續(xù)續(xù)悶哼聲在我耳邊炸開。我難以置信地走到臥室門口,
眼前的一幕讓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住。我用心布置的婚床上兩個赤裸裸的人正糾纏在一起。
江昱白他怎么敢!他明明知道這張婚床是我親手設(shè)計特意找人定做的,
床頭上還刻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祝愿,他怎么敢在婚禮前和別的女人在上面翻云覆雨!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手指深深扣進(jìn)了門框里。此刻,我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
江昱白深愛的一直是那個拋棄他的前女友徐清涵。而不是愛他如命的我。既如此,
那我便成全他們兩個。2我拿出手機(jī)錄下了他們愛的證據(jù),反手發(fā)給了江昱白的死對頭。
【明天來搶婚幫我送死渣男一頂綠帽子,我?guī)湍隳孟履铣悄菈K地王怎么樣?】【成交!
地王啥的不重要,我主要是喜歡搶婚!
】南城地王一直都是海市各大地產(chǎn)企業(yè)互相爭奪的目標(biāo),
它的商業(yè)價值在未來五年內(nèi)將會翻十倍,誰能拿下它誰就能坐穩(wěn)首富的位置。江昱白不知道,
他心心念念的那塊地王是我的嫁妝,原本打算明天婚禮上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可惜他沒能接住這潑天的富貴。關(guān)掉手機(jī),房間里激烈的運(yùn)動也停了下來,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可屋里傳來的談話聲讓我邁不動腳步?!瓣虐?,我以為這么長時間你早就忘了我呢。
”江昱白吻上徐清涵的紅唇,輕輕咬了一口,語氣溫柔寵溺:“清涵,
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我根本舍不得忘記你?!薄澳桥嵋陨耗??”江昱白沉默了片刻,
語氣冷淡:“她很好,但始終是沒你有趣,和她在一起五年,我早就膩了?!薄暗龕畚遥?/p>
我沒有理由分手,拖了她五年,實在拖不下去了才答應(yīng)娶她,但我心里唯一想娶的人只有你。
”我死死咬住下唇,客廳的大紅囍字刺得我眼睛想要流淚。我快步逃也似的離開了。回到家,
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凝固的血液又重新流動了起來。
我以為江昱白今晚會忙碌一夜沒空搭理我,沒想到他卻打來了電話。我沒接,
直到未接來電的小紅標(biāo)變成了99,我還是沒忍住接通了。
江昱白焦急中夾雜著憤怒的聲音響起:“珊珊,你怎么不接電話?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我心里暗暗冷笑,他如果真關(guān)心我早就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明顯是來刺探我口風(fēng)地。想到此,
我沒好氣地回答他:“有個神經(jīng)病送了我雙破鞋,被我知道是誰我非得找人弄他。
”“敢送我破鞋,我祝他全家都是破鞋,他一輩子只能撿別人不要的破鞋穿!臭傻杯!
”江昱白呼吸急促,氣急敗壞地呵斥我:“裴以珊,你怎么這么沒素質(zhì)!
你不喜歡扔掉就是了,何必罵得這么難聽,簡直和潑婦沒兩樣!我真后悔放棄清涵選擇你!
”我氣笑了,剛想反駁,聽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我脫力地躺在浴缸里,鼻尖發(fā)酸。
當(dāng)初明明是江昱白告訴我他已經(jīng)完全放下了徐清涵我才愿意接受他的。
是他一遍遍在我耳邊說我是他最愛的女人,給足了我安全感。是他發(fā)毒誓承諾此生非我不娶,
永不辜負(fù),我才克服恐婚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結(jié)果說我無趣、潑婦、不如徐清涵,
說后悔、不愛的也都是他。原來真心換不來真心,只有欺騙和背叛是永恒不變的。此刻,
我對江昱白的最后一絲愛意煙消云散。一夜未眠。第二天,
我睡眼蒙眬地任由化妝師在我臉上搗鼓,保姆的一聲驚呼頃刻間讓我睡意全無。
“小姐不好了,門口又出現(xiàn)了一雙破鞋?!?我一看,今天的鞋子竟比昨天的還要破爛不堪。
我氣得直接把鞋子從窗口丟了出去!既然江昱白成心要讓我難堪,
那我也沒必要給他留面子了。我拿出手機(jī)給助理發(fā)了條信息,
讓他替我給江昱白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今天的婚禮注定熱鬧非凡。很快,
江昱白的接親隊伍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房門口。堵門和接親游戲我早已全部取消,
江昱白看著大開的房門愣了一瞬,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走到我面前俯視著我,
眼里的期待和喜悅蕩然無存,只有刺骨的冷意。他沉默著蹲下為我穿上婚鞋,
我雙手死死抓著裙擺,強(qiáng)行忍住想要把他推開的沖動。這時,
人群中傳出徐清涵震驚的聲音:“哎呀,這里怎么有一雙破鞋?
大婚當(dāng)天新娘子的房間里有破鞋,難不成是誰在暗示她是個破鞋?”“昱白,
你可別把一個破鞋娶回家丟你們江家的臉。”江昱白聞言把婚鞋往我身上一扔,
面含怒氣:“裴以珊,你居然是這種女人!看在我們多年感情的份上,
我給你個機(jī)會主動退婚,保全你的臉面?!笨粗虐缀托烨搴怀缓偷臉幼樱?/p>
我冷笑:“想讓我退婚?也不是不行,你們兩個搞破鞋的一起跪下來求我啊。
”江昱白臉色瞬變,抬手給了我一巴掌?!罢l讓你隨便破壞清涵名聲的?裴以珊,
別以為我平時慣著你,你就無法無天了!這一巴掌讓你長長記性,
以后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嘴?!蔽椅嬷l(fā)燙的臉頰,眼里噙著淚水,
早已痛到麻木的心生出了屢屢恨意?,F(xiàn)場看熱鬧的賓客議論紛紛,
異樣的眼光像針?biāo)频脑谖疑砩?。“沒想到裴家溫婉賢淑的大小姐背地里居然這么水性楊花。
”“估計是外面情夫太多了,有人看不下去故意搗亂婚禮?!薄敖艺媸羌议T不幸,
娶了這么個女人。”我咬著牙,死死盯著江昱白,恨不得沖上去撕了他那張偽善的臉。
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只能忍下這口氣。我雙眼通紅,沖著江昱白大喊:“我不是!
江昱白,我是不會退婚的!”管家見勢不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趕緊出來打圓場。
“小姐姑爺,你們別吵了,吉時都要過了,先出門吧,有什么事到現(xiàn)場再說吧。
”江昱白見我寸步不讓,哼了一聲扭頭就帶著徐清涵走了。我深吸一口,壓下悲憤的情緒,
在伴娘的攙扶下跟在江昱白后面走出了門。我拉開車門剛想坐進(jìn)去時,
發(fā)現(xiàn)徐清涵緊挨著江昱白坐在了屬于我的位置上。她一臉譏笑,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語氣傲慢:“破鞋不配坐在頭車,更不配坐在昱白的身邊,你坐后面的車吧,
這頭車的位置我替你坐了?!苯虐走B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冷淡地對司機(jī)吩咐:“走吧。
”話落,徐清涵用力把我推了出去,嘭的關(guān)上了車門,揚(yáng)長而去。
被車門夾住的婚紗裙擺刺啦一聲,瞬間扯掉了一大片。純白色的長美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染成了鮮艷的血紅色。4我沉默地坐在后車上,伴娘們看著我狼狽的樣子,
都在為我打抱不平?!敖虐捉裉焓钳偭税桑把劾镏挥猩荷阂粋€人,
別的女人連看都不看一眼,今天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對珊珊動手!
”“珊珊腳扭傷的時候他天天親自接送到辦公室,我還夸他絕世好男人呢,
今天恨不得揍他一頓,太氣人了!”“他求婚的時候才發(fā)誓一輩子對珊珊好,
這才沒多久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依我看搞破鞋的人是他才對!”我靜靜地看著車窗外發(fā)呆,
腦子里一片空白。我不想哭,可是一旦有人安慰,就再也壓不住心里的委屈,
忍了很久的淚水終究是掉了下來。一滴淚水掉落在手機(jī)上,點亮了屏幕,
信息欄上的推送又更新了?!臼盏狡菩奈椿槠蘧尤贿€不肯退婚,她到底是有多愛我!算了,
就把她當(dāng)成情人養(yǎng)著吧,我和心愛的女人再重新組一個家也不是不行。
】江昱白的帖子把我看笑了。我從明媒正娶的妻子變成見不得光的情人。簡直太可笑。
既然我見不得光,那我就把他們通通曝光。車子剛在酒店門口停穩(wěn),
就被一大群媒體記者圍得密不透風(fēng)。我看著爛得不成樣子的婚紗以及花掉的妝容,
遲遲不愿意下車??尚烨搴辉敢庾屛液眠^。她一把拉開車門,粗魯?shù)匕寻槟锿崎_,
強(qiáng)行把我拉下車,哪里鏡頭多她就把我往哪邊推,
讓我360°無死角地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不懷好意地大聲嘲諷我:“裴以珊看看你干的好事,自己是破鞋也就算了,
還連累昱白被人看笑話,你根本不配穿這身婚紗!”徐清涵話音剛落,
另一道憤懣的聲音隨之響起:“沒錯,我江家絕對不會讓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進(jìn)門!
”“裴以珊,你這個不要臉的破鞋,虧我兒子對你這么好,你居然欺騙他的感情!
你怎么還有臉穿這套代表我江家兒媳婦的婚紗,你給我脫下來!
”江母不由分說抓著我的婚紗用力撕扯,徐清涵見狀立馬加入,
兩人一左一右配合得天衣無縫。我緊緊護(hù)住胸前,但雙拳難敵四手,
身上的婚紗很快被撕得稀巴爛,我的發(fā)型也全部亂成一團(tuán),整個人狼狽至極。
我氣得雙眼通紅,嗓子嘶啞得可怕:“你們放開我,我不是破鞋,江昱白和徐清涵才是!
”沒有人在意我的話。只有看我笑話的人。爸媽被江家的親戚攔住,
他們拼命反抗也沒辦法掙脫出來,眼睜睜地看著我被江母和徐清涵當(dāng)眾侮辱。
媽媽一氣之下急火攻心,直接昏了過去。爸爸在推搡中被氣憤的江家人趁機(jī)打出了血。
現(xiàn)場一片混亂。江昱白站在人群外面帶微笑地看著,仿佛在觀看一出精彩絕倫的好戲。
我抱著胳膊蹲在地上,透過人群和他對視,企圖從他眼中找到一絲以前的情分。
可惜我還是失敗了??粗晃疫B累雙雙倒在地上的父母,我心如刀割,
嘴里彌漫開來的血腥味讓我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是時候給江昱白送上我為他準(zhǔn)備的禮物了。
我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和一臉擔(dān)憂的助理四目相對。我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